乾元洞界中一片混亂,天穹之中風雲激盪,濃郁的血色霧靄沖天,滾滾如狼煙一樣,快速遮擋各方。
在這血色狼煙之中,可聞鬼哭狼嚎,有各種怨靈在哀嚎,陰風呼嘯,似一下子就化作了九幽烈獄,帶着瘮人的陰寒氣息。
密林深處也衝出了一道道早就有所準備的身影,第一時間衝向一衆年輕權貴,要將這些代表着大夏未來氣運的年輕種子擊殺於此。
反應過來的各大將領,率領大軍前去圍剿鎮殺,很快就戰作一團,形勢越發的混亂。
密謀許久的血仙教高手,藏匿於其中,祭出一件又一件血光滔滔的法器,唸唸有詞,配合一件件須彌空間之物,從中放出大量的蠻族強者,皆裝備精良,氣息兇悍。
身後還跟着大量的蠻族馴服的妖獸,口中或是噴火,或是噴出毒氣,實力強橫,一時間大戰觸目驚心,鮮血混合着白骨四濺。
姜瀾收回了看向夏皇的目光,略一思忖,就吩咐身邊的諸多人手,衝了上去。
他騎跨在駿馬之上,彎弓搭箭,一道又一道箭矢,如流星趕月般射殺向那些蠻族,主動引起了那些蠻族強者的注意。
有幾名身形比較高大,身着的袍子也比較精良的蠻族高手,隔着遙遠距離,就注意到了他,眼裡浮現寒氣和殺意。
其中一人身上,滿是兇戾氣息,大手一揮,讓身邊的一些蠻族強者過來,以蠻族語言交流,而後做了個抹脖子的動作。
“公子,估計有蠻族的高手,盯上您了。”
“要不要先行撤離?等其餘將領率領強者出擊?”身邊有人滿是擔心地道。
姜瀾擺手,依舊很隨意,道,“在乾元洞界中,這些小小蠻族,能鬧出多大的風浪來。”
“儘可放心射殺,殺的蠻族越多,本公子賞賜的寶物美人越多。”
一聽這話,他身後的諸多手下,本來還有退意的,這下子就戰意高昂了。
姜瀾既然答應過夏皇,讓她放心,自然不會隨意糊弄她,至少要讓她知道,自己也是在想辦法幫她……
此番他主動吸引蠻族高手的注意,從某種程度來說,也算是在將自己置身於危險境地中。
以相國府和夏皇勢如水火的關係來講,發生這種事情,相國府不火上澆油就不錯了,又怎麼可能插手多管,在一旁看戲便是了。
但他這麼做,出現危險,他父親姜臨天又怎麼可能不管?
所以他這副舉動在夏皇眼中,便是他冒着自己的生命危險,逼迫相國府幫助夏皇。
當然……在這之前,姜瀾已經和父親姜臨天通好氣了。
蠻神虛影降臨,有他父親來應對,夏皇她則負責保護好她的國器,反正該做的姜瀾已經做了,到時候國器丟失,那也和他沒關係。
有這個機會正好可以借夏皇之手,拔除掉一些阻礙他計劃的傢伙。
血仙教收集了如此多的精血,還特意祭煉過,打算在此地佈置大陣,對姜瀾來說,可是再度讓萬靈血傀吸收蛻變的機會……
血霧越發濃郁,而在姜瀾身後的影子中,一抹血光悄然遁入地面不見。
“殺,給本公子殺。”
“今日誰能殺了一百頭蠻族,回頭本公子賞賜一件道器。”姜瀾出聲,拉開弓弦,又是一道絢爛的箭矢飛出,洞穿了一名蠻族。
“是,公子。”
一衆人手,頓時興奮至極,一件道器的珍貴,不用多說,便是一些六境的人物,也沒有資格擁有。
“捉拿下此人。”
“他乃大夏相國之子,身份尊貴,將他獻祭給蠻神,可得無數獎賞。”
蠻族的諸多高手,也注意到了姜瀾,以蠻語交談,目露兇光,將他盯上了。
有人施展蠻族秘法,身形快速拔高,大吼着殺了過來,飛沙走石,滾滾煞氣籠罩,宛如一尊凶神。
“來得正好,本公子倒要試試,你這蠻子有何實力。”
姜瀾似來了興致,飛身而去,捨棄了弓箭,和那蠻族高手搏殺起來,他肉身晶瑩,如玉般完美,此刻卻有恐怖的力量在瀰漫,直接震盪而去,瞬間令那名蠻族高手炸開,連慘叫都來不及。
“公子深藏不露,實力竟然如此可怕,這名蠻族高手的修爲,堪比人族四境修士。”
“竟然難以承受公子一掌。”
一衆手下此刻都被驚住了,本以爲姜瀾養尊處優、不擅交戰,但誰想他會有這般的可怕實力。
高臺之上,姜臨天見此一幕,眸子似乎眯了眯,仿若有深意掠過,而後嘴角浮現抹笑意。
一旁的幾名供奉當即道,“相爺,要不要讓公子回來,此番血仙教和蠻族合力出手報復,危險重重,公子才踏上修行不久,實力雖然不俗,但恐有危險……”
其餘大臣聽到這話,也是看向其中,卻見姜瀾似興致更高的模樣,不退反進,率領着衆人主動和那些蠻族廝殺起來。
很多人都感到吃驚和意外,畢竟誰能想到姜瀾竟然還有這般實力,這可是後來居上啊。
這段時日,帝都之中總有傳聞,說他天命在身,得天眷顧,乃是大氣運之人,未來成就不可想象。
他才踏上修行之日多久,便有這等實力?若再給他一點時間,同輩誰還會是對手?
唯有面無表情、負手而立的夏皇,隱隱猜到了姜瀾的目的,但心中依舊覺得形勢不容樂觀,冥冥杳杳之間,她有種不安的感覺。
但到底是哪裡不安,也說不出來……
“瀾兒見獵心喜,若是出現意外,有我在,自然無人可傷他分毫。”
“只是幾名不曾開化的蠻夷鼠輩罷了,攪不起什麼風浪來。”姜臨天淡淡地道。
夏皇掃了他一眼,聽到這話,便知道姜瀾的目的已然達到。
他以自身爲誘餌,若見其危險,姜臨天豈有不管的道理?
她心下微微感動,有些暖意,不得不說,如今孤立無援之際,姜瀾不惜以自身安危,來威脅他親生父親,想讓其幫助自己。
“陛下,帝都之中雖早有人手鎮守,但血仙教餘孽來勢洶洶。”
“這一次的南狩演練,倒不如先到此而止,先解決帝都之亂再說?”幾名大臣對視一眼,紛紛上前請柬道,有些擔憂。
如今朝中的諸多力量,都匯聚在乾元府內,各王公貴族、國公將軍都在這裡,若放任血仙教破壞帝都,恐遭到更大的麻煩。
只是現在夏皇不出手,也不表態,讓衆人琢磨不透她心中所想。
“無妨。”夏皇淡淡道。
這幾名大臣無奈退下。
唯有忠國公、鎮北王、武宣親王等人,隱隱猜到夏皇的想法。
若南狩演練半途而廢,半年多來的準備直接化作泡影,她這個皇帝的臉面,往哪擱?
偏偏這時帝都之中的各大門閥世家,似乎都早已得到消息,按兵不動,連宗人府、皇室宗親也沒有任何反應。
所以她現在也只是強撐罷了,這皇位坐的,可不似表面如此安穩,面對這種突如其來的事情,就顯得捉襟見肘。
各大仙門道統前來觀禮的長老,都在這裡,若因此提前結束南狩演練,那今日之後,她這個夏皇也將淪爲各方笑柄。
血仙教都如此欺負到頭上,卻絲毫無應對之法。
此時不僅僅是乾元洞界中一片混亂,就連帝都之中,也到處響起了廝殺破壞的動靜。
一支支巡邏隊自天穹各處落下,維持着帝都之中的秩序。
隱匿於各處樓閣地宮中的血仙教餘孽,趁此機會現身,卷裹着血色浪潮,衝向皇宮之中,試圖奪取鎮龍璽。
夏皇之前吩咐鎮守四處禁殿的那些將軍將領,第一時間率領高手,圍堵於四座禁殿之外,密不透風,連蒼蠅都飛不進去。
而在那四處禁殿的四周,很多蟄伏的人手現身了,配合着外面殺來的血仙教高手,一邊破壞着皇宮中的陣紋,一邊衝向禁殿。
她只是隨手一劃,面前的虛空之中,便浮現晶瑩之意,一面古樸的圓鏡出現,映照着當今帝都之中的場景。
恢弘而浩大的神光迸發,像是有一尊古老的先天神靈,自皇宮之中復甦,有着壓蓋寰宇八方的恐怖氣勢。
一道又一道陣紋復甦,爆發出無量的沖霄光華,那氣息似連天穹都能撕裂,將寰宇中的羣星震落下來,凌厲霸道,鎮壓宇內。
“血仙教以下犯上,早已該誅,朕早就知道他們會來,特意在宮中佈下天羅地網,諸位儘可看戲便是。”
“鎮龍璽乃大夏國器,又豈會被這些宵小之輩所奪?不過一羣跳樑小醜罷了。”
她語氣平淡地道,眼眸深處似毫無波瀾,但揹負在身後的玉手,卻悄然地攥緊了。
看見這一幕,諸多大臣皆是震動譁然,沒想到夏皇還有這麼一手。
連一衆仙門來賓也心緒微震,他們的眼界自然看得出來,那爆發出來的無量大陣,威能有多麼的恐怖,怪不得夏皇如此鎮定,看來早有準備和手段了。
之前調集而去的將領人手,便爲了防這一手?
只有崇安郡王,似乎是晦澀地笑了笑,有些嘲弄。
嗡!!!
乾元洞界深處,一名身着血色長袍的蒼老身影,矗立在長空之中,其手中祭出一杆寶旗,當中陰風滾滾,似乎有百萬的冤魂在哭泣。
隨着他抖動揮舞而過,濛濛血霧纏繞擴散,一條血河出現了,貫穿天地間,天穹似乎都被遮蔽。
只見數不清的白骨在當中翻騰,沾染了某種神異物質,便活了過來,紛紛從血河中跳出來,化作不知痛苦畏懼的骨魔,只是瞬間便鋪天蓋地,漫山遍野,數也數不清。
本來在狩獵蠻族的年輕一輩,也轉移了目標,和這些骨魔大軍廝殺起來。
而在後方,還有一件件空間法器洞開,早已藏匿其中的蠻族高手衝出,黑壓壓宛如洪流一樣,瞬間就衝了過來,或是揮舞狼牙棒,或是揮舞白骨大棒,嘴裡嚎叫着,蠻力驚人。
爲了將如此多的蠻族高手,悄悄送進這裡,血仙教也是付出了極大的代價。
在濃濃的血霧之中,有數道身影站立,看着這一幕,臉色都帶着冷笑之色。
“這些皆是血仙教早已血祭收集的生魂,每一縷生魂死後都遭無盡折磨,滿是兇戾和怨恨,依附於骨魔之身上,對現世之人充滿恨意。”
“血仙教爲了破壞此次南狩演練,不知道暗中屠戮了多少的城池……”
高臺之上的羣臣震動,而後憤怒不已,血仙教此舉已然是天怒人恨。
在天穹的深處,還可見一個又一個蓄積滿血液的寶瓶和池子出現,在那裡沉浮不定,垂落下億萬縷血色霞光,血霧滔滔,一道又一道血仙教高手的身影隱沒,在那裡誦唸某種法咒。
而那些寶瓶和池子之中的血液,則是被虛空之中生出的大火所炙烤,不斷地蒸騰起來,化作更濃郁的滔滔血霧,開始腐蝕着乾元洞界的壁障,想要破壞這件洞天之物。
這些血霧,蘊含某種可怕的腐蝕之力,光是沾染上,虛空就在發出嗤嗤的聲響,如積雪遇到烈陽。
周圍的那些山石古木,更是脆弱,被沾染上的瞬間,就嗤一聲被點燃,而後無聲無息地化作一團黑火,成爲齏粉消散。
如此一幕,驚得所有人面色劇變。
“這是血仙教的血蝕鎖元大陣,先封鎖天地精元,再破壞地脈和靈氣走勢,血仙教這是打算毀掉乾元洞界,從而讓降臨的蠻神虛影,出現在帝都之中,大肆破壞屠殺嗎?”
“一旦成功,此舉直接相當於中間開花,帝都乃大夏商、政、權、勢力等多方匯聚的中心,又豈容破壞?”
很多大臣震怒,此時也已然出手了,鼓盪的浩大氣息,衝過去和血仙教高手大戰。
轟!!!
天搖地晃,大地直接裂開了可怖的裂痕。
一股似席捲八荒的兇戾氣息降臨出現,吞服下蠻神丹的烏幹牙,身軀還在膨脹,從山嶽大小,變得宛如一座恐怖的血肉城池般。
他眼如碧湖,滿是兇戾和煞氣,胳膊和手臂,都粗大宛如山嶺一樣,只是朝前這麼一拍而來,天穹都在隆隆抖動,像是有怒浪在爆發。
整片乾元洞界彷彿都無法承載他的力量,這一刻便是七境的存在,也有些驚顫、心驚肉跳。
正在和血仙教高手交戰的趙天河,受到這股兇戾氣息所波及,只感覺自己腦袋嗡的一聲變得混亂,其中似有一頭無法無天的兇獸,在對着自己嘶吼,似乎要吞噬掉自己的神智。
他乃是修行有成的大儒,第一時間反應過來,咬破舌尖,身上浩然正氣流轉,試圖恢復清醒。
但那名血仙教的高手,豈會放過這麼個好機會,冷笑一聲,只是一揚手,便有無窮的血光朝着他淹沒而去,嗡鳴至極,淹沒天際。
若是細看,會發現那些血光是一隻又一隻活着的蟲子,米粒大小,但口器卻無比猙獰,滿是倒刺,可以破壞大儒的正氣領域。
趙天河當今悶哼一聲,不得已分出精力來抵禦這一手段。
不過很快,一道璀璨的刀光劈落而至,一名壯碩魁梧的身影出現在他身邊,身着甲冑披風、手持一柄長刀,帶着剽悍之氣,正是鎮北王蕭河,他也出手了。
“多謝王爺相助。”趙天河感激道。
鎮北王常年在軍中磨礪,戰鬥經驗無比豐富,雖未至八境,但修爲實力絕非趙天河可比。
他一現身之後,頓時就逆轉局勢,壓着那名血仙教高手打,戰鬥殘影驚天動地,開山裂地,威猛驚人。
不過很快,另外方向就再度殺出一道血光滔滔的身影,前來相助,血仙教曾經差點一統整個九州大地,底蘊實力無比恐怖,如今捲土重來,已經隱現兇懾八方的威勢。
光是出現在乾元洞界內的七境存在,就足足有四尊。
很多大臣都暗自心驚,這股力量輕易能橫掃一些強大仙門了,也不知道血仙教這些高手是如何混進來的。
或許如今他們的身邊,就有着血仙教所蟄伏的餘孽……
夏皇依舊面無表情,但見血仙教如此底蘊實力,依舊有些震動。
如果再加上皇宮之中作亂的那些強者,這一次潛伏於帝都之中的血仙教七境存在,絕對有七尊以上。
不過眼前,最需要認真應對的,乃是蠻神虛影……
雖然各大臣和仙門諸多長老,已經上前出手,試圖斬斷其降臨通道,但那股力量和蠻神降臨而至的力量比起來,就顯得太過於微弱了,根本發揮不了多大的作用。
不管怎麼說,蠻神終究是神,是能夠破開異度時空的強橫存在。
蠻族爲了接引其一縷虛影降臨,此刻肯定遠在億萬裡外的蠻族族地內,舉行大祭。
而且,蠻神虛影所降臨的那具身體,本身實力便媲美人族七境存在,當初在南荒州邊境之地,可是鬧出了極大的波瀾,最後還是女軍神夏錦出面,將其重創俘虜。
“若真讓蠻神的虛影成功降臨,恐怕會短暫擁有超越一般八境的實力……”
夏皇眉頭微皺,她若是出手,藉助皇道龍氣,自然有辦法截斷那片時空,但也就怕被糾纏住。
冥冥之中的那絲不安,讓她不敢隨意出手。
皇宮之中,莫非有什麼她沒預想到的變數?
隨着蠻神虛影氣息的越發強橫,乾元洞界內更爲混亂,血仙教的餘孽蟄伏許久,此次出現的人手數量,足有數百,皆隱藏在各年輕權貴所帶來的手下之中。
在大戰之中,甚至有年輕一輩爲此慘死,遭血仙教的高手所殺。
而就在這時,虛空之中可怕的震盪之力傳來,蠻神虛影越發的凝實,烏幹牙的肉身表面,甚至浮現出一層淡淡的神輝來。
那種神聖氣息,配合着其滔天兇戾,很是違和,其周圍合力出手的一衆強者,皆受到這股震盪之力,紛紛咳血橫飛出去,不是對手。
同一時刻,夏皇的神情微微變化,察覺到國器鎮龍璽和她之間的一些聯繫,似乎模糊了,遭到了一種腐蝕。
她無法得到國器認可,也不能將之煉化,只能通過一些手段,借用其部分力量。
而今那絲聯繫,竟然在模糊消散,這說明國器所在的禁殿,出問題了。
“不好……”
“蠻神虛影的氣息變強,並非偶然,蠻族那邊和血仙教早已配合,在如此關鍵時機,絕對是禁宮中出問題了。”
“不行,必須抽身親自回皇宮一趟。”
夏皇沒有猶豫,當機立斷,眉心之中,有隱隱的神聖光芒閃爍,浩蕩龍氣充盈於識海之中,神魂之力不斷變化。
她分出去了至少八成的力量,在皇宮之中,她留有一具化身,那具化身坐鎮其中,此刻快速衝殺向長生殿,和那裡的血仙教高手大戰起來,要護住其中的國器。
而就在她將這部分力量分出去的剎那,她留在乾元洞界內的本體,瞬間察覺到了強烈的惡意和森寒。
蠻神虛影的氣息,比起剛纔,至少要強大了三分以上,那早已看不清面目的龐大身體上,顯露出了一抹算計之中的冷笑,顯然就是在等待這一刻。
“不好……”夏皇瞬間反應過來。
轟隆隆!!!
乾元洞界的天穹震盪,那要將異度時空都給撕裂的光柱,變得越發深沉而黑暗。
烏幹牙直接震飛所有殺向他的身影,探出大手,像是一片真實的山嶽那樣,朝着夏皇所在的那處高臺拍擊而下,似乎打算將她給攥住。
各仙門長老,驚顫之際,只能各自帶着身後弟子門人離開,以免被波及。
此時的蠻神虛影,已經非他們所能抗衡,若是抵抗,絕對難逃一死。
夏皇本體傲立其中,並無躲避之意,她身爲大夏之主,若是此刻如其餘人那樣避開,絕對威嚴盡失,顏面掃地。
而這蠻神虛影,顯然知道她體內的狀況,所以才趁此機會,打算將她本體重創。
哧……
關鍵時候,一道絢爛無比的箭矢飛射而至,洞穿向那隻大手,但顯然毫無作用,還未能觸及到,便在半空之中炸開成爲齏粉。
但這也吸引了烏幹牙的注意,碩大的腦袋朝着後面扭去,發出山石隆隆,血肉汩汩的聲音,搜尋那道身影,“找死……”
他口中噴出恐怖如浪潮的黑光,淹沒向那彎弓搭箭射向他的白衣男子,和其龐大無邊的肉身比起來。
那道身影簡直微小得像是螞蟻蒼蠅一般,可這螞蟻蒼蠅,竟然還敢打攪他。
夏皇看向姜瀾,知道他的目的,心頭微顫,關鍵時候他果然在自己身邊。
“唉……”
而這時,夏皇也聽到了一聲似有些無奈的嘆息。
她注意到姜臨天看了自己一眼,然後便收回了目光,他自另一座高臺上站起身來,儒雅隨和的面容上,陡然爆發出一股冷意來。
“小小蠻夷野神,安敢放肆……”
他寬大的衣袍一甩,原本滿是震盪的天穹,似乎一下子就安靜了下來。
浩瀚無垠的偉力,在他身後演化成一片無邊無際的星域,那是恐怖若山海般的力量,隨着衣袖甩去,狂風大作,滾滾滔滔,轟擊落在了蠻神虛影之上,令那裡的異度時空通道,直接就扭曲崩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