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子裡的人都跟變個人似的,尖酸又刻薄,對着她大罵,不時還有人動手。
可能礙於要拿她去結冥婚換錢,倒沒有人對她幹其他的。
紀桐被關了很多天,直到今天晚上,被人弄上轎子。
紀桐害怕極了,她不要嫁給一個死人,她寧願死也不要嫁給一個死人,所以在和村民起衝突的時候,她將一瓶農藥藏在了袖子裡。
衣服雖然是紙糊的,款式卻是古代的,袖子很大,她藏一個不算大的農藥瓶子,沒有引起村民的注意。
之後在半道上,她故意掙扎,趁機喝了農藥,臨死的時候,紀桐的記憶突然就回來了。
她記起自己是誰。
可惜一切都來不及了,她的生命已經結束。
接着就是時笙過來的樣子。
紀桐想回到自己家中,想和家人團聚。
紀桐家世不差,h市豪門紀家的獨生女,在家很得寵,但紀桐並不是個被寵壞的小公舉,相反她很有主見,知道自己想要什麼。
打小就是別人家的孩子,在學校屬於讓人嫉妒得牙癢癢的女神系列。
原主只說回家,她也沒必要去那個存在給她討回公道,所以時笙決定直接去h市。
……
h市,此時正值春季,陽光暖洋洋的照着大地,車站來來往往的人行色匆匆。
一個穿運動服的女生從人流中出來,她雙手插兜,步履邁得不大,卻比普通人多了幾分從容,讓人一眼就能看到她。
女生環顧四周,找到出口的方向,徑直往車站外走。
這個女生正是時笙。
時笙剛到車站出口,突然感覺後背一冷,她下意識的轉頭,入眼的是個穿着碎花裙的姑娘,很可愛,扎着兩個小辮子,但是臉色蒼白,陰沉沉的看着她。
時笙扶額,露出一個齜牙咧嘴的表情。
自從她離開那個山區,到人多的地方,她就可以看到鬼魂,大多數是沒有意識的亂飄,也有像這個碎花裙姑娘一樣有意識的鬼魂。
在山區的時候原主並沒有見過鬼,有兩種可能,一是那個村子沒有鬼,二是原主被那個村子的人折騰後,開啓什麼特異功能。
但是原主以前也不能看到鬼,所以唯一的解釋就是——她開啓了特異功能。
碎花裙姑娘似乎發現時笙能看到她,朝着時笙靠近幾步。
時笙猛地後退,快速的竄出車站。
碎花裙姑娘追了一段距離,在車站門口,她就不能再往前。
時笙站在外面看她,碎花裙姑娘的表情比之剛纔那陰沉的樣子要生動得多,有些委屈,又有些無助和絕望。
“你能看到我對不對?幫幫我,求求你幫幫我,姐姐,幫幫我……”碎花裙姑娘的聲音穿過人羣,清晰的落在時笙耳中。
時笙瞅她那可憐樣,煩躁的揉了揉頭,從大門走了回去,往車站無人的地方走。
碎花裙姑娘眸光亮了亮飄着跟上去。
時笙停在一處沒人的地方,靠着牆看飄在自己面前的碎花裙姑娘,她看上去不過十五六歲,很小的年紀。
“姐姐,求你幫幫我。”碎花裙姑娘淚汪汪的看着時笙,“我在這裡這麼久,就你可以看到我,姐姐求你幫幫我吧。”
“你怎麼回事?”一般的鬼只是無意識的形態,在天地間飄蕩幾天就會消失,能形成有意識的鬼魂,要麼是有心願未完,要麼就是有怨氣。
“我……”碎花裙姑娘眼淚啪嗒啪嗒的往下掉。
小姑娘是來h市找親戚的,準備在h市念高中,因爲來的那天把親戚的電話號碼弄丟了,只好在車站等他們來接自己。
可她左等右等,親戚都沒來接她。
車站的人越來越少,好在還有趕夜班車的,她也不是很害怕。
事情就發生在小姑娘去上廁所的時候,一個男人把她扯進廁所姦殺了她。
等她醒過來,她看到她的親戚在車站找她,可不管她怎麼叫他們,他們都沒反應,她也沒辦法接觸他們,那個時候她才明白自己死了。
之後她就再也沒辦法離開這個地方。
時笙沒從她身上感到怨氣,證明不是因爲被姦殺,而變成鬼魂的怨靈。
時笙微微皺眉,“你的屍體肯定還在車站內,所以你纔沒辦法離開這裡,你知道的你屍體在什麼地方嗎?”
碎花裙小姑娘點頭。
“在哪兒啊?”
碎花裙小姑娘立即往大廳飄,然後停在大廳靠南邊的一根柱子前,指着那根柱子,“就在裡面。”
時笙嘴角一抽。
“你確定沒耍我?按照你當時說的,當時車站是有的人,誰敢把你的屍體當着人的面塞進這柱子裡面?”
“沒有沒有,我沒有騙你。”碎花裙小姑娘緊張的搖頭,“當時車站的規模還沒這麼大的,這邊正在施工,立了很多架子,那個時候只有那邊可以進出,如果不是故意過來,是看不到這邊的。”
時笙往小姑娘指的那個方向看過去,那個檢票口正好和這裡背對背,如果施工用的腳手架,應該是可以阻攔視線……
時笙伸手摸了摸光滑的柱子,“就算真的是你說的那樣,我也不能當着這麼多人的面把柱子砍了吧?”
破壞公物,本寶寶會被抓起來的!
“姐姐……”碎花裙小姑娘委屈,“我死了好久了,可只有你能看到我,求求你了,求求姐姐了,我想離開這裡。”
“你不報仇嗎?”時笙雙手環胸,側身看着她。
“報仇?”碎花小姑娘迷茫的擡起頭,片刻後臉色頓時煞白起來,可能是對兇手的害怕,讓她從來沒想過報仇這個念頭。
“根據你的話,可以猜測當時對你行兇的人,很可能不是一個人,這種施工如果要加班,是不可能是讓一個人工作的,而想把你從廁所帶到這裡,也需要人幫忙掩飾。你就不想報仇?”
【……】宿主你小心把她玩兒黑化,變成怨靈!
碎花裙小姑娘看着時笙,蒼白着臉緩緩搖頭,她只想離開這個地方。
她很害怕。
時笙見她那樣子,也沒再繼續剛纔的話,只是扶着額頭道:“你讓我想想。”
時笙也不着急,所以她繞着柱子轉兩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