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點準,田小潤到達二樓更衣間,換下自己身上一看就是廉價產品的過大t恤,穿上店裡的制服——合體的白色襯衫和黑色西服,接着打上領結,對着鏡子理了理,確定領結沒有歪後,一手拿起化妝臺上的啫喱水,一手拿起梳子,坐在化妝鏡前熟練的梳着頭髮。
“good!真是帥成渣!”田小潤用手指挑出幾根劉海,自然的垂在額前,滿意的看着鏡中的自己,猛得一拍掌說道:“田小潤!甜小潤!你真是……”
田小潤話沒說完,一個清朗帶着笑意的男子聲音,她身後響起,“真是計劃生育基本國策,生男生女都一樣啊,小潤小朋友……”
二十多歲長相嫵媚俊秀的男子,一手放在田小潤腦袋上揉了揉,一手撐在化妝臺上,看着鏡中的田小潤笑眯眯的說道。
“陵哥,你別笑我了。要上班了,你又把我的頭髮弄亂。”田小潤一邊整理被揉亂的頭髮,一邊看向被稱之爲“陵哥”的男子,粉嫩的腮幫子鼓得高高的,嘴噘得可以掛幾斤豬頭肉“還有……什麼生男生女都一樣啊?我這麼可愛,當然……”
“這麼可愛,當然是男孩子啦。”看着這麼萌這麼可愛的田小潤,陵哥忍不住又出手揉了揉,絕對絕對不是因爲自己手賤,而田小潤實在是太過於可愛了,可愛的一點也不像她平常給人真漢子糙妹子的印象。
亂髮下的小臉粉脣朱顏,大而圓的眼睛水汪汪,看上去就像一個精緻的洋娃娃一般,十八歲的孩子頂着一張最多不超過十五歲小朋友的萌萌小肉臉就算了,還是一張萌到極致無分男女的臉。
這哪裡是個女孩子?這分明就是一隻穿着小西服的絕世小萌受。
“我是女……”田小潤漲紅着臉,剛開口想要反駁,就看見陵哥忽然站起身,衝着門口的方向叫道:“啊!喵姬夫人,你怎麼到這裡來了?”
“什麼?喵……你騙我?”田小潤憤憤轉過頭,怒目看着陵哥,爲了表示自己憤怒的心情和問題的嚴肅性,田小潤很想連名帶姓的叫對方,可是嘴嚅了嚅,卻發現自己根本就不知道陵哥的真名。
或者說,這裡所有的人,不管是前臺那個愛笑的收銀小哥,還是後廚那個一見自己進去,就用防狼樣眼光看着她的大師,田小潤都不知道對方的真名,而她的真名,其他人也同樣不知道。
看了看牆上的鐘表,還有五分鐘交班,田小潤將寫着“甜潤”的胸牌別在胸前,起身向收銀臺走去。
田小潤坐在收銀臺後,一邊飛快的在電腦上打着字,一邊不動聲色的掃視着大廳裡的一切——其實這家名爲“青春永在”的音樂吧,除了對顧客錢袋子的要求高一點,服務生質量好一點之外,和外面其他的音樂吧也沒什麼不同,再高檔的音樂吧它也是音樂吧,變不成……好吧,田小潤承認外面都是醜男美女的組合,而青春永在卻是老女人加俊男的配對。
沒辦法,誰讓“青春永在”是一家專提供女性服務的夜店,當然你非要說它是牛郎店,田小潤也不會跳出來反駁的。做爲本店唯一的女性/工作人員……前面那五個字,請大家不要胡亂斷句,田小潤表示自己在這裡,只是很純潔的在打工而已。
說到這個事又要說到兩年前,老爸的公司破了產,變賣除了祖宅之外所有的家產之外,最後也就還剩個五十萬的差額,老爸老媽爲了多賺錢,早點還清欠款,決定將還在讀高二的田小潤留在國內,而自己則選擇了走出國門打、黑工。
可是老爸老媽千算萬算沒算到的是,原來說好願意等他們倆寄錢回來按月還的債主,在老爸老媽出國之後,竟然對自己這個未成年人瞬間翻了臉,逼她賣祖宅……喔,不,也許賣了祖宅還不夠,說不定還要把自己都賣掉才行。
眼看着這個故事就要落戶小紅網,並且打上“總裁”、“契約情人”、“買賣婚姻”、“夜店小姐”、“初夜”之類的標籤時,是“青春永在”的老闆——以前自己老爸老媽曾經幫助過的一個朋友,幫自己還了這筆債,並且同意讓田小潤在“青春永在”打工還債。
雖然表面上看和去夜總會發廊之類的地方工作差不多,都是出來賣的,但在這裡至少不用擔心,發生客人們酒後亂來強上自己的狗血劇情。
“小潤啊,你越是越長越可愛了!”一個五十來歲,穿着華麗奢侈,十指耳朵手腕上全金晃晃的女客人,趁着遞卡的功夫一把拉住田小潤的手,又揉又捏又親熱的叫喚道。
好吧,頂着一張分不清楚是正太還是蘿莉,又或者說是蘿太的討喜小萌臉,再加上女人的天生對可愛的事物抵抗力強的關係,田小潤偶爾也會被來這裡玩的女客人摸摸小臉,摸摸小嘴吃吃豆腐什麼的,但不管怎麼樣,她們又不能對自己真得怎麼樣,田小潤還是決定睜一隻眼閉一眼,無視大媽們可以稱之爲“性騷擾”的行爲。
由於田小潤在被調戲吃豆腐時太過於悲壯,但又不能反抗的小臉實在太過於可愛,很容易勾起這些大多是因爲寂寞,纔會跑出來尋歡的女客人們的母性,一來二去之下,身爲收銀員的田小潤竟然也有了一票數據不小的粉絲。
而眼前這位大媽——自稱爲“喵姬夫人”的大媽,則是田小潤最忠誠的粉絲之一。
“小潤啊,上次我跟你說的事,你考慮的怎麼樣了?一個月五萬塊家用,再給你租套別墅和買輛車,你看怎麼樣?”喵姬夫人輕捏着田小潤的小腮子,咯咯的笑着說道。
“夫人!”田小潤看着年齡比自家老媽還大的喵姬夫人,臉上雖然依舊笑得陽光燦爛,但幾乎是從牙縫裡飄出來聲音卻透着一股陰氣說道:“我賣藝不賣身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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