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這裡已經很少出現這種境況了,除了顧北執從別處被調任過來做隊長的那一天。
地上躺了一地,身上都帶着傷,氣喘吁吁的樣子,十分可憐,還有一些看起來稍微好一些,起碼還能自己找個地方坐下。
樊期期額頭上全都是汗水,晶瑩的汗水將她細碎的髮絲打溼了,緊緊的貼在額頭上,並不顯得狼狽,反而帶着一種獨特的堅韌之美。
之前那些覺得樊期期配不上顧北執的人,再也說不出話來了,就算有些人心中仍舊偏向於遲瑤,但是被打成這副樣子,他們也沒有那種臉再去說點什麼了。
遲瑤是因爲什麼才覺得樊期期配不上顧北執?自然是因爲她覺得只有那種能夠和顧北執並肩作戰共進退同生死的人,才配和顧北執在一起。
事實證明,樊期期比她更強。
單這種近身實戰而言,她打不過樊期期。
可是遲瑤還是不服氣呀,至於爲什麼不服氣,內心的想法卻是不願意說出來的。
因爲她覺得自己比樊期期漂亮多了,而遲瑤以前的想法卻是女人的價值根本不需要用漂亮不漂亮來衡量,尤其是身處在軍隊當中的女人,是用自己的實力來爭取的尊嚴。
而現在,她卻在想,明明她更漂亮,實力也不差,爲什麼顧北執還是選擇了樊期期?
這是一個對她而言羞於啓齒的問題,她只能用更多的憤怒和不屑,來掩蓋自己內心那些說不出口,讓自己汗顏的想法。
“我承認你的近身格鬥技巧不錯,但這裡畢竟是軍隊,冷兵器和熱武器終歸是有區別的,我們不如來比比打靶。”遲瑤微笑着道:“大家都知道我是個狙擊手,我自然不能用狙擊來欺負你這個新人,那就試試別的怎麼樣?”
樊期期很淡定的搖搖頭:“我不會。”
她幾乎沒有接觸過槍械,又何必用短處碰別人的長處呢,那不是傻嗎?
所以樊期期很淡定的道:“我認輸。”
遲瑤那一瞬間面如菜色,雖然說不戰而勝,但她一點都感覺不到勝利的快感,反而像是全力的一拳打在了棉花上,嘔得自己想吐血。
偏偏遲瑤這個時候又清醒了過來,知道自己不能再咄咄逼人了,要不然就顯得她十分的過分。
所以遲瑤只能僵硬的笑了笑:“那以後有機會,我們在切磋。”
樊期期笑得更溫柔,心裡卻好氣,明明知道眼前這個女人圖謀的是原來的那個顧北執,跟她家阿執沒有關係,但是依舊有種說不出的醋意。
放在平時她是沒有這麼幼稚的,但是今天樊期期忍不住裝了一把比,她從桌子上撿了一把水果刀,隨手丟了出去。
“雖然沒有接觸過熱武器,但我以前還是有一些小愛好的。”
那把水果刀穩準狠的釘在了牆上,正好定在了那個部隊的部字上面,因爲時間久了的緣故,很多字的偏旁部首,總有那麼一點小小的缺失。
這個部字,就正好缺了頭上那一點,水果刀穩穩地插在上面的時候,遠了看,就像補上了那個點兒似的。
遲瑤的臉色更難看了,半晌沒說話,樊期期卻已經回頭看向了顧北執:“你住哪兒啊?咱們回去吧。”
遲瑤:……
好氣!
不管她怎麼氣都是沒用的,樊期期和顧北執兩個人是光明正大的一對啊!
部隊裡不缺什麼樣的人呢?特別耿直的那種,前一天還被揍得死去活來,等第二天見面的時候,他們心裡那點兒小疙瘩就全都沒有了。
許多人對樊期期還特別熱情,畢竟在部隊裡嘛,只要你實力高,能把所有人都打服,那你就是大哥大。
哦不對,樊期期應該是大姐頭纔對。
大姐頭的訓練跟他們是分開的,因爲他們這個特種部隊,都是從各個部隊當中選拔出來的尖子兵,許多人的訓練都是量身定做的,並不一樣。
所以並不會像普通部隊裡那樣,一羣人一起做訓練。
樊期期也是如此,她可能是整個部隊當中,唯一一個從基礎訓練開始做起的人了。
樊期期昨天晚上的戰績,已經傳遍了四方,許多人都忍不住想過來瞧瞧,爲樊期期量身打造出來的訓練,是什麼樣子的。
他們心中各有猜測,都覺得肯定是那種地獄式的訓練,過來一看。
樊期期正在進行最簡單的負重跑。
衆人:……
這畫風不對!
他們的腦洞已經開得特別大了,紛紛猜測,樊期期不可能進行這麼簡單的負重跑,所以要麼是後半截另有玄機,要麼她身上的負重特別可怕!
所以樊期期這邊結束了兩輪負重以後,他們就迫不及待的上前,去試了試樊期期所承載的重量。
然後一羣人無語凝噎,是最簡單最輕鬆的那種,剛入伍的新人才會用的。
這不科學!
顧北執懶洋洋的從旁邊走過去,用那種聽起來很平淡,其實充滿了炫耀的語氣道:“我媳婦兒平時也不鍛鍊,身體虛的很,不敢從強度開太高的開始,容易傷身體,一步一步慢慢來吧。”
衆人只覺得一口血哽在了喉嚨裡,吐又吐不出來,咽又咽不下去。
他們纔不信呢!一個平時都不鍛鍊的人,格鬥技巧能可怕到如此程度嗎?
樊期期的格鬥技巧絕對是千錘百煉出來的!怎麼可能是像顧北執說的這樣?一定是彷彿那些天天說自己不學習的學霸一樣!
都是假的!
顧北執又道:“其實我媳婦兒已經好幾年沒動過手了,昨天晚上跟你們打了一架之後啊,回去老是跟我說,好幾年不動手,身子骨都不利索了,還好訓練之前跟你們打了一架熱熱身,唉,我就勸她平時要多鍛鍊一下,她就是不聽。”
他們一直沒吐出去的那口血,終於吐出來了。
顧北執那時候纔好像剛剛看到他們似的,眉頭一皺,帶着一股子嚴肅:“你們都聚在這裡幹什麼?今天的任務做完了?是不是設置的任務太簡單了,看樣子我得考慮重新爲你們量身打造一套訓練……”
他話還沒說完呢,面前的人嘩啦啦的散了。
受不了受不了,隊長談了戀愛之後,就像變了一個人一樣,渾身散發着一股戀愛的酸臭味,還有強行秀恩愛的不要臉技能max!
欺負完了他們之後,顧北執心裡那叫一個爽呀,然後就故意的溜達到了他們訓練的地方,各種找藉口要跟他們切磋。
對,就是這麼不要臉。
就算昨天他們被樊期期已經揍了一頓那又怎樣?
樊期期揍的,那是樊期期的本事,他這個做男朋友的,不對,做丈夫的,總要爲自家媳婦兒出頭纔是。
於是剛剛經歷了一場女子單打,而且是單方面毆打的可憐孩子們,又被來了一場男子單打。
一個個眼中含着熱淚,十分後悔昨天爲什麼要去招惹樊期期。
現在眼中流的淚,都是昨天晚上腦子裡進的水!
總還有那麼一些人不信邪,覺得樊期期的訓練不可能那麼簡單,十分死腦筋的跟着圍觀了好幾天之後,不得不承認,就是那麼簡單。
別忘了一件事,樊期期格鬥的技巧max,戰鬥的本能max,她什麼都不缺,就是身體素質差一點。
她還需要訓練啥?
普通軍隊的話,說不定還要培養一下什麼紀律之類各方面的東西,在這種特殊的部隊裡面,連集體任務都很少,基本上都是上面下了任務下來,由隊長挑選合適的人手,丟出去讓他們自己出任務。
隊員們稍微自由散漫一點,都是沒有人管的。
樊期期已經什麼都不需要學了。
不過她自己也清楚,想要短時間之內讓這具身體到達一種巔峰狀態是很困難,所幸她並不需要到達巔峰狀態,技巧就足以彌補一切。
她只需要讓自己的身體狀態更好一些,這樣運用某些技巧的時候,身體才能更契合。
打的很不科學的比方,你會鐵板橋,腰梆硬,你下得去腰嗎?連腰都下不去,還跟人家玩鐵板橋?
鐵板燒吧?
這纔是樊期期進行基礎訓練的原因。
她用了整整一個半月的時間,來調整自己的身體素質,確定身體素質不會成爲拖後腿的那一方面之後,樊期期就樂顛顛的叼着一根棒棒糖,陪顧北執挑選任務了。
像他們這種部隊,能閒着的時間真的不多,各種各樣的任務層出不窮,而且小一點的任務,根本就到不了他們手上。
畢竟國家培養了這麼多人才出來,不是爲了讓他們去幹一些雞毛蒜皮的事的。
可能會有很多人覺得,這種和平年代,哪有什麼大事,需要特種兵去解決?
實際上有很多很多,所有人表面上看到的光明,其實都是因爲有人在背地裡負重前行,不斷的清掃着黑暗。
樊期期看完任務列表之後,很淡定的看向顧北執:“你其實已經挑好了吧?”
顧北執湊過來很不要臉的吧唧親了一口樊期期:“還是我媳婦兒懂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