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王答應完了要主持那一條暗線,幾乎要被得到心愛之人的信任這件事衝昏了頭腦之後,猛然的冷靜了下來。
他突然想起了一件很重要的事情。
作爲當朝攝政王,他不是沒有考慮過造反這件事,相反的他考慮過很多次,甚至差點付諸行動。
直到如今,他都還留着一個後手,防止哪一天心血來潮想造反,又或者皇帝想要卸磨殺驢。
端王留下了數不勝數的後手,然後在前一段時間的時候,他被刺激的不行,已經考慮造反這件事了,並且開始付諸行動。
如果前期準備還沒有做完呢,樊期期就回到了這具身體當中,並且成功的把他安撫住了。
端王想明白這件事之後,頓時出了一身的冷汗,他要是主持這條暗線開始查的話,第一個揪出來的就是自己呀!
皇帝現在好不容易對他有一些信任了,他要是一不小心露出那麼一點兒小尾巴之類的,那可就真完了,信任這種東西,想要建立是很艱難的,想要毀掉卻特別容易。
端王簡直如坐鍼氈,恨不得回到不久之前,兩巴掌把自己扇醒。
閒着沒事你造什麼反呀,留兩條後路就行了,狡兔最多還三窟呢,你他媽自己折騰了這麼多東西出來,連收尾都難!
唯一值得慶幸的是,負責偵查的人是他,所以在幫樊期期查案子的同時,他還要給自己掃尾,無論如何都不能被皇帝發現,他曾經有過謀反的想法!
不管端王怎麼想,南巡都是要按時進行的,樊期期自然是要帶上顧北執的,總不能把他一個人留在後宮裡無聊到長蘑菇。
這一舉措也給了別人一個心理暗示,皇帝最寵愛的還是顧北執,恐怕過不了多久,顧北執就會成爲四妃之一,甚至皇后了。
這畢竟是皇帝的家事,雖然大臣們的確是有資格對這件事進行上書的,但是在顧北執沒有真正被封爲皇后之前,他們是沒什麼資格進行抨擊的。
皇后之下所有的妃子,幾乎就等同於富貴人家的小妾,位份更低一點的,那就是通房。
富貴人家把通房提成小妾,那就是一句話的事兒,皇帝給自己喜歡的女人升升位份。
他們還真的什麼都不能說。
尤其是顧北執根本就沒做錯點什麼的時候。
於是樊期期就帶着顧北執,特別興奮的去南巡了,雖然說名義上是南巡,但是對於他們小兩口而言,其實就跟旅遊度蜜月似的。
反正他們兩個要做的,就是表面上的那一層保護膜,保護着暗地裡行動的端王。
悠哉的很。
唯一不算特別悠哉的,就是樊期期還要趁機觀察一下端王到底是不是認真的在幫她查案,有沒有其他的私心。
樊期期對於這個曾經是攝政王,如今在朝堂上也很有話語權的男人,不可能毫無防備之心。
南巡的隊伍離開的時候,端王表面上作爲留守在京都,代理皇帝處理政務的存在,自然是要親自送皇帝出門的。
他看着眼前的小兩口,真的不知道該說點什麼好了,按理說自己喜歡的人喜歡另外一個人,肯定是要吃醋的呀。
但是顧北執……不一樣。
他現在用的那具身體,端王曾經也懷疑過有可能是自己的愛人,面對這張臉,他實在是嫉妒不起來,心裡好不容易生出一點酸味,然後就被奇怪的感覺給完全打敗了。
簡直都可以抹一把辛酸淚了。
從古至今就算是暗戀的,能暗戀成他這副苦逼樣子的,也不多吧?
端王殿下感覺很受傷,尤其是自家心愛的人,帶着她的心上人,兩個人一起去南巡了,就像過二人世界一樣,而他還只能坐鎮京都,一邊處理着那些繁雜的政務,把一些比較重要的,整理一下寄給皇帝,一邊眼巴巴的看着他們兩個出去浪。
端王殿下本來還能輕鬆一點的,但是爲了處理自己給自己留下的爛攤子,加上那羣貪官的事,他幾乎把自己得力的手下全都派出去了,於是所有的事都只能親身上陣,連偷懶的時間都沒有了。
端王很苦逼,樊期期很舒坦,帶着顧北執走到一個風景不錯的地方,就會稍微多留那麼一點時間,看看風景逛一逛。
之所以這樣,並不是純粹的爲了看風景,自然是爲了給那些貪官留出一點時間,讓他們趕緊處理自己的罪證,處理的越快,露出來的破綻就越多,越利於端王查出他們的罪證。
所以快要到江南的時候,已經是兩個月以後的事了,正式到達江南,估計要三個月才行。
樊期期實在是憋的不行了,和顧北執商議着:“要不我們兩個稍微嘗試一下,看看是不是像我們想的那樣,只要一啪啪,靈魂就會互換。”
她想的可好了,反正這個時候顧北執用的那具身體已經大好了,就算啪啪過後靈魂真的會互換,她也不用受什麼罪,甚至還可以南巡一圈浪完了,就跟度假似的回後宮休息。
處理了這麼長時間政務,是個人就會疲憊的。
顧北執現在已經很坦然了,經歷了這麼多事,他早就沒有了最開始的羞恥,甚至覺得,趕緊讓樊期期爽一次,不要出任何的幺蛾子該多好。
這樣樊期期以後就不會再爲了這件事而生氣了,自家媳婦兒生起氣來很可怕的,他連搓衣板都沒得跪,連媳婦兒都沒法靠近,多慘呢。
要是這一次又因爲這件事把媳婦兒給惹火了,估計可能就要三月不知肉味了!
樊期期要真是特別生氣的話,可能到了下個世界他都吃不上肉了。
甚至有可能樊期期到了下個世界會直接躲着他,連見都不見他,到處浪。
所以呀,千萬不要再出任何幺蛾子了!先把媳婦兒給順毛摸好了再說。
當天晚上,他們還在水面上呢,是一艘大船,他們兩個人的房間開了一扇窗,正對着江面,天上的星星特別多,被水面映得格外璀璨,氣氛好的不行。
樊期期有些緊張的躺在牀上,嚥了咽口水,顧北執整個人也是很緊張的,雖然他已經完全做好了心理準備,但畢竟這種事是沒有辦法習慣的。
顧北執跪坐在樊期期身上,然後低聲道:“先提前說好了,萬一要真的……又換回來了,媳婦兒你可不許生氣!”
“趕緊的別磨嘰!我是那種會隨隨便便的就把脾氣發在你身上的人嗎?”樊期期湊不要臉的道。
是!
顧北執自然是不敢把這句話給說出來的,他深吸了一口氣,在牀上作爲主導方不是一次兩次了,他是經驗豐富的,但是作爲……他還是第一次。
表現的簡直就像是一個雛兒。
前期需要做的很多事,他都沒有做,直接就坐下去了,然後一瞬間,顧北執腦袋裡面就像是外面的江水一樣,思維炸裂,全都是星星了。
他不斷的抽着冷氣,一低頭就看到樊期期特別純潔的看着他:“阿執,加油呀!”
顧北執:……
不知道是不是因爲顧北執之前不斷的許願,希望這一次不要出幺蛾子的緣故,直到結束,他們都沒有出現靈魂互換這種狀態。
顧北執腰痠,腿軟,渾身無力。
畢竟臍橙是很考驗體力的,而他這具身體剛好體力一般。
樊期期心滿意足的把人緊緊的抱在懷裡,不斷的呢喃:“阿執……阿執……”
她開心得都快炸成一朵煙花了,顧北執將她徹底的擁有過,而她同樣的也徹底的擁有了顧北執,兩顆靈魂毫無阻礙的擁抱在了一起,及其坦誠。
那種感覺是說不出的美妙,樊期期現在都開心得有些暈頭轉向的了。
顧北執一點兒都不開心,畢竟吃苦受累受罪的全都是他。
他‘奄奄一息’的躺在牀上的時候,心裡想的還是:原來女孩子做這種事這麼累呀,以後要加倍的對媳婦兒好呢!
這就是顧北執爲什麼能夠闖進樊期期心房的緣故,他經歷過很多很多,連靈魂都因此而變得滄桑,可是那具皮囊裡,存放着一顆溫柔的心臟。
他對於樊期期,甚至可以說是無底線的包容,無底線的溫柔。
樊期期會淪陷也是很正常的事。
這個溫柔,包容,又帶着一些小偏執的男人。
可能是這個世界上和樊期期最般配的人,沒有之一。
樊期期收緊手臂,把顧北執緊緊的包在自己的懷裡,埋在他的頸間:“阿執,我已經有些迫不及待了……”
迫不及待的想回到真正屬於自己的身體當中,他們兩個一定會像在不同世界當中流浪一樣,回到自己的身體當中,然後重新相遇。
他們不會白頭到老,因爲時間對於他們兩個而言,只是一個數字,是沒有終點的數字。
在漫長無邊際的時間當中,有一個人陪伴着她,度過同樣漫長,所以顯得有些乏味的生命。
哦,那簡直是這個世界上最浪漫的事。
樊期期低聲道:“到時候我一定要嫁給你。”
讓全世界都知道我們相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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