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片廢墟從外看,或許是一片廢墟。
但當許鈺秀親身走進這廢墟中後,卻是大爲吃驚。
她剛一腳踩進廢墟的地面,便感受到地面無比的堅硬,低頭看了眼,只見這哪裡是普通的地面。
相比已經倒塌的建築體,這裡的地面算是保存較好的了。
在許鈺秀的打量下,這黝黑的地面,不時流過一點烏光,她一眼就認出了這地面的材質,乃是修真界一種較爲珍稀煉器材料:烏金精。
烏金精乃是煉製極品靈器不可或缺之物,其產自烏金鐵礦脈深處,據說數萬斤的烏金鐵中,都不一定能誕生一塊足斤重的烏金精,由此可見其是多麼的難得。
不過好在修士也有手段,能凝鍊出烏金精,使得烏金精沒有那麼的過於稀有。
但凝鍊烏金精的代價也是不菲的,從而造就了烏金精的價格,也是奇高。
一塊足斤重的烏金精,其價值少說也得上萬塊靈石起步。
而這廢墟的地面,卻是整個用烏金精鋪就而成,可見是多麼大的手筆。
要是能將這地面給挖一些走,也是一筆不菲的收入。
然卻是沒有人敢這麼做,只因這鋪滿整個地面的烏金精上,還刻有陣法紋路,一旦動了地面上的陣紋,怕是死都不知道怎麼死的。
許鈺秀看到地面上的陣紋時,也是不禁小心起來。
她現在已然算是明白了,爲何這裡的陣法經歷了這麼漫長的歲月,還能運轉。
原因看來就是出在這佈陣材料上。
陣法的佈置,並非只是銘刻陣紋那麼簡單,有的陣法,還需要相應的材料,才能佈置成功。
當然,初、中、高這三個等級的陣法,一般沒有這方面的需求。
這也是陣法一道,衍變至今,所發展出來的結果。
若依照上古時的說法,無論什麼陣法,都需要相應的材料,才能佈置出來。
由此可見,上古的東西,並不一定都是好的。
許鈺秀駐足觀察了一番地上的陣紋,她眼中靈光閃動,運使着靈目想要堪破地面的陣紋。
然那陣紋何等的繁雜,她只看了幾眼,就已經感到頭昏腦漲了,哪還敢繼續看下去。
她連忙收了靈目術法,閉了會兒眼後,才感覺稍稍好了些。
“許師妹,你沒事吧?”姜心悅先前見許鈺秀在觀摩地上的陣紋,沒有出言打攪,但在看到許鈺秀觀摩了一會兒陣紋後,就表現出不適感,這纔有些關心的詢問了一句。
許鈺秀揉了揉有些發酸的雙眼,才睜開眼來。
這時可以看到,她眼中已經有了些血絲,看到這一幕的姜心悅,神情不由一怔,面上的擔憂之色更甚了幾分。
“師姐,我沒什麼事。”察覺到姜心悅臉上的擔憂,許鈺秀微微搖頭,以靈力緩和了眼中的不適,使眼中的血絲退去後,才讓姜心悅看。
見許鈺秀眼中血絲褪去,又恢復成了正常後,姜心悅纔算是稍稍放心。
許鈺秀這時又提醒說道:“師姐,這些殘存的陣法頗爲複雜,其中還暗藏了各種禁制,接下來我們得萬分小心才行。”
她雖然沒有堪破這裡的陣法,但也憑藉她自身在陣法一道上的造詣,也並非什麼都沒有看出來,還是看出來了一些門道。
其中便有她說的禁制。
禁制相較陣法比較單一簡單,但若是將之藏於陣法關鍵處,便可起到意想不到的效果。
就如迷霧鬼林中的禁空禁制,一旦觸及,將會直接被禁制抹殺。
對於許鈺秀的提醒,姜心悅自然也是知曉。她雖然有着一些陣法禁制的分佈圖,但陣法一道,變幻無常,哪有固定的圖可看?
那些也只不過能做參考罷了。
許鈺秀憑藉着姜心悅給的資料,再結合自己觀摩地面上的陣法,她取出了許久沒有用過的,那面古銅色澤的羅盤,開始推演起來。
靈力注入羅盤,其上亮起靈光紋路。
許鈺秀單手拖着羅盤,另一隻手裹着靈力,撥弄羅盤上的紋路。
姜心悅看着許鈺秀的動作,默默等待,沒有出聲。
不一會兒的功夫,許鈺秀便已經推演出了結果,她大概弄清了一些此地殘存陣法的運行規律。
“師姐,跟緊我!”
許鈺秀持着羅盤,向姜心悅招呼了一聲。
姜心悅點頭,走到了許鈺秀身旁,距離她只有一步之遙的距離。
遠遠看起來,兩個人就像貼合在一起一樣,這也是沒有辦法的事。
畢竟若是距離遠了,許鈺秀在前走過之後,陣法突然改變,那姜心悅可就要遭殃了。
就這樣,許鈺秀在前,姜心悅只落後一步,兩人便向廢墟深處走去。
而就在許鈺秀兩人剛離開不久,江崇三人便出現在她們原先站的位置。
江崇看着已經快要消失的許鈺秀二人的背影,他目中神色變換不定,最後他還是一咬牙,“走,跟緊她們!”
他也知道此地殘存陣法的危險,同時也看到了許鈺秀手持羅盤,推演的一幕,便認定了跟着許鈺秀二人,不會有什麼危險。
於是,三人便跟了上去。
許鈺秀在前,每走幾步,便會停下用手裡的輪盤推演一番。
這樣一來,她們前行的速度,就極大的減緩了下來。
過了半個時辰,她們也才走出了裡許的距離。
對此,許鈺秀顯得很沉靜,姜心悅也沒有不耐煩。
但跟在她們後面的江崇三人中,田和就有些不耐煩了。
只聽他抱怨道:“江崇,跟着她們幹嘛啊,這麼慢的速度,都可以跟烏龜有得一比了。”
“你懂什麼!”江崇壓低了聲音,斥駁了一句,對他也是有些不耐煩了,“你要是有能耐,就自己走,沒能耐就安靜待着!”
“哼!自己走就自己,老子還不慣着你了,我現在就去找魂源果,你們兩個就慢慢跟着她倆吧,去晚了魂源果可就是我一個人的了,哈哈!”田和拍拍屁股,站起身頭也不回的,就獨自離開了。
公孫屹看着離開的田和,目中神色有些遲疑:“真的放他一個人離開,去找魂源果?”
“那也得看他有沒有這個命!”江崇冷哼一聲,不再去看離開的田和。
公孫屹最後深深看了眼離開的田和,低喃自語道:“這田和,今天怎麼感覺像變了個人?”
許鈺秀剛推演完,準備繼續前行之際,忽然腳步一頓,回頭望了眼身後。
姜心悅以爲她是在看自己,不由疑惑:“許師妹,有什麼事嗎?”
聞言,許鈺秀這才收回了目光,微微搖頭,摸了摸黑袍掩蓋下的胸口位置。
那裡,之前顫動着的骨片,在此時平息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