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星空結訓回宋正文家的第二天,宋正文去上班了,她去見了水子謙。在她離開向家之後,她寫了兩本書,一本是已經出版了的《雨滴是白雲的孩子》,還有一本戰爭題材的小說叫《讓春風吹起》。
《讓春風吹起》是田星空寫得最辛苦的書,因爲她不僅看完了部隊圖書館裡的書,還查了很多的資料,裡面的軍事內容全部都是過硬的,真正的軍事家都找不出多少問題來。
因爲內容太過沉重,田星空寫好之後一直沒有拿出來,即使芳華說她幼稚,她還是沒有拿出來。這次想把它拿出來是因爲她去部隊,她見到了那些叫她嫂子的兵哥哥們,要知道她寫這本書的衝動就來自於那羣可愛的軍人,她覺得她有責任要把這本書出版了。
這次見面是在水子謙的公司,他的辦公室有大面積的鋼化玻璃,裡面的空間寬敞和而明亮。他們一起走在沙發上,水子謙給她倒了茶,她說:“謝謝。”
“不用客氣。”水子謙看着田星空說:“軍訓辛苦嗎,你都曬黑了。”田星空說:“還好,曬黑沒關係,很快就會變白的。”
水子謙喝了口茶,問她“再次回到學校的感覺怎麼樣?”田星空笑着說:“很好,你呢,最近過得怎麼樣?”
“也就那樣。”水子謙說:“對了,你另外一本書的稿酬我已經打到你卡上了,小說改編成電影的錢也打了。”
田星空說:“哦,我知道了,謝謝你。”水子謙說:“那是你該得的,你這次來不是找我聊天的吧?”她說:“確實不是,我想出新書了。”
水子謙說:“是軍事題材的那本嗎?”他在她還沒有寫好的時候就看過了,他覺得那本書是真正擁有了高度和深度的,他看過之後覺得心裡特別痛。那近乎真實的疼痛是因爲它寫出了靈魂的悸動,人性的嚎叫,是地獄的現實倒影。
因爲小說寫得太悲壯悽絕了,田星空寫得痛苦,讀者看了也會痛苦,所以田星空之前並沒有決定要出版。現在她想出版了水子謙倒是不得不問她“爲什麼又想出版了。”
“因爲我記起了寫着本小說的初衷。”田星空說:“我在部隊又見到了那些士兵,我覺得這本書是有必要出版的,畢竟我爲它付出了太多的努力。”
水子謙說:“好的,我會幫你出版。”田星空和他談了談關於出版的事情,她建議這本書不要大肆宣傳,還有刊印之後要給部隊的兵哥哥送一些去。
他們一起決定了小說的封面,那滿目的灰暗殘破蕭條中只有一抹亮色,就像是無邊的痛苦絕望中還有那麼一點希望。這本書也有一首歌,她和水子謙馬上去找那個很喜歡製作音樂的大鬍子,他見到田星空就很高興。
新書的事情辦得很順利,而短暫的兩天休息之後,田星空回到了學校,開始了正式的學習。從新翻開課本,她拿出了當初的勤奮,除了平常的學習,她還加強了英語學習,因爲不想當初聽不懂英語被爲難的事情在發生在她身上了。
學校裡的日子是純粹的,學習是唯一的主題,田星空除了學習之外,還會堅持每天打太極,跑步,也會偶爾寫一些歌。她周圍的人都很喜歡她,不僅因爲她有才華,還因爲她是溫厚的,好相處的。
國慶節放假時,古明月在雅市舉辦婚禮,田星空和王陽光坐着宋正文的車去參加婚禮,她們穿着白色短裙陪着她,她幸福的樣子特別漂亮。古明月丟捧花時,王陽光叫田星空和宋正文去搶。
結婚固然是讓人心動的,田星空和宋正文也是早晚要結婚的,但是就算是他們兩人都出了手,那捧花還是沒有落到他們手上。
田星空一臉的鬱悶,宋正文抱着她說:“沒關係的。”她在他臉上親了一口,不解的說:“以我的身手,怎麼會奈何不了它呢?”
捧花的事不提,田星空和王陽光的心情是極好的,她們跟着古明月,幫她擋了不少酒,但是她們的酒量都是很好的,喝再多都只是盡興,完全沒有醉的感覺。
宋正文體會着婚禮的幸福氣息,看田星空他們三人在上面唱龍城的縣歌,覺得她們實在是太美了。三個好朋友的每一次聚首都是歡樂的,王陽光第二天還留在這裡玩,而田星空因爲要到上海去探班《上海之戀》劇組,第二天早上就和宋正文一起離開了。
去上海探班宋正文很想和田星空一起去,但是因爲水子謙根本就沒有提前幫他一起買機票,他只得無奈的留在成都,不捨的看着田星空和水子謙一起離開。
田星空到上海時,下飛機開機就看到宋正文給她發的短信——親愛的,你在外面要記得我在家裡等你。田星空覺得讓他一個人留在成都確實太殘忍了,馬上回他“我很快就會回來的,你等我。”
她和水子謙從機場坐車去劇組時,她看到車外一個大屏幕上有個看着挺熟悉的人一閃而過了。她的心不知怎麼的突然緊了一下,眉頭不由自主的皺了起來,水子謙敏銳的發現了,問她“怎麼了?”
田星空搖頭說:“沒事,上海還真是個繁華的地方啊。”她突然記起來她離開山間時,韓至雨告訴她有事可以到上海來找他們。那時田星空以爲自己一輩子都不會到上海來,沒想到她現在就來了。
《上海之戀》(藍眼)正在緊張的拍攝中,女主角是田星空力推的,她是個純純的陽光妹子,她雖然纔開始拍攝時不怎麼放得開,但是現在已經表現得很好了。
導演和田星空交流一下現在的拍攝情況,一切都進行得很順利,完全可以在預計的時間上映。探班的時間不是很長,田星空和水子謙在傍晚時離開,他們在提前預定下的酒店門口下車,她一下車就看到對面有個很大的宣傳屏幕,上面有個男人正在講着什麼。
在看到那個男人的時候,田星空整個人都被定住了,不是因爲他的王者風範,不是因爲他神一樣的氣勢,也不是因爲他剛硬有型的面容。一切只因爲那個男人是——韓楓!
水子謙明顯感覺身邊的田星空不對勁,似乎看到了什麼讓她震驚的事物,他隨着她的目光看過去,對她說:“那可是個我們只能仰望的大人,韓氏集團的老總,身家驚人,手腕霸道,聽說還有些黑道背景。”
“哦。”田星空從喉嚨裡乾澀的發出了這樣一聲,原來她曾叫大哥的人有這樣的身份,還真是驚悚啊!她和水子謙一起走進了酒店,對於韓楓那樣的大人物,她沒有任何攀附之心,她只想趕緊離開上海。
按理說她不應該怕韓楓的,他的救命之恩她早就報了,但是就因爲他曾得到了她,就是因爲她走時是沒有告訴他的,她覺得若是要見到他,或許不會那麼簡單,她不想現在的幸福因爲他的出現而有所變化。
水子謙和田星空在酒店的餐廳吃飯,田星空有種莫名的緊迫感,好吃的東西到她嘴裡都沒了味道,她問水子謙“我們什麼時候回去?。”他說:“後天的機票,好不容易來一趟,明天四處轉轉。”
“能提前回去嗎?”田星空說:“宋正文一個人在成都,我想回去陪他。”水子謙不怎麼高興的說:“不必這麼急切吧,只是多待一天,宋正文又不是小孩子。”
感覺到水子謙不高興了,田星空不再說話,隨意吃了些東西就上去休息了。這夜,她少有的又做了一個夢,她夢到她在山間,抱着吉他在鋪滿落葉的樹林裡彈奏,而穿着一身黑色冷硬西裝,氣度不凡的韓楓正殘酷的看着她。
田星空離開山間之後第二次夜裡從夢中驚醒,第一次是在宋正文家時夢到開槍,這次是夢到韓楓。她心裡特別慌張,像是無法抗拒的命運正在接近,她下牀打太極,不斷告訴自己:沒事的,他不知道我來了,他不會把我怎麼樣的······
第二天,田星空的狀態很不好,水子謙問她“怎麼了,沒睡好嗎?”她笑着說:“可能認牀,我還是適應睡硬板牀。”他們一起出去逛了逛,她竟然在一個露天的公益活動上遠遠的看到了穿了一身白色唐裝,氣度比在山間時多了幾分精幹的韓至雨。
本來以韓至雨對田星空的好,她是應該去見他的,但是因爲太怕出現在他們面前會對她現在的生活產生什麼影響,她果斷的帶着水子謙迅速離開了。
本來第一次到上海這樣繁華的大都市來是應該以激動的心情去打開眼界的,但是因爲這是韓楓的地盤,整個遊玩的過程都不快樂了,晚上看着外灘迷人的夜色,水子謙忍無可忍的問她“你是怎麼了,就那麼想宋正文嗎,一天都等不了?”
田星空看着美麗的燈火,長長的嘆了口氣,衝光污染很嚴重的上海夜空說:“我不怕,我一點都不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