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好像發現了

白吃不是農村人的風格,吃了飯,田星空提出幫要宋正文洗碗。

雖然田星空是客人,但是她因爲她很堅持,所以最後宋正文決定和她一起洗。他們一起站在不算大的廚房裡,一個洗碗,一個漂洗。他們洗,遞,接,放的動作流暢自然,一氣呵成,誰都沒有說話。

田星空沒有說話是因爲她不知道說什麼,宋正文沒有說話是因爲他在忘記了自己身份的體味,思考,感動,糾結。

做完家務,田星空提出要回學校了,宋正文說:“怎麼吃了飯就要走?你是來玩的,怎麼能做完事就走了?”

田星空覺得自己這樣走了確實不好,就像她是專門來混飯的,站着問他“那繼續看電視嗎?”

宋正文說:“看電影吧。”田星空客隨主便,沒有提出什麼異議,然後他們一起在書房的電腦上看電影。

雖然看電腦比看電視靠得要近一些,但是田星空和宋正文之間存在着不可更靠近的距離。田星空沒有感覺到什麼不對,她知道什麼距離是正常的。但是宋正文爲了這不可逾越的距離,陷入了深深的糾結。

電影是田星空選的,有意識的想避開情愛,她選了教育片《放牛班的春天》。

電影的主題本就很好,田星空看得很認真,完全沒有注意到宋正文的心不在焉。

上集結束了,在下集開始播放之前,屏幕上出現了很勁爆的廣告,雖然只是三維成像的遊戲宣傳,但是這指向也太不好了吧!

田星空的臉刷的一下就紅了,視線飄忽到了電腦旁邊的仙人球盆栽上,完全不敢看宋正文的臉。

宋正文本來是沒有很在意電腦屏幕的,但是突然出現的廣告他也注意到了。電腦屏幕有什麼好看的呢?宋正文馬上就把視線放到了田星空身上。

年輕人就是臉皮薄,田星空這個農村女孩子更是羞澀異常。宋正文很清楚的看到了田星空臉紅,不忍心讓她太尷尬,他站起來說:“我去喝杯水。”

田星空看着宋正文走出去,覺得臉上的熱度消散了很多。電影的下半集開始播放了,田星空突然覺得自己也很口渴,急急的起身向外走,誰知一開門就撞到了宋正文懷裡。

撞到不算什麼,那力道不足以讓任何人受傷,可問題就在於宋正文手上端的水灑到了田星空身上。田星空“呃······”

“對不起!”田星空和宋正文同時說出了這句話。宋正文慌忙從包裡掏出紙巾幫田星空擦水,好在杯子裡撒出的只是溫水。但是擦到一半,他們同時愣住了。

水可是不偏不倚的灑到了田星空胸口上。田星空誇張的退後了一步,宋正文手足無措的說:“對不起。”

田星空覺得很丟臉,但是宋正文的無措不是很無辜嗎?她說:“是我的錯,我想出去喝水,走太快了。”

宋正文機械的把手裡的水遞給田星空。田星空接過了水,就當做什麼都沒有發生過,走回了電腦面前坐好。喝了一口水,田星空側頭對宋正文說:“宋老師,我們繼續看吧。”

宋正文沒想到田星空會有這樣淡定的表現,一言不發的走過去,繼續看電影。

看完電影,天已經黑了。宋正文不會真的留田星空在他這裡休息,不過他堅持親自送她回學校。

他們散步似的慢步走回學校,宋正文給田星空講着他讀高中和大學時期的事情。田星空是個很好的聽衆,認真的聽着,很少插嘴。

路過園藝長廊,花架下一對對情侶是那麼親密。田星空覺得自己不能再受刺激了,突然對宋正文說:“現在的風好舒服啊,我想迎風跑一會兒。”

不給宋正文反應的機會,田星空直接開跑了。她的身影輕盈的蕩在風中,自由得像飛翔的小鳥。

宋正文見田星空就要跑遠了,也跑了起來。不想田星空跑出他的視線,宋正文追得很急,可是追了一會兒,他竟然失去了她的身影。

四處張望!宋正文不相信田星空已經跑出了他的視線。很着急!不知道她在那裡,很害怕她就這樣消失了!宋正文覺得自己的情緒他已經無法控制了。

田星空的速度其實沒有快到一轉眼就消失的地步,她只是一時興起藏到了花叢裡。但是在看到宋正文很焦急的樣子之後,她覺得自己犯了很嚴重的錯誤。

“宋老師,我在這裡。”田星空從花叢裡鑽了出來,說話的語氣就像犯了錯的孩子。

宋正文在田星空出現的那一瞬間,很激動的上前抱住了她,很緊很緊。田星空甚至可以感覺到他的身體在顫抖,有些害怕的對他說:“宋老師,我不是故意的。”

還在顫抖,宋正文還在顫抖,田星空不明白他爲什麼會這樣。不知道該怎麼做纔好,田星空擡手抱住了宋正文的腰,希望他能儘快安定下來。

感覺到了田星空的擁抱,宋正文停止了顫抖,但還是緊緊的抱着她。田星空關心的說:“宋老師,你沒事吧?”

宋正文很後怕的用很深沉的聲音說:“答應我,不要再這樣嚇我了。”既然已經無法控制了,那麼就這樣什麼都不管的抱住她吧!聽從心的指引,排除一切阻礙。

田星空弱弱的說:“我絕對不會再這樣做了,對不起。”

宋正文長長的呼了口氣,一直抱着田星空不肯放開。田星空覺得有些難受,還很古怪,小聲對他說:“宋老師,我還要回學校呢。”

聽到田星空的話,宋正文慢慢的放開了田星空,但是鬆開懷抱的同時,他很堅決的牽起了田星空的手。田星空有些怯懦的說:“宋老師,我不是小孩子,不用你牽。”

宋正文說:“我從來沒有把你當成小孩子,我只是怕你又突然消失了。”

田星空在宋正文的語氣裡聽出了堅決,解釋自己不會消失也沒有用,沒有嘗試擺脫他的手。他們同手同腳的走在華燈異彩的路上,彼此沒有言語,有的只是手間的觸感。

宋正文和田星空走得有些快,追上了前面一對手牽手散步的情侶。在超過他們之後,宋正文握田星空的手變成了和她十指相扣。

掙扎!田星空覺得宋正文的手變成了很可怕的枷鎖,一個老師可以這樣牽自己的學生嗎?她突然發現很可怕的事情降臨到自己身上了,她的反抗就是抽手。

握緊!宋正文不給田星空逃脫的機會,緊緊的抓着她。

抽手失敗,最終田星空放棄了掙扎,宋正文勝利了。

他們還是沒有說話,田星空害怕一切就是她感覺的那樣,她不敢點破,她寧願一切只是錯覺。宋正文覺得他的手已經爲他說話了,再和田星空說什麼怕她不能接受。

他們就這樣牽着手走到了學校的大門口。田星空在宋正文放開她之後馬上走進了學校,甚至沒有和他說再見。埋頭疾步走,田星空怕別人看見,她想逃離宋正文的恐怖控制。

宋正文知道學校安裝了很多監控攝像頭,爲田星空考慮,他在走進監控範圍之前就放開了田星空。可是看田星空逃跑的樣子,他怕她不能接受。

田星空神色惶恐的走回了宿舍,王陽光和古明月很關心的問她“星空,你怎麼這個表情?出了什麼事嗎?”

“我被坑了。”田星空動作有些遲緩的坐到了自己的牀上,因爲是週末,所以宿舍裡只有她們三個人。

“什麼意思?”古明月很煩躁的問田星空“到底發生什麼了?”

田星空深呼吸了幾次,露出難看的苦瓜臉,對她們說:“今天宋佳帶我去的根本不是她家,是宋老師家,我和他單獨呆了一下午,最可怕的是他好像對我有意思。”

“怎麼會?你是不是搞錯了?”王陽光瞪着眼睛說:“宋老師真的對你有意思?”

田星空不想點頭,但是似乎不承認是在自欺欺人。她只是不知如何是好的看着王陽光和古明月。

古明月面色嚴肅的說:“把今天發生的事情詳細的和我們說一遍,我們會幫你的。”

田星空組織了一下語言,對古明月她們說:“今天我跟宋佳一起去了一個房子,她進門後馬上就說要出去買東西,把我一個人留下了······”她說 到宋正文回去,然後說着自己對房子裡一切的觀察“我發現裡面根本沒有和宋佳有關的任何東西,而且裡面也不像住了一整家人,簡潔得太過分了,我覺得那裡根本就是宋老師一個人的家,他們合起夥來騙我。”

古明月很激動的說:“那裡肯定是宋正文一個人的家了啦,你沒有揭穿他們嗎?”

田星空說:“揭穿他們不就傷了面子了嗎?宋老師畢竟是我們的班主任啊!而且也不排除這只是宋佳一個人的主意,宋老師只是不願意揭穿宋佳。”

王陽光說:“確實不能直接揭穿,你說打開門宋老師也很驚訝,他應該事先不知道宋佳騙你去他家。”

“重點不是宋老師事先知不知情,我想問的是星空怎麼發現宋正文對你有意思的。”古明月作爲三個人裡年紀最大的,思維一直沒有脫離重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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