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片修羅地獄般的血池洞內。
林霄慢慢閉上雙目,左右手姆指中指輕點慢慢立於胸前,隨着梵音一同高聲念道:“曩謨悉底悉底蘇悉底,悉底伽羅,羅耶俱琰,參摩摩悉利,阿闍麼悉底,娑婆訶。”
“曩謨悉底悉底蘇悉底,悉底伽羅,羅耶俱琰,參摩摩悉利,阿闍麼悉底,娑婆訶。”
這是林霄在阿賴耶識境抄經時修得的“不動明王降魔咒”,此咒有降妖伏魔的功效,越是修爲高效果越是厲害。
林霄的頌經聲伴着穹廬上的佛舍利慢慢像波浪一樣散開,一圈又一圈。唐三的黑氣像是遇到了什麼恐怖的東西,一下縮了回去,舍利子頓時金光大作。
唐三見狀,“哎呀”一聲,祭起黑霧包裹着身體轉身欲遁。林霄一馬前先飆了過去,一邊堵着唐三的路,一邊口唸咒語。
佛舍利的金光越來越亮,越來越刺眼,慢慢掃到唐三的一絲黑袍,裡面發出淒厲的喊叫:“啊啊!嗷!”
旁邊的五六十女屍更是大睜着雙目,嘴巴大張着發不出一絲聲音,在梵音和金光的照射下片片飛灰,碎爲微塵。
“啊嗷,啊!林少,好兄弟,別念了,求求你別念了,看在你我從小一起長大,我一直待你如親兄弟的面子上饒過我這一回吧。”隨着黑袍下妖魂裡面傳出來各種不同的啼哭,彷彿百鬼臨朝般讓人不寒而慄。
好思嬌慢慢退到林霄身側,一張小臉因爲剛纔的打鬥顯得略微蒼白“林大哥,這唐三太可怕了,妖魂裡聚集了這麼多冤魂,這得死多少人啊?”
林霄全身金光大作,寶相**,一雙法眼閃着淡淡的金色,靜靜說說道:“衆生皆平等,你行邪魔歪道,殘害無辜生靈,爲了修煉成鬼妖大法竟然連禽獸都不如。假如我放了你,我如何向這百萬怨魂交代?唐三,多行不宜必自斃。”
“好你個林霄,滿口仁義道德,曾經你做的那些傷天害理的事不比我少,現在倒學着像個人了,我不服,我不服……”
“啊啊啊!”
“曩謨悉底悉底蘇悉底,悉底伽羅,羅耶俱琰,參摩摩悉利,阿闍麼悉底,娑婆訶。”
隨着金光大盛,穹頂上的佛舍利慢慢飄下,“咻”的一聲沒入林霄胸口。唐三的咒罵聲越來越小,隨着最後一聲嘶吼和不憤傳來,唐三終於飛灰煙滅。
臨死前,一聲怒吼飄進林霄的耳朵:“林霄,你不得好死,魔主定會爲我報仇的。”
玄老安慰的輕拍了阿嬌兩下,“這個大禍害總算是除掉了,也算功德一件。”
整個血池洞歸爲平靜,池中漸漸浮起一具身體,潔白如玉。只不過在這陰森恐怖的地方突然浮現,總透着點古怪。
“趙小姐!”林霄驚叫了一聲,一把撈起漂在血池中的趙依依,抱在懷中,三人快速的離開此地。
唐昊天捂着突突跳個不停的腦袋,感覺大事不妙。“怎麼回事,是三兒嗎?”
洞內漸漸傳來轟隆轟隆的聲音,隨着佛舍利被拿走,能量和靈力消失,這處地獄一樣的牢籠終於全部解體,裡面的其他妖怪跑得跑,散得散,眨眼便消失的無影無蹤。
傍晚本地新聞。
“紫荊花大酒店又陷危機,今日凌晨酒店地下突然塌陷,陷坑10米,坑內多處現血跡和人體內臟器官,對此**刑事調查科已正式接手,後續報道請各位觀衆關注本臺法制在線。”
當唐昊天緊趕慢趕的來到現場時,望着眼前殘垣斷瓦的大樓,唐昊天充血的眼睛慢慢變紅,裡面閃動着噬血的光芒。
“林霄?林霄,我唐昊天要殺了你。啊啊啊啊!”
清晨,林霄早早的醒來,玄子墨像輛拖拉機一樣“啪”的一聲推開門,高聲叫道:“師傅,師傅,顯了顯了!”
林霄白了他一眼,故做深沉的說道:“你說你個色老頭啊,活了一千年了,不光人色,行事怎麼還這麼不穩當,什麼東西顯了?”
“地圖,地圖啊!”
“噌!”林霄突然從牀上跳起來,一把扯過玄子墨,撩起他上身的衣服細細打量起來。
“師傅,我怎麼覺得你胳膊上的血線淡了呢?”
林霄聽到玄子墨的提醒瞄了一眼胳膊,“還真是耶,那條直逼心臟位置的紅色血線淡了許多。看來菩薩沒騙我。”
“林大哥,今天……”
“嗷”的一聲,好思嬌雙手捂臉結巴道:“林大哥,玄老,你們,你們……”
林霄紅着臉,慌忙的抽回手,一邊搖頭一邊說道:“阿嬌,你看到的不是你想的那個樣子,那個我是想看看,那個……”林霄不知道怎麼解釋好了,地圖這事最好除了他和玄老別讓第三個人知道。
玄老輕咳了一下說:“我後背癢,讓師傅給我抓抓,小丫頭別胡思亂想啊。”
林霄默默的豎起大姆指,“真會瞎掰!”
“哦!原來是這樣啊!”好思嬌揚着小臉問:“今天咱們去哪兒啊?”
“先去看看趙依依吧,有事想問她。”林霄三人吃完飯到趙依依所在醫院,竟然人去樓空。醫生說一大早就沒看到趙小姐,不知道讓誰接走了。
林霄歪着腦袋,有點想不通。
“趙依依爲什麼會在血池?她究竟對於唐氏父子的勾當瞭解多少?她被誰接走了?”三個大大的問號在腦子裡盤桓着,揮之不去。
“林霄,林霄真的是你。”柳白看到在醫院中出現的林霄,一頭撲了過來,嚶嚶的哭泣起來。
林霄被柳白撞了個滿懷,突然想起來,柳白是在陪伴自己的母親啊。他微微的輕拍着柳白的後背,柔聲問道:“那個阿姨好些了嗎?”
柳白泣不成聲的邊哭邊說:“手術挺成功,可阿姨說什麼也不見醒來,這都第二天了,醫生說10天之內假如醒不過來,她就再也不會醒來了。”
“什麼?”林霄聽到這兒,聲音拔高八度,一副不可置信的模樣。
“母親,母親,你怎麼了,你爲什麼不醒過來啊?”林霄頓時慌亂起來,那日狗蛋媽的慘死彷彿又出現在自己面前,難道連自己的親生母親也要離自己而去嗎?
“不要,我不要!”林霄一把抓住柳白的肩膀搖晃到,“她在哪兒?”
柳白抹了一把眼淚,擡起頭拉着林霄的手說:“跟我來。”
808房的病牀上。
花子晴花白的頭髮被柳白細緻的攏到旁邊,一張慈祥、光滑的臉在陽光上顯得安寧、柔和,嘴巴上的的氧氣罩一張一合、一張一合的充滿了哈氣。
林霄鼻頭一酸馬上就要哭出來,他微微的啞着嗓子說:“玄老、阿嬌,你倆替我陪柳老師去吃點飯,這兩天她休息的不好,我在這看一會兒。”
玄子墨默默的看了一眼自己的師傅,十分默契的拉着兩個女生出門了。
“媽,媽,兒子來了,兒子來了啊!我是霄兒,我是您的霄兒。您怎麼了?您爲什麼不醒過來?”林霄無法控制的大哭起來。
重生以後,接連遭受的打擊、挫折、驚恐和使命壓得他透不過氣來,若不是旁邊有玄老和阿嬌支持着他,恐怕以他少爺一樣的脾氣早就自暴自棄了。
“媽,霄兒來了,霄兒沒死,霄兒只是,只是去了很遠的地方剛剛回來,媽媽,你醒來啊,醒來聽我說說話兒,好嗎?”臉上的眼淚就像斷了線的珠子不停的嘀噠在花子晴的臉上。
突然,監測儀上的心電圖猛烈的跳動起來,花子晴的眼角溼溼的,緩緩滑下來一行眼淚。
“醫生,醫生,醫生快來啊,病人醒了。”林霄瘋了似的衝出門口,大叫着。
病房裡。
柳白與林霄三人圍在花子晴的身邊,緊張不安的看着醫生對花子晴翻翻眼皮,又察看了一下其他指標,說道:“病人似乎有好轉的跡象,不過距離甦醒恐怕還需要努力,剛纔誰在這裡?”
幾個人的目光“唰”的一下掃到林霄身上,林霄感受着衆人的目光回道:“是我。”
“看來,這位女士對於你的聲音反應比較大,假如你有時間就多陪陪她吧,助人爲樂也是一件樂事。”
“好,好!”林霄忙不迭的點着頭,雙手抓住醫生的手感激着。
“你們幾個先回去吧,柳老師,你也回去,這兩天你實在太累了,這裡有我,不用擔心。”感受着林霄自信的目光,柳白的心微微輕鬆了一些,輕輕的點了一下點,跟着玄老二人走了出去。
“媽,就剩我們倆個了。”林霄慢慢俯下身子倚着自己的母親腦袋旁說道。
“媽,你還記得嗎?上學的時候我特別淘氣,有一次把爸爸新買的雪茄給扔到馬桶裡了,爲此爸爸還打了我一頓,哎呀!那次打的真疼,我當時就在想,我是不是他親生的?呵呵,你說好笑不好笑。”林霄輕柔的說着心裡話,絲毫不知道花子晴不斷跳動的眼皮和洶涌澎湃的情緒變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