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天剛剛朦朦亮,門外響起阿嬌清脆的嗓音:“師傅,師傅快開門,熱氣騰騰的湯麪來了。”
林霄摸了摸頭,昏昏沉沉的,疼痛欲加。下地打開門,只見阿嬌一臉的笑意,手裡端着一碗冒着熱氣的麪條,看着極爲誘人。
“死丫頭,大清早的不睡覺,你跑這來幹嘛?”
“師傅,你昨晚喝了四瓶白酒,四瓶,我敢說這絕對是打破了西海市酒王紀錄。現在你的頭不昏嗎?不讓喝偏喝,還喝到爛醉如泥,軒兒都被你帶壞了,喝了整整一小杯呢,到現在都沒睡醒。”
林霄聽到這裡略微有些不好意思,“軒兒現在怎麼樣了?”
“大師兄已經爲他看過了,身體沒什麼大問題,就是喝醉了,恐怕一時半刻的醒不過來。師傅,吃點面暖暖胃吧,這是我用膏湯熬的,熬一宿呢,趕緊吃。”
林霄瞅了一眼阿嬌,接過面大口的吃起來,邊吃邊豎起大拇指道:“還是我阿嬌的手藝好,這面的味道簡直絕了。你是不知道,這一路過來,我們幾個吃的那都是什麼東西,唉,再次嚐到我阿嬌的廚藝,就算是死也瞑目了。”
“呸呸呸!什麼死不死的,別說晦氣話,只要師傅想吃,本寶寶立刻給你做。”正說着,玄子墨從外面奪門進來。
“師傅,這是我剛熬好的醒酒湯,滋補得很,裡面用黃芪、黨叄和燕窩熬了八個鐘頭,益氣補血,對恢復身體極其有效,快喝了它,再不喝就涼了。”
林霄放下面碗,瞅了一眼玄子墨,接過醒酒湯一仰而盡,“哇,真不錯啊,喝完腦子立刻就清醒了,你還別說啊,我感覺熱血沸騰,全身都充滿了力氣,好想幹一架,哈哈哈哈哈!”
三人你一言我一語的正說着,念哲學從外面跑了進來,驚得林霄三人目瞪口呆。
只見念哲學一身白色長裙,頭上還戴了一個假髮,腳上踩着細細的高跟鞋,嘴上塗了口紅,血淋淋的看不出美來。他尖着嗓子學着柳白說道:“死鬼,這麼久不來看我,奴家想死你了,你看我美不美?”說着還捏起蘭花指,腰身一扭,擺了一個美人嬌的POSE,林霄三人捧着肚子哈哈大笑,直笑得鼻涕、眼淚一起流。
笑夠了,林霄看了一圈三人說道:“你們三個傢伙,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說吧,有什麼事求爲師?”
三人面面相覷,“撲通”一聲跪在地上,“咣咣咣”不容分說的給林霄磕了三個響頭,齊聲說道:“師傅,我們願爲您排憂解難,您讓我們去和班巴大師大戰一場吧,不成功便成仁。”
林霄聞言眼睛發溼,跳下地扶起三人說道:“想我林霄曾經一代紈絝子弟,想不到重生後會有你們三個知交徒弟,也不知道我上輩子、上上輩子積了什麼德,能遇到你們。你們不要一副我肯定會死的模樣,師傅雖然年紀不如班巴,功法不如班巴,內力不如班巴。”說到這兒,林霄很想掐死自己,說這些沒用的幹嘛,這三個傢伙本來就擔心自己,擔心的要命要命的。
“額,但是,但是年輕意味着肺活量比他大,功法嘛,我才18有的是上升空間,就連妖月刀都被我領悟到第四式了,說到內力,額,又不是比拔河,無妨、無妨。”說完還自黑的笑了笑。
聽到這兒,玄子墨三人臉更苦了。
林霄嘆了口氣說道:“我父母在崆峒,我很放心,阿嬌,他們就交給你了。沒能替你找到母親,爲師真的很慚愧。”
阿嬌眼眶發紅微微的點了點頭說道:“師傅,本寶寶一定會孝順阿姨和叔叔,把他們當作自己的父母來愛。”
“嗯。”
“色老頭,我知道你平時裝着一副不正經的樣子,實際上比誰都認真、重感情,軒兒是你的徒弟,我知道你肯定虧待不了他們,若是我有什麼不測,你就帶着軒兒上逍遙山找逍遙子吧,他爲人正派,肯定會善待你。”
“師傅_”玄子墨垂着頭,眼淚順着老臉無聲的流着。
“至於哲學,唉!爲師愧對於你,一沒看着你成家,二沒幫你把小慧的魂魄找回來,這裡有一本石家陣法譜,你拿回去好好看看,沒準對你以後的功法有所幫助。我不擔心玄老和阿嬌,我只擔心你,你在紅塵歷練,危險重重,若是爲師_總之,你一切要小心。”
三人聽完林霄的遺囑,再也控制不住內心的悲傷,“哇”的一聲哭泣起來。
四人抱頭痛哭了一陣,林霄微微擡起頭對着三人說道:“你師孃柳白爲人清高,又心思單純,我怕她被奸人利用,假如我死後,請你們把我體內的魚珠送給她,務必讓她服下,否則我死也不甘心。我保護不了她一輩子,希望這顆珠子能護她一世平安吧。”
“師傅_”三人再次大聲哭道。
三天很快就到了,林霄勒令玄子墨三人不準跟來,自己獨自朝着山洞進發。
1個時辰後,看到班巴大師站在洞口背對着他,輕輕說道:“你來了?”
“嗯!”
班巴這才轉過身體,仔細的打量了一下林霄,緩緩說道:“我想不到你真的敢來。”
林霄微微笑了一下回道:“大丈夫頂天立地,我前世活得像個人渣,今生不奢望爲蒼生創造福祉,但也不會失信於人。”
“好個不會失信於人,算條漢子。假如,你不是我郭家的仇人,我想,我們可能會成爲好朋友。”
“多說無益,要戰便戰。”林霄身上氣勢越來越高,手中的妖刀紅光大盛,上面站着那位睥睨於世的妖月魔君。
“呵呵!假如你倚仗的就是這把地獄修羅刀和妖月的話,我想你恐怕會失望。”說着手中突然多了一根杵頭,對着林霄的頭頂砸來。
“唰”的一聲,林霄飛快的閃躲開這一擊,剛剛站過的位置“轟”的一聲,被砸出一道五尺深的大坑。
“林霄,此人功法極深,不好對付,那杵頭看着頗爲眼熟,那是,那是,擦,那是降魔杵。”妖月驚呼一聲,靈體震顫,似是受了不小的驚嚇。
林霄緊緊的皺着眉頭,單腿一蹬,飛快的向班巴撲去,手中的妖刀狠狠劈下,“妖月三式--邪風劈月。”
班巴大師微微一笑,單手輕擡降魔杵,妖刀砍在降魔杵上,發出“嚓啷”一聲脆響,紅光四濺。
“這降魔杵想必頭也不小。”林霄不敢大意,在魔刀與降魔杵僵持之際,迅速的從懷裡掏出一枚水晶,“嗖嗖嗖”的向着三個不同的方向扔去。
“咦?你還會陣法?有趣有趣!”班巴大師一眼看穿了林霄的小動作,左手降魔杵向空中一挑,只見左側飛出的水晶,“叮”的一聲偏離了方向,“咕嚕咕嚕”翻滾了幾聲落在一旁。
陣法之所以強大,是因爲每一個位置都非常重要,假如以林霄爲陣眼,三個方位位置毫釐不差,陣法纔會發揮功效,若是偏離了方向,那水晶就只是一顆小石頭罷了,什麼用也沒有。
林霄見位置偏離坎位,被班巴大師一杵擋開,心下大驚。
“這班巴果真厲害,不僅見多識廣,而且反應極爲機敏,自己的一切計劃和小算盤,似乎都在他的掌握之中。”林霄一邊與班巴周旋,一邊快速的思考着應對之策。
可班巴大師卻根本就沒給林霄思考的時間,只見他收起戲謔之意,一手降魔杵耍得虎虎生風,越來越快,越來越疾,漸漸形成一個巨大的旋渦團,兇狠的向林霄刮來。
林霄不敢力敵,左右躲閃,可旋渦團緊緊咬着他不放,轉動的罡風颳得林霄衣角破碎,皮膚慢慢滲出血來,這還只是被風力刮擦而已,若是被砸到會是個什麼結果可想而知。
“林施主,小心了。”
不待林霄喘口氣,班巴大師一杵自空而降,林霄不知道班巴是怎麼突破自己的防線,離自己這麼近,想要躲避已經來不及,只能雙手舉刀硬扛一記。
“咔嚓”一聲,林霄只聽自己的腿骨一聲脆響,單膝跪地,雙手舉着的妖刀吃力的扛着上面的壓力,雙腿越陷越深。
“你太弱了。”班巴大師輕輕說道,“呼”的一下自體內涌出濤濤內力,林霄只覺得雙腿已經不是自己的了,雙臂上的壓力越來越強,“咔嚓”一聲,妖月的靈體片片碎裂,魔刀一分爲二,“嚓啷”一聲落在地上,頭被壓下來的降魔杵,一杵敲在上面,頓時血流如柱。
林霄捂着流血不止的腦袋,失神的看了一眼躺在地上的妖刀,身上的魔氣因魔刀的損壞,立刻褪去,紅髮恢復成黑髮,雙腳一動也動不了。
過了片刻,林霄淡淡的看着對面的班巴大師說道:“妖月的靈體竟然都被你震碎了,這下你可滿意?”
班巴滿是冰霜的臉扭曲着,哈哈大笑着說道:“哈哈哈哈,他本就是魔君,不是說煩所有邪魔皆爲正道所不容?我爲你消除了魔障,你該感激我。”
“哈哈哈哈哈!”林霄仰天長笑。
“什麼是正?什麼是邪?你敢說你現在做的事肯定是對的?”林霄冰冷的話語一下敲在班巴大師的心上,惹得他雙眼越來越紅,緊握的拳頭噶吱作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