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霄師徒一行人走在廣漠的草原上。
“師傅,你看!”
林霄順着玄老的目光望去,只見一行丹頂鶴由東向西慢慢飛去,伴着 “咡咡”的鶴鳴響徹在雲端。
此時,正是夕陽西下,紅彤彤的太陽像一個害羞的姑娘欲落還羞,餘輝的暖光將這片大地映襯成美麗的金黃色,打在丹頂鶴潔白的身軀上,彷彿給它們穿了一層金衣,更顯得它們優雅吉祥。
“好美啊!”不知道誰讚歎了一聲,林霄眯着眼睛看到其中的一隻丹頂鶴頸項頗長,潔白色的絨毛無一絲雜質,頭頂一抹硃紅,與其他幾隻皆然不同。
這時,一個牧羊老漢騎着犛牛趕着羊鞭,十分愜意的唱起歌來,歌聲悠揚。
美麗的夜色多沉靜
草原上只留下我的琴聲
想給遠方的姑娘寫封信
可惜沒有郵遞員來傳情
等到千里雪消融
等到草原上送來春風
可克達拉改變了模樣也
姑娘就會來伴我的琴聲
來來來來來
來來來來來
來來來來
“師傅,這歌真好聽。”玄子墨幾人眯着眼睛,享受這片刻的寧靜和祥和。
“真希望永遠呆在這兒。”
就在林霄幾人沉醉其中,突然,一道極其不和諧的鷹啼氣貫長虹,打破了這道寧靜,四五隻禿鷹,閃電一樣衝向那些丹頂鶴,嚇得其中比較小的幾隻一下亂了方寸。
眼瞅禿鷹毫不留情的向鶴啄去,十幾只丹頂鶴被衝的散的散、逃的逃,七零八落。還有幾隻因爲速度不敵,被啄得急轉直下,高高的摔落在地上,被一羣雛鷹一擁而上,沒一會就沒了聲音。
“師公,這幫禿鷹好殘忍啊,咱們幫幫她們好嘛?”軒兒瞪着憐惜的大眼睛,擡起稚嫩的小臉,看着遠處風聲鶴戾的丹頂鶴,一副期盼的樣子望林霄。
“唉,軒兒,飛禽走獸都有自己的食物鏈,冒然出手對它們未必是好事。”
“是啊,軒兒,你不懂,總是被保護,永遠也長不大。而且,飛禽、動物都一樣,只有強者才能生存。”
“可是,您不是常常告訴我要扶危救貧,心存善念嗎?它們那麼美麗,就這麼被鷹吃了多可惜啊。”軒兒實在不明白林霄爲什麼要這麼說,微微有些反抗的頂了一句。
“你師公說的對,在我們的森林中也有自己的食物鏈,弱肉強食,每個族羣都有自己的生存技能,或被吃,或吃掉別人。總之這就是動物和飛禽的世界,你們人類不懂的。”明朗冷漠而生硬的話語,無情的打碎了軒兒期待。
軒兒眼睛蓄滿了淚水,倔強的扭過頭向跌落的丹頂鶴跑去,明玉轉過頭狠狠的瞪了一眼明朗,也跟着奔跑過去。
明朗見狀生氣的大聲嘶喊:“明玉,明玉你回來。”
雖然他的聲音很大,可明玉根本不予理睬,還是追着軒兒跑去,留下明朗一個人孤零零的,呆呆望着一人一虎衝向那羣正在進食的禿鷹。
林霄無奈的嘆了一口氣,看了看在空中被兩面夾擊的一隻丹頂鶴,喚出妖刀,大喝一聲:“妖月三式邪風劈雨。”一道紅光閃電般對着禿鷹劈去,“嗷嗷嗷”幾聲怪叫,其中一隻禿鷹就像斷了線的風箏,迅速的墜落,引得旁邊的幾隻禿鷹“唰”的一下寒光射向林霄這邊,張開翅膀就向這邊衝來。
“師傅,它們還敢過來。”
“呵呵,來的正好。”林霄單手倒背,對着衝過來的禿鷹又是兩刀,“唰唰!”轉眼又死了兩隻。
還在分食丹頂鶴的幾隻雛鷹見狀嚇得魂飛魄散,一下飛得無影無蹤。那隻獲救的丹頂鶴慢慢的落在不遠的岩石上,看着林霄。
它潔白的羽毛,黑色的尾毛,修長的脖頸十分優雅的挺着胸脯,像一個高高在上的公主,額頭上還有一抹硃紅。
“是她!”
林霄就這樣與她對視了很久,爲了打破僵局,林霄咳嗽了一聲,也不知道這丹頂鶴能否聽懂,說道:“對於你同伴的死亡,我真的很抱歉,我只是一個過路人,你趕緊回家吧,否則那幫禿鷹再飛回來找你麻煩就糟糕了。”說完招手對着軒兒喊道:“軒兒乖,快回來,我們得趕路了。”
軒兒心不甘,情不願的扭着身子走林霄旁邊,好像還在爲死去的丹頂鶴不平,一路上再也沒說一句話。
“師傅,軒兒好像生氣了。”
“呵呵,哎喲,還真是啊。這個小屁孩,脾氣倒是不小。想想我八歲的時候除了吃就是玩,什麼也不會,其實軒兒心地善良,而且嫉惡如仇,直是個不錯的孩子,就是歷世經驗還是太少,還是年輕啊。”
“我知道,可是他從來沒有這樣鬧過彆扭,我怕_”
“玄老,你呀,就是太緊張軒兒了,放鬆點,軒兒的秉性我們都瞭解,他會想明白的,不會有什麼事的。”
“恩。”
林霄與玄老的對話別人沒有聽到,倒是被走在不遠的明朗聽個一清二楚。
“切,真是幼稚,這個世界本來就很殘忍的,裝着一副大慈大悲的樣子,其實最殘忍的動物就是人,一羣道貌岸然的傢伙。”
明朗自從清醒過來就一直無法接受父母離世的事實,滿腹的牢騷和憤怒無處發泄。他認爲他父母之所以死,全是因爲誤信“美猴王”的讒言,所以骨子裡不大願望相信人,就算對自己有過救命之恩的玄老頭也不怎麼買賬。
另外,他總感覺妹妹與軒兒走得太近,近到他感覺一種危險的味道。
“師傅,今晚我們就在這兒安營吧。”
“可以。”
星星漸漸升了起來,給了這片黑暗的大地帶來了光明。玄子墨看着星空,舒服的銜了一根草根躺下來,念哲學幫雷諾搭着帳篷。
而玄朗,自從傷勢大好就有點孤僻,除了自己妹妹,和誰也不親近。這個時候,他到周圍覓食去了,所以每晚的捕獵任務自然就交給念哲學了。
“師傅,我回來了。”念哲學拖着一隻重200多磅的野豬屍體,“咣噹”一聲扔在旁邊。
軒兒看着雷諾掏出小黑刀利落的給豬剔骨,突然噁心的直吐:“嘔嘔噗!”
吐了半天,直到不再幹嘔,軒兒才擡起煞白的小臉,一頭扎進營帳,不再出來。玄子墨看着營帳,眉頭稍稍皺緊,跟了進去。不一會,裡面傳來大聲的爭吵。
“你們非要這麼血腥嗎?又不是屠夫!”
“怎麼跟師傅說話呢?我知道你善良,可光假裝善良解決不了一點問題。這一路走過來你也看見了,光靠你的仁慈和善良能行嗎?假如唐昊天殺過來,你還要和他擺事實、講道理嗎?他還不把你抽筋扒骨,生吞活剝了纔怪。”
“你,你不講理,反正隨意捕殺動物,就不對,你們這樣胡亂捕殺和那些禿鷹又有何區別?”
“你,連師傅的話也不聽了是嗎?行行行,你慈悲,你善良,你不吃你就餓着,永遠別吃東西,看看光吃草能不能活下去。”
“師傅,你,你不可理喻。你,你不是我師傅,我沒有你這種慘無人道、色心不改的臭老頭。”
“啪”的一聲,一個響亮的嘴巴在夜空中響起,震得營外的幾個人臉色都變了,只見車軒兒捂着臉怒氣衝衝的闖出來,順着東邊飛快的跑去。明玉冷冷的看了林霄幾人一眼,“嗖”的一聲跟着跑了過去。
明朗倒是沒動,他知道有他妹妹跟着,那小子根本就不會出什麼問題。何況他爲什麼要在乎那小子的安危。
不一會,玄老從帳篷裡走出來,臉色極爲難看,看起來似乎又年老了好多,一臉疲憊。
“師傅,我是不是錯了?”
“唉!”林霄嘆了一口氣,拍了拍玄子墨,“不管怎麼說你不該動手打他,軒兒和薰兒從小在孤兒院長大,內心比較敏感,這個年齡又十分叛逆,引導不好會出岔子的。”
“那,那師傅,我去找他回來。”
“嗯,去吧,好好和軒兒說,他是個好孩子,會理解你的。”
玄子墨得到林霄的肯定,連忙向軒兒消失的方向追去,他邊跑邊喊:“軒兒,軒兒你在哪兒?你快回來。”
時間越來越晚,現在已經是午夜1點,玄老和軒兒他們一個也沒回來,林霄也坐不住了,“哲學、雷兄弟,我們分頭找找吧,怎麼感覺有點不對勁呢。”
“好!”
“我去東!”
“那我去西邊看看。”
“行,有了消息以煙花爲信兒。”
“嗯。”
林霄三人迅速的分開,明朗慢慢睜開眼睛看了看往不同方向奔去的幾個人,立直了身子向北邊奔去。
“軒兒,車軒兒你在哪兒?”
夜空中除了迴音還是迴音,玄子墨走了幾個時辰,始終沒發現軒兒,急得冷汗直冒。
“玄子墨啊,玄子墨,好不容易得了這麼個寶貝徒弟,你不好好珍惜,還動手打他,你,你真是個挨千刀的啊。”玄子墨喃喃自語,絕望的蹲在冰冷的地上捶着腦袋,樣子十分痛苦。他哪裡知道,就在他暗自傷心之時,危險已然慢慢靠近。
“吼吼”兩聲!
“啊?”玄子墨淒厲的叫聲響徹整片夜空,引起不遠處明玉和軒兒的注意。
“軒兒哥哥,好像是玄爺爺的聲音。”
“哼,別管他,誰讓他打我,我不想再認他這個師傅了。”
明玉看了軒兒兩眼不再說話,半晌,擡起頭問道:“你真的不打算回去了嗎?他可是你師傅,而且剛纔的叫聲很古怪,好像發生了什麼危險。”
“危,危險?他能有什麼危險,他不是很厲害嘛,又是毒又是藥的,誰能奈何得了他?”
“唉,好吧。”
又過了5分鐘,軒兒停住了腳步,扭過臉問道:“他不會真的有危險吧?”
“看,你還說你不在乎你師傅,你明明就是在乎。唉,別耍小孩子脾氣了,你師傅說的也不是全無道理,這個世界真的就是弱肉強食,有時候盲目的善良只會害了別人,害了自己,我怕你生氣,所以一直不敢說。”
“明玉你_”
“那還要不要去你師傅那邊看看?我剛剛聽到好像在東邊。”
“額,去看看吧。”軒兒想都沒想,轉過身子朝玄子墨的方向跑去。
遠遠的,聞一股噁心的臭味,地上流着一大灘血,顯然有人剛剛離去。
“軒兒,藍血,藍色的。”
軒兒臉“唰”的一下慘白,嗑嗑巴巴的說道:“我師傅真的出事了。”
“是啊,玄爺爺出事了,這是地精,是地精的血。他們來了,玄爺爺不會被他們吃了吧?那——”明玉越說聲音越小,說到最後低下頭不敢看軒兒越來越白的臉。
“啊?師傅,師傅_”軒兒立刻慌了神,眼淚撲簌撲簌的掉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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