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預和朱慧心兩人用盡全力,一次又一次地轟向大陣,再轟得三四十次之後,那大陣搖晃得更加厲害了,隱隱可見一道裂縫從風預夫婦所擊之處向四周蔓延開去。
夫妻二人見此,精神爲之一振,積蓄力量,最後一擊轟下,伴隨着一聲悶響,那座大陣登時便被打開了一個缺口。
二人顧不得欣喜,一閃便已從缺口處越陣而出。
只聽得那人冷笑道:“做什麼?你道我們如此勞師動衆、耗心竭力地去對付一個小子,還能做什麼?”
說最後這句話時,聲音隱隱約約,已在裡許之外,最後終於漸漸消失在了山澗。唯有“還……能……做……什……麼……”的回聲在山澗飄蕩縈繞,久久不散。
原來陣外那人眼見陣法已快被風預和朱慧心所破,竟自離去了。他說的這幾句話,自是回答適才朱慧心所問。
風預和朱慧心耳聽得那人言語,心下已自焦慮非凡,再聽回聲縈繞耳畔,更是慘然。顧不得那人的離去,便急忙向風家趕去,速度已然快到極致,口中默唸:“緣兒,爹爹和孃親來了……”
二人心中焦急,只想立時便回到風緣的身邊,只是當二人趕到風家後院之時,除了風緣一人,哪還有半個人影?
他二人眼見風緣便要暈去,便急忙拿出丹藥,喂風緣服下,雖然沒在風緣身上看到新創傷口,但瞧風緣的模樣,再聯想到那人的話語,自不難猜測發生了什麼。可爲何連敵人一個蹤影也無?莫非發生了什麼變故,導致敵人的計劃失敗?
二人縱然滿腹疑雲,心中積滿了千般思慮,萬般憂愁,然急於爲風緣療傷,是以一直沒有時間問起心中疑惑。
他二人之前急於脫困而服下的那種丹藥,可以讓人在短時間內提升修爲,但卻是以燃燒自身精血的方式來提升的,這種丹藥,不到萬不得已,是絕不會輕易使用的。
況且此種丹藥還有一個極大的副作用,那就是藥效過後便會出現一陣虛弱期,而且提升的修爲
並不是絕對的、永久的。也就是說,提升後的修爲只能保持一定的時間,一旦過了那段時間,就會恢復到原來的修爲。
兩人也實在是到了迫不得已的地步,纔不得不服用那種丹藥來提升修爲,破陣而出。
後來他二人正值虛弱期,又被風緣吸去了如此多的靈力,卻是實實在在受了重傷,因而纔有了嘔血的那一幕。
風坤老侯爺一進屋,臉上焦急之情不自禁地愈加濃郁,但卻又神色和藹,一閃便快若雷霆般地來到風緣的牀邊,只見風緣臉色蒼白,面容憔悴,胸口處隱隱可見一道創口,剛剛癒合的樣子。顯然已無性命大礙,但還是不由得大爲心痛,道:“緣兒,見你沒事,爺爺便放心了。”
七日之前,風緣重傷昏迷,眼見性命交關,於是他便外出爲風緣尋求醫治之法,適才歸來,已從風預和朱慧心兩人的口中得知風緣早已醒來,且無性命之憂,不由得甚是欣喜。
然再聽得二人說起今日變故,更見二人身受重傷,雖然傷勢已好了大半,卻也霎時間便轉喜爲驚,由驚變怒。
是以一回來,顧不得自己連日舟車勞頓、身乏體困,便攜同風預等一干人火急火燎地趕到風緣的住處,哪裡還坐得穩片刻?
餘人跟在風老侯爺身後,也進了屋內。自風坤等人一進屋,風緣便知來人正是自己的爺爺奶奶、父親母親、叔叔伯伯等親人族友。
風緣正待起身行禮,風老夫人急忙阻止,道:“緣兒別動,你此刻有傷在身,不必如此多禮。”
風緣見爺爺奶奶的臉上滿是關切之意,眼中滿是慈愛之情,不由得大爲感動,心中甜甜的,便如喝了蜂蜜一般,說道:“多謝爺爺奶奶關心,是孫兒不孝,讓你們操心了,我已經沒事了。”
但瞧父母叔伯等人臉上神色,眼中情義,均如爺爺奶奶一般,既關切,復慈愛,更是深受感動。
一時間,只覺前世一直缺憾的天倫之樂,都統統盡數彌補了回來。
風老侯爺突然
收起了溫和慈愛的笑容,板起了臉,道:“緣兒,你平日裡胡鬧也就罷了,怎地這次如此不分輕重,爲自己惹下這般大禍?險些……險些……唉,倘若是別的事,我們無論如何也要爲你討回一個公道,只是這件事,實在忒也難以啓齒,何況是你理虧於前,你這次受此重傷,可說是咎由自取,須怨不得旁人。”語氣嚴峻,諄諄教導之意見於顏色。
風緣見風老侯爺聲色俱厲,不由得伸了伸舌頭,想到那倒黴鬼爲一個風塵女子神魂顛倒,以致爭風吃醋而隔了屁,不由得大是鄙夷,
心想:“那什麼香香姑娘,臭臭姑娘的,究竟是怎生美法,竟惹得如此之多的人物爲她癡迷,上至王公子弟、達官貴族,下至黎民百姓、草莽匹夫,都對她趨之若鶩,垂涎欲滴。不知比之‘沉魚落雁,閉月羞花’的西施、王昭君、貂蟬、楊貴妃又是如何?”
搖了搖頭,說道:“爺爺教訓的是,孫兒自知這次實在忒也魯莽,絲毫沒有顧及到後果,是孫兒的不是,但也……但也……”
他本想說“但也全怪我不得”,想將記憶中那倒黴鬼與王少過招的經過,以及似有什麼在後背推了他一把,以致他向着王少手中法器撲了過去等情由說與衆人聽,但一來此事疑點重重,自己也難以說得清楚。
二來即便自己說了,爺爺等人多半也不會相信自己的話,還道自己是想推脫責任,因而撒下這彌天大謊,欺騙他們。
是以及時住口,續道:“總而言之,是孫兒學藝不精,技不如人,那也沒什麼好說的了。”
風老侯爺道:“嗯,你能明白這個道理,那是再好也沒有了,望你經此教訓,學了個乖,不再如從前那般胡鬧就好了。”
風緣連連點頭,說道:“是,是,孫兒定引以爲戒,再不過犯。”
風老侯爺神色終於緩和,說道:“嗯,我聽你爹爹和孃親說,今日有一些不明身份的修道者來咱們風府,欲對你不利,事情究竟是怎樣的,你仔仔細細地說給我們聽。”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