嗖!一顆石子擊打在前院,將巡視的來那個小沙彌頓時吸引了過去。
長風隱在黑暗之中,肩上一隻黑不溜秋的小鳥,正憤憤地瞪眼,恨不得在長風的身上咬上幾口。
火兒詳細解說了一番關於佛力的問題,正得意着呢,不料長風一把將它揪了起來,開始*問!對它實施大摧殘,問着一些不明所以的問題,還強迫它回答。
一番折騰下來,幾女看着被收撮的尖叫的火兒,大笑出聲,特別是小青,可勁地拍着小手。她跟火兒一直不對頭,兩人天生犯相,見面就掐,不折騰的精疲力盡都不肯罷休。
火兒稀裡糊塗捱了一頓撮,被長風蹂躪的不輕。
可長風並沒有得到什麼有用的東西,他懷疑火兒是鳳凰涅槃身,如今已經恢復了記憶,可是,事實並不是如此。在火兒的腦海記憶中,他進去查看,有的只是這些日子的記憶,其餘都是一片空白。
似乎,火兒的生命真的是剛剛開始。
而關於佛力之說,在火兒的腦海中,根本就沒有任何的痕跡,但它卻實實在在地說了出來,且十分的詳盡!問它爲何,小傢伙也不知,可勁地扯起嗓子鳴叫。
爲了確認火兒所說爲真,長風還是決定進入玉佛寺查看驗證一下。
只是小傢伙太顯眼了,周身毛羽五光十色,極爲璀璨,再加上在黑夜之中,它身上流淌的霞光,數裡之外都可以看到,太過招人眼球了。
小傢伙迷迷糊糊地,讓它自己收斂,卻是搖頭不會。
長風只得自己動手,費了一番手腳,總算是將火兒身上流轉的霞光全部掩蓋,將它身上所有的翎羽染成的漆黑之色。
“壞長風...死長風...把我弄成這樣,難看死的,嗚嗚...”火兒不滿,不停囔囔。
“好了,過不了多久就會恢復了,怕什麼?”長風沒好氣地傳音。
身形如同浮光越影,剎那間,長風已經進入了玉佛寺之內。
算來,這是自己第二次潛入玉佛寺了,長風暗自想着。
兩次都是情況不明,多有疑端,只是這次較之前面不同,長風只是探明佛力。按照火兒所說,佛力修煉甚是艱難,是佛教大能的修行方式。
這裡的佛教人物既然修煉此法,必定不簡單,想來西天佛教應該要有大動作了,只是不知對於神墟來說,是好是壞而已。
廟宇之中,大多建築並沒有改變,只是在後山崖上,不知何時修葺了一座草廬,而火兒感應到的佛力之源,正好是來自於那裡。
稍稍靠近了一些,佛門的氣息迎面撲來,讓長風如遇春風,全身舒坦。
“阿彌陀佛,貴客臨門,還請進來一坐。”莊嚴宏大,卻是一個年輕的僧侶聲音,甚至帶着一點熟悉的感覺。
長風知道,自己剛剛流露氣息,被茅屋中僧侶感應到了。
他並沒有惡意,長風能夠感到,在他的佛音中,有着濃郁的慈悲,不會是心思深沉歹毒之人。
“走吧,他邀請你了。”火兒叫道,率先振翅,落在茅屋窗前。
吱呀!
木門推開,昏暗的燭光閃爍,一個年輕的僧侶,正襟危坐蒲團之上,雙眼閉合,正敲打着木魚。
“五弟?!怎麼是你?”長風驚訝,繼而大喜,上前兩步,將年輕僧侶拉了起來,大笑了幾聲。
他不是別人,正是長風的結拜兄弟——了空。
“四哥?”年輕僧侶睜開雙目,瞬間回神。
數年過去,長風沒想到兄弟二人會在此處相遇,更爲難得的是,了空一身佛家修爲,竟是已經結出了佛果,與元神境相平。
大喜過後,長風打量着了空,不知是不是錯覺,在了空的身上,他察覺到了一絲陌生!
雖然很隱晦,了空欣喜也不假,感情流露真摯,但心底那種揮之不去的異樣,始終不散。
“五弟,你怎麼會在玉佛寺,還做了這裡的主事?”長風問道,將心底的那是疑惑藏了起來,沒有露出異色。
了空招來一個蒲團,兩人相對坐下,道:“四哥,這事說來話長,恐怕不是三言兩語便能說的清的。今日你我兄弟相遇,理應大醉一場纔是,只是我深入佛門,如今已戒酒...我就以茶代酒,敬四哥一杯!”
“來,幹!”長風笑語,豪爽仰頭而盡。
“吱吱...”火兒
飛到桌上,竟是也要湊熱鬧。
“哈哈...”兩人相視大笑,長風一把揪住火兒的脖子,將它提起,兄弟二人相遇,可有太多話要說了。
秉燭長談,這些年的遭遇變化,相互間傾述出來。回憶往往,兩人不禁唏噓,大有年華流逝,一去不返的感慨,不過數年光景,變化——太大了。
神墟世界,俢者劫亂,王朝大戰,還有那無處不在的入侵,兩人唯有嘆息。
“你加入了西天佛教?”長風突然開口,盯着了空的眼睛。
了空稽首微顫,瞬間恢復了正常。他盯着長風看了一會,搖了搖頭,沒有說話,眼神中...有着一種無奈的傷感,讓長風悸動。
“別問了..”
三個字,長風心緒難明,有些發堵,這是怎麼了?曾經的生死兄弟,難道已經陌生了嗎?還是了空有着真正的難言之隱,不敢說出口。
此時此刻,長風只覺得兩個人的距離,是那麼的遙遠,隔着無數個時空一般。
太陌生了,他很難受,卻一時間又不知道該說什麼。
兩人無話,只剩下了黑不溜秋的火兒,使勁地抖着身子,想將附在自己身上的顏料甩落。打開那層禁制,恢復自己亮麗的翎羽。
“壞長風,快給我解開!我要生氣了。”火兒叫囂着,眸子充滿了不滿。
看着毫無光澤的翎羽,它感覺全身不舒服,從本質上它討厭如今的模樣,沒有亮澤光彩,還有那流轉的霞光,特別是那層禁制,封印了它所有的力量!
“喂!”見長風沒有理睬自己,火兒直接跳到了長風的頭上,又跳又抓,將長風一頭長髮弄散,頗爲的亂糟糟,倒像是一個野人般。
“爲什麼?”長風問道,將手中的茶杯放了下來,目光澄澈,一瞬間平靜了下來。
了空沒有回答,只是閉上了雙目,低聲念起了佛號。
“唉....”
一聲長嘆,飄散在空氣中。長風緩緩起身,走了出去,十數步之後,驀地停住,道:“我不怪你,若是有什麼需要我幫忙,儘管說便是。”
長風離開了,心中有痛,了空的變化,並不在他的預料中。
茶水有毒,專門對付元神境以上的俢者,長風也是在飲下之後才發現的異常。
兄弟相見,卻是這樣一個場景,長風仰天望月,心中百感交集,一片混亂。好長時間之後,長風才恢復。再次變得平靜,眼神更加堅毅了。
了空的變化,他一定要搞清楚是因爲什麼!
進入第三神宮,叮囑了火兒幾句,叫他不要亂說話,長風神態無二地與他們相見了。
“公子,屬下有事稟報。”蟹將、蝦兵幾人難得聚在一起,沒有遺漏。
幾人的神色很沉,像是有天大的事情將發生一般。
見幾人面色不對,長風讓幾女離開了之後,才問道:“發生了什麼大事?”
“稟公子,大難即將到來...”蟹將沉聲說着,一片凝重,又道:“我們幾日最近心頭跳動,預感到要發生大事,便聯合在一起,利用我的先天蟹甲演算,大事不妙!”
“到底是什麼事情,你們可知?”長風敲擊着座椅,還算平靜。
幾人搖頭,他們並不擅長演算之道,只是冥冥中微有感應,加上幾人合力,鞥夠確認一些。
此時此刻,會有什麼大事發生呢?長風沉思,終不得端倪。
“可能與神墟大世界有關...”金雕不確認道。
難道是什麼神藏出世了?還是神州大舉攻略?魔族禍亂也有可能,長風的腦海中浮現無數個念頭,將所有的可能都想了個遍。
人世滄海,僅憑他一個人的力量,即使真的知道,也改變不了什麼。
真正說來,他依舊只是一個凡人,干擾不了天地大勢。
在上京待了幾日,滿足了幾女的玩鬧心思,再往西去,便是隱匿在羣山萬壑中的幾大教派了。
九華山所在,歷來是帝王朝拜祭天之地,香火鼎盛。世俗之中,尋道求仙的人衆多,但是能夠真正進的九華山山門的,寥寥無幾。
凡人所見,不過是一座奇麗高峰,物華宏偉。但真正的九華山,卻是離此還要遠上百里,更是被結界、陣法之類隔絕,隱藏在暗中。
長風憑着當年萬鴻前輩告知自己的呼喚方式,發出訊號,等
待起來。
過了小會,遠處山林忽裂,從山腹中走出一個童子,他詢問了幾句,便是將長風迎了進去。
果然,這是一片神靈小世界,天地靈力極爲充沛。
九華山,地如其名,在長風的目光所處,九座巍峨山峰聳立,直入雲霄之上。每一峰巒之上,五華之色縈繞,宮殿連綿,煞是雄偉。
而長風所去的,便是刀峰所在。
“請稍等,我馬上給你通報。”童子退了下去。
長風打量了一下這會客廳,房柱額匾之上,都印着刀之印記,栩栩如生。正堂之上,兩個古篆躍然眼中——天刀!長風略微品味,覺得寫着兩字之人,很是高深。
刀意孕生,卻隱而不發,本是殺人鋒銳之器,入在長風眼中,卻甚是溫和。
這是修道到極高的境界才能夠做到的,返璞歸真,不外如是。
“長風!你總算來了,內海之內,沒出什麼大事吧?”刀河快步跑了進來,看着長風大喜道。
“還好,發生了一些有趣的事,咦?看你修爲,突破了?”長風一驚,這纔多久?數月之間,玄關之境的刀河便已破入了元神,都快趕得上自己了。
“哈哈...”刀河大笑,冷峻的臉上難得融化。
進入元神境之後,他也有了一定的資本,可以在亂世中出去歷險,也不怕眨眼便被人斬殺了。
身處這樣的世道,對刀河這類好戰之人,也談不上是什麼災難,反而是機遇與磨礪,讓他奮進。
“你這是?”刀河盯着長風,表情奇異。
平常之時,莫說是刀河了,就是聖者也看不錯長風的深淺了,在隱匿氣息這一項上,長風已達極巔!
長風微微露出一些氣息,笑着道:“爲了保身,不得不隱藏一些。”
“走,我們去比試比試!”刀河不由分說,硬是拽着長風便往演武場奔去。“五年華山之約沒法實現,如今既然來了,就讓我領教一下你的手段!”
他這類修煉狂人,對切磋比試,尤爲地熱衷。
更何況,這人是長風呢?
自始至終,他都不知道長風的修爲究竟到了何種程度,元神境,沒有元神特有的氣息,更高?也沒有那對應的氣象,長風整個人,在他眼中,就像是一個謎一般。
當他越想挖掘的時候,卻又發現謎越加多了起來。
“你選什麼兵器?”刀河問道。
長風笑笑,搖搖頭,道:“我就空手陪你走幾招,切磋而已,刀兄你可別發狂啊。”他可是知道,刀河與魔刀相合,這麼多年過去,難怪不受魔刀的影響,戰到癲狂。
“好,那你小心了!”刀河也沒有勉強,他知道長風不是自高,而是真的深不可測。此次較量,他只是想知道自己和長風的差距,究竟有多大。
整個演武場,有着衆多的刀峰弟子,看到如今刀峰年輕一輩第一人要跟人較量,俱都停下了修煉,圍觀了上來。
“那人是誰,以前好像沒見過?”一名弟子問道。
“不知道,不過看他的年紀,和刀河師兄差不多,也不知道是哪一峰的弟子。”
“看他的樣子,難道還真能和刀河師兄勢均力敵?”有人不相信道,對刀河充滿了信心。
事實上,刀峰上的這些弟子,可以說是見證刀河成長的一批人,從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窮小子,到如今力壓同代,沒有敵手,就像一個傳奇一般。
陌生少年與刀河對戰,着實引起了不少人觀看。
刀峰的主殿內,兩名氣息淵遠的男子正在飲酒,都是三十上下的樣子,一個氣息儒雅,一個則是鋒芒迫人,形如刀鋒指向。
二人朝着刀河所在的演武場看了一眼,那儒雅的男子笑道:“刀俊,你那弟子可是踢到鐵板了啊,連我都看不出那小子的深淺。”
“卻是有些門道,也不知是哪個聖地的弟子?”刀俊說着,記憶海中卻是沒有絲毫的信息。
作爲刀峰之主,當然知道長風並不屬於九華山,只是搜遍了腦海中所有,也沒有找出相對應的聖地出來。
“呵呵,快看!好戲開始咯。”儒雅男子輕笑。
“老毅,你可別高興的太早了!說不定刀河超長髮揮,險中取勝。”刀俊瞪了儒雅男子一眼,雖然知道不可能,但眼看着心愛的弟子被人打敗,怎麼都不是個滋味。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