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是今晚阿寧與暗宗總長老針鋒相對時提及這件事情,王三才都不知道自己是被暗宗給盯上了。
而且,要是阿寧今晚不拿那個長髮男子堂主舉例的話,王三才也不知道自己早就被暗宗給盯上了。
爲了異界裡從未出現過的熱武器而盯上自己,王三才也能理解。
但他奇怪的是,暗宗到底是什麼時候盯上自己的?
阿寧的眸子閃動,有些不敢正視王三才的目光,她似乎想有意迴避這個問題,但注意到王三才一直緊盯着自己,阿寧只能深吸了一口氣,說道:“其實你也應該能猜到了。”
“能猜到?”王三才先是愣了一下,不過,緊接着,他忽然激動地一下就跳了起來:“最初埋伏莊碧雲的那些傢伙也是暗宗的人?”
阿寧輕輕點頭,怕王三才誤會自己,忙解釋道:“我也是後來才知道的這件事情,當時這件事情發生的時候,我還從來都沒有離開過總部。”
“唉……我早就該猜到了。”王三才嘆了口氣,重新坐了下來,感慨道:“既然莊家的事情都是暗宗在海天擎背後主導的,那當初莊碧雲受到追殺也一定是暗宗在背後推動了。”
“沒錯,暗宗從那個時候開始就已經盯上你了。”阿寧輕聲附和。
王三才忽然一皺眉頭,想起方桐可不就是當初的外圍弟子麼,頓時就問道:“暗宗的勢力只是擺在檯面上的。對不對?其實暗地裡還是有一股隱藏的實力,那纔是暗宗真正的力量,對嗎?”
阿寧卻面帶不解,不明白王三才指的是什麼。
王三才趕緊整理了一下思路,按照印象中方桐曾對他說過的那些話,自己說了出來:“就是……每個地方除了暗宗分部之外,每個區域還都有不再暗宗分部任職,但實際上卻暗宗控制的……”
說到這裡,王三才一拍額頭:“就是每個區域都有一個內門弟子,每一個內門弟子又都能帶着一羣外圍弟子!”
這麼一說。阿寧當即露出恍悟的神色。就聽她道:“你這麼說我就明白了,的確,跟你想的一樣,暗宗只是維持這個組織表面上形成的一個檯面。實際上。你指的那些也算是暗宗的力量吧……其實。莊姑娘遭受追殺那次真的很特殊……”
王三才認真的聽着:“我也疑惑暗宗怎麼會派些實力那麼低的人。”
“當時情況太特殊了,莊姑娘被海天擎有意放走之後,一開始也的確是按照事先設置好的路線。後來是莊姑娘自己跑偏了,失敗最主要的原因就是那些人操之過急,不該那麼早就對莊姑娘動手。”說到這裡,阿寧扭頭看着王三才:“按說他們那些人追上去拿下莊姑娘也不在話下,最意外的是你的出現,暗宗到現在都沒還搞清楚你的身世。”
阿寧最後明顯是帶着疑問,王三才也沒法回答,只能追問道:“他們後來派來的常德我記得也就只有凝神初期的實力吧?”
“嗯,常德是組織裡的一個普通執事,實際上莊姑娘的事情組織上是全權交給他去處理的,你也知道,莊姑娘並沒幾分實力,就算隨便一個外圍弟子也能要了她的性命。”
阿寧繼續爲王三才釋惑:“當時都沒料到半路會突然殺出來了你,等消息傳回總部的時候,總部再派人已經來不及了,況且,當時莊嚴也在場,按照後續計劃,不能讓莊嚴平白無故的死亡,所以,自那之後,暗宗已經放棄索要莊姑娘的性命了,再後來,就是我奉命離開總部,前去莊氏家族保護莊姑娘的時候了,但當時我真的什麼都不知道。”
經阿寧此番解說,困惑王三才心中已久的疑惑才徹底理了個清楚,他兀自回想一會兒,消化了一番,忍不住感慨道:“我以前真不知道,原來暗宗的勢力居然會這麼大,明面上暗宗遍佈整個冰大陸,那實際上,暗宗真正的實力也是遍佈整個冰大陸麼?”
阿寧無聲點頭。
王三才則瞬間皺起了眉頭:“那你跟着我,豈不是早晚都會被暗宗知道?”
阿寧又點頭,不過這次開口道:“你臉上面具的事情也瞞不住暗宗高層,這些長老們只爲暗宗出力,不管其他的事情,所以也不知道你就是王三才本人。”
王三才眉頭不由得皺的更緊了,阿寧見此,忽然低下頭輕聲道:“我就不跟着你了,過了今晚,我會……”
但她一句話還沒說完的工夫,王三才立即就打斷了她:“我答應讓你跟着我就絕對不會撒手不管,他們暗宗不是一直都想要招攬我麼?你跟在我身邊,他們也不可能對你出手,最起碼你的安全還有保證!”
阿寧有些不忍心打擊王三才,但事到如今,也只能說道:“總長老不知今晚對陣的人就是你,可他只要回去把過程一說,總部自然就清楚是你本人了,因爲你襲擊海天擎的事情,很容易讓他們判斷你已經加入了莊氏家族,而我這個叛徒又跟在你身邊,你……”
“總會有辦法的,事情就這麼定了。”王三才重重嘆了一口氣,換了一個話題問道:“對了,你以前一直都生活在暗宗總部,那你又是怎麼知道‘面孔締造者’的事情的?你要是不知道的話,當時在焚石城的時候,你也不敢一口斷定就是我沒錯吧?”
一聽這話,阿寧又再次垂下了腦袋,靜靜地考慮了許久,才說道:“既然那個人肯把三張面具交給你,那你一定也知道他的故事了吧?”
“怎麼?”王三才覺得她的話中另有深意。
阿寧忽然站起身來,繞到王三才的面前,在他面前蹲下,隨後,伸出芊芊玉手,挑起了自己留的那一朵長長的劉海。
讓自己毀掉的面容暴露在心上人的面前,對於任何一個女孩子來說都要下莫大勇氣,阿寧此刻的心中也同樣是備受煎熬,但她卻並不想欺騙王三才,雖然一張臉完全暴露在了王三才的視線中,但她卻不敢正視王三才,垂眼望着地面,輕聲道:“你難道不覺得……如果我沒有被毀容的話,我的面容很熟悉麼?”
要是阿寧不說這話,王三才一定不會有所警覺,但經阿寧這一提醒,王三才一下就聯想到了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