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錯!”
易陽點點頭,將身子側臥在後面的座位上,雖然車子的玻璃已經關上了,狙擊手無法準確的得知車內的情況,更不可能準確的擊斃目標。但是易陽不敢去賭,畢竟一開始開着窗戶的時候,他和黑三的位置已經暴露在狙擊手的槍口之下,如果狙擊手果斷的開槍,完全可以穿過窗戶將兩人擊斃。
“這幫狗日的真狠,準備要老子的命是吧?”
見易陽將側臥在後面的座位上,黑三立即蜷起身子,將腦袋埋在車子座位的下面,嘴裡惡狠狠的咒罵着。雖然他知道警方在拖延時間,但是令他沒有想到的是居然利用這個間隙,安排狙擊手來狙殺自己和易陽兩人。
“報告隊長,目標已經消失,看樣子已發現我們的位置,請指示。”
狙擊手在瞄準鏡中發現失去了目標後,心裡有些吃驚,但是職業習慣和冷靜的頭腦,讓他迅速的分析出自己暴露的原因。
“目標消失?怎麼回事?”
帶隊的警察聞言臉色驟變,一下子從車子內站了起來,腦袋轟的一下撞在車廂的頂部,卻絲毫不知道。他沒有想到這次的對手居然是如此的難纏,雖然在心裡已經將易陽和黑三兩人,高看了無數倍,但是到頭來卻發現自己依然低估了易陽和黑三的能力。
站在樓上的狙擊手,看着緊閉的車窗,嘴角露出一絲苦澀,無奈的搖頭苦笑,說道:“隊長這兩個傢伙必定有人是狙擊手出身,而且有豐富的實戰經驗,你們要小心應付。”
通過出租車關閉的窗戶,狙擊手感覺到易陽和黑三了十分難纏,並能肯定這兩人中曾是狙擊手出身。因爲作爲一位資深的狙擊手能夠根據現場的情況,可以分析出佔領制高點的狙擊手位置,從而達到保護自身安全的地步。只有這樣才能解釋的通易陽爲什麼突然將窗戶關閉的原因。
“我知道了。”帶隊的警察點點頭,拿起話筒一臉慎重的對着易陽和黑三兩人再次的喊話,企圖用政治攻心來瓦解易陽和黑三兩人的心理防線。但這一切完全是徒勞,黑三是亡命之徒,政治攻心這套只能忽悠純樸的老百姓而已,對黑三根本沒有效果。至於易陽則更不用說了,致幻劑都沒有問出個名堂,更不要說政治攻心這種小伎倆了。
結果是易陽和黑三兩人冒在車子裡面一動不動,出租車司機滿頭大汗的坐在前面的位置,不停的哆嗦着,而喊話的警察嗓子已經有些沙啞了,但是他依舊不停的宣傳着各種政策,企圖以此來威脅易陽和黑三兩人不得傷害人質。
易陽和黑三兩人根本不吃這一套,任由警察叫喊他就是不啃聲,始終擺出一副你不放我們走的話,我也不放人質的態度,這讓警方十分頭疼。雙方僵持了大概半個小時左右,警方沉不住氣了,因爲黑三在此期間在車內放了一槍,打在出租車司機的左臂上,悽慘的叫聲和鮮紅的血液讓警方有些膽寒。
隨後則是雙方開始談條件,警方的要求是黑三在安全離開寧水市後釋放人質,在這種情況下他也沒有提出讓黑三立即釋放人質,畢竟這個不太現實,誰都知道人質是一把保護傘,只有將人質把握在自己的手中才能讓警方投鼠忌器,這樣才能安全出城。
對於警方提出的條件黑三先是想了想隨後答應了下來,但是易陽對此卻不屑一顧,因爲他非常清楚警方的套路,即使放自己等人安全的離開寧水市,同樣也會派出車輛尾隨,到時候只要將人質釋放的話,勢必會被警方再次的抓獲。
更何況人質左臂被打穿,爲了不傷及人命,避免流血過多而死亡,他必須要保證警方沒有派出車輛進行尾隨和設卡堵截,只有這樣才能確保自己和黑三兩人安全出逃。
隨着時間的推移,警方顯得格外的焦急,每耽擱一分鐘,受傷的出租車司機就有可能被延誤最佳的搶救時間。最後在雙方的協商下,警方撤掉設卡堵截的車輛,拿走了阻車釘退到馬路的旁邊看着出租車緩緩的向他們駛來。在這一刻現場的警察感覺十分的憋屈,執行過無數次任務,從來沒有遇到過這樣難纏的對手,對方不但心狠手辣,而且非常熟悉警方的各種佈置,讓他們本來準備的多套方案徹底的無非實施。
“易陽你小子不錯嘛,你怎麼對警方的情況如此瞭解,莫非你曾當過警察?”
黑三斜靠在座位上,伸手在易陽的肩膀上重重的拍了一下,咧嘴一笑。現在想起談判時的情形,他都覺得十分帶勁,開始打着官腔的警察,不停的忽悠着黑三和易陽兩人,最後在易陽的一番說辭下,苦澀的點頭答應了易陽所提的一切要求。
看着黑三嘴角意味深長的笑容,易陽心頭一跳,暗自佩服黑三敏銳的覺察力,同時也十分懊惱自己的魯莽行爲,當時爲了能夠安全的逃離現場,直接點名了警方的佈置與後手,並沒有考慮這麼做的後果,靜下來後細細一想讓他有些隱隱的後怕。
雖然心中掀起了驚濤駭浪,但是易陽表面上卻裝作一副無所謂的樣子,乾笑兩聲,沉聲說道:“三哥,你就別笑話我了,久病成良醫,我也是被警察抓多了才搞清楚他們一些手段的。”
“是嘛,易陽兄弟那你可是天才啦。”黑三打着哈哈,任誰都能看的出來他根本不相信易陽的這番說辭。
不要說黑三不信,就是坐在前面位置的出租車司機也不信,當他聽到易陽的話後,明顯的撇了撇嘴,搖了一下腦袋。
“三哥你不相信嗎?”易陽瞪大着眼睛,故意裝作一副氣憤的樣子。
“好了,我相信你就是了。”黑三似乎並不想在這個問題上糾纏下去,只見他衝出租車司機擺擺手,示意讓他開車。
在警方將卡點撤掉後,黑三不想耽擱下去了,在這個位置每耽擱一分鐘,都會有不同的變化,他不想將好不容易爭取到的談判結果,因爲短暫的停留而出現任何的差錯。雖然手中有人質作爲底牌,但是在警車的重重包圍下,他依然有些不太放心。
出租車司機聽到黑三下達命令後,立即將車子打着,加大油門,車子慢慢的向前行駛着。雖然他心中一百個不願意,但是在左臂中槍後,他明顯的收斂了許多,對於黑三的命令不折不扣的完成,因爲他非常清楚車上這兩位可是殺人不眨眼的主。
易陽擡頭看了一眼滿頭大汗的出租車司機,再將眼神鎖定到其槍傷的位置,只是掃了一眼,他就知道這個槍傷對於出租車司機來說並無大礙。訓練過戰地救護的易陽通過槍傷的位置,以及司機開車時,胳膊所用的力度,他就知道彈頭卻卡在大臂的肌肉中,對開車影響並不是很大。換句話說,並沒有任何的危險,只不過流出的血液多一些罷了,只要出租車司機能夠堅持的時間更久,他和黑三兩人才能擁有脫困的機會。
而這個時候的黑三卻低着腦袋,眼神遊離不定,誰也不知道他在具體想些什麼。當然易陽也發現了黑三的異常,他甚至猜測黑三在捉摸自己的身份,至於黑三爲什麼沒有挑明,易陽認爲黑三現在有可能在利用自己脫身,所以並沒有翻臉。
只不過這一切都是易陽的揣測而已,沒有任何的真憑實據。但是有一點易陽非常的肯定,黑三並沒有徹底的相信自己,包括那個九爺,從進入寧水市後發生這麼多事情來看,背後指使的完全是九爺,一次次的試探,易陽如履薄冰。面對窮兇極惡的黑三,睿智的九爺,他不得不打起十二分的精神。
一時間車子內的氣氛顯得格外的壓抑,黑三和易陽兩人都不說話,臉色明顯有些變幻莫測,誰也不知道這兩人心理想些什麼。而車子內的出租車司機裂着嘴,皺着眉頭,從後視鏡中不停的偷偷打量着易陽和黑三兩人。
砰!一聲巨響。
從深思中的易陽一下子驚醒了過來,等他擡頭望去,登時目瞪口呆。原本在前面駕駛位置上的出租車司機一下子不見了,而車子卻撞在旁邊的石墩上。
“靠,這狗日的跳車逃走了。”
黑三捂住被撞的腦袋,往窗外望去,只見出租車司機一瘸一拐的往警察的位置跑去。黑三大怒拿起手中的槍,對準出租車司機的後背。就在他準備開槍的時候,易陽伸出手將槍口壓了下來,在這種時候開槍,明顯不智,先不說能否將司機擊斃,就算擊斃了又能如何,反倒落個故意殺人罪名。
“你什麼意思?”黑三冷冷的盯着易陽,對於易陽阻止自己開槍,他非常不滿。
“就算你打死他,有能怎麼樣?”
易陽搖搖頭,輕嘆一聲,他沒有想到出租車司機居然會有如此膽量,在槍口的脅迫之下,還能如此從容的逃脫,這一點是他根本沒有想到的。
見出租車司機從車子上跳了下來,現場的警察們先是微微一怔,隨即大喜,那些躲在車後的警察一下子圍了上去,將出租車司機帶到安全的位置。帶隊的警察見易陽和黑三失去了人質這張底牌,心情明顯的舒暢了很多,他拿起喇叭大聲的叫喊着:“車裡的嫌疑人聽着,你已經被包圍了,放下武器主動投降是你唯一的出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