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府內部,一處幽靜石臺,暖玉暗光點點透亮,卻是少了一道尋常總在的少女身形。風月秋雪面容浮現一抹無奈,將目光轉向柳風,滿臉擔心的道:“月兒呢?我找遍公主府都不見她的蹤影,難道她沒回來嗎?”
一聽此言,柳風陡然想起自己將昏迷的風月琴交由馬伕引路照料,託付其將她送到天波煙客的府上。而先前與天波煙客相遇,他對此事卻隻字未提,想是恐怕出了什麼意外!
風月秋雪身體不適,柳風爲避免其擔心受怕,臉上裝出一副從容模樣,笑道:“你放心吧,我已經將她安置在安全的地方,不過那裡有些遠,我現在就去將她接回來,你無需再爲此事擔憂,安心休養便可!”說完,柳風豁然轉身,邁步踏去。
風月秋雪本欲詢問什麼,但在瞧見柳風轉身就走,而且方纔說話的表情也並不像假的,爲了能早些見到妹妹,便又沉默,不以言語,心中只盼柳風能早些兒將風月琴安然帶回。
公主府門口處,衆兵衛獲贈大禮,正自歡喜。忽然瞧見一道紅袍身形行出,當下極爲禮貌的鞠躬,在其看來,此人在他們心中已佔據了頗爲重要的位置。
目光略微打量幾名兵衛,柳風對他們的恭敬並不感到驚訝,因爲自己手中東西能對他們所產生的影響,作爲煉製者的自己,沒人比柳風更熟悉。
左右一番盼顧,柳風努力回憶昨日馬車安頓處路線,腦中念頭閃現,便自急奔,朝一條小道馳去。
在柳風努力急掠半個約莫時辰,便見前方車馬依然,許多馬伕簇擁一起,等待着客人的來到,有的聰明馬伕還到邊路拉客,很是客氣的詢問路人是否有所需要。身形臨近,卻未見昨日那名馬伕,當下心中略微不安,將目光轉向身旁幾位馬伕,詢問昨天那名馬伕爲何不在。
柳風身旁的馬伕見柳風到來,以爲他要搭轎,有昨天的前例,爲了大賺一筆,搶身過來,很是客氣的回答:“哎呀客官,您說的是大傻啊?他大傻昨天真是傻人有傻福了,竟然遇到您這麼位財主。平日這個時候他都在這裡的,不知道今天怎麼沒來,或許是因爲大賺了一筆,所以想去享幾天清福吧,等他錢花完了,或許就又來了!”
“你們可知道天波煙客住處方向,昨日那名馬伕是選擇那條路走的?”
柳風又一詢問,身旁馬伕剛欲答話,另一名馬伕卻是搶身過來,指着一邊大路,笑道:“當然是這條路了,這條路不但寬大好走,而且離天波大人住處較近,只要穿過一片樹林,再直線途行許久,便可到達目的地!小兄弟,你是要去天波大人住處吧?”
“恩...”柳風微微點頭,馬伕更加眉開眼笑,大喜道:“我可以送小兄弟前去,保證沒問題!”見柳風有意要去天波煙客住處,馬伕歡喜的很,或許今天自己也能大賺一筆!
誰知他話剛說完,柳風轉身便朝着他指引的方向急馳,哪裡有時間理會馬伕?
頓時,馬伕滿臉失望。就在這時,他身旁的一名馬伕怒氣衝衝的過來,左手捏着他的胸口麻衣,罵道:“客人是我先招待的,你他孃的搶生意不是?”
倆人因爲柳風纏鬥不休,可主人公卻以不在現場,惹得身旁其他馬伕一陣搖頭...
一片火紅的樹林,楓葉隨風飄落,那漫天的紅,猶如血色的預兆。柳風眼觀四路,小心途行,生怕錯過一點蛛絲馬跡。待行片刻,忽然瞧見一輛馬車翻倒在地,慌亂的奔去,卻見地上斷頭之人已無聲息。血色染楓林,肅風蕭寒徹。柳風心頭大震,慌亂的撕開馬車窗簾,卻見內裡空無一人,只留風月琴身上獨特氣息殘留,除此之外,再無其他。
“人不在!”柳風大喊出聲,心中略微放心,雖然馬伕已死,但這對他來說並不能產生太大的影響。反而風月琴,沒見到她的身形,便是最好的結果,因爲這說明她還活着!
將馬伕頭與身體接回一起,柳風挖了個坑,將其埋下,避免其屍身暴屍荒野,慘遭鳥獸飛禽吞食。
對柳風來說,這名馬伕與他並無交情,但後者的死終究是因爲自己,將地上的五百枚散落的金幣拾起,與馬伕同葬,略微嘆息的道:“如果不是因爲我,你便不會慘遭毒手,這些金幣是你應得的報酬,我現在將其與你葬在一起,希望你九泉之下吃飽喝足!”
說完,柳風紅袍身形縱躍,踏上楓樹之頂,踩上一顆枝幹,望着遍地的紅,嘆息着說道:“風月琴,你在哪裡啊?”
憂心的人踏在樹頂,紅袍身形伴隨滿片的楓紅,促成一幅和諧完美景象。秋風吹走了楓紅,卻吹不走紅袍身形下的憂心,唯有呼呼作響之聲纏繞耳畔,迴盪飄遠。
王宮一處偏地,一位滿臉滄桑的老嫗,手中捧着熬好的藥蠱,緩緩走進破爛的茅屋,但見幾塊木板加稻草簡陋擺成的牀位上,一名年齡約莫十六,皮膚粉嫩,長相極度可愛的少女靜靜躺在上面。
迷濛中,少女夢到風月秋雪爲救自己慘遭壞人毒害,額頭冷汗狂冒,身形猛的坐了起來。
老嫗被嚇了一跳,手中藥蠱打在地面,瓦罐碎了一地。
“小姑娘,你醒了?我昨日路過楓葉林,見那裡死了人,而發現轎子中昏迷的你,便將你救來照料,這藥本來也是熬給你喝的,但現在既然你醒過來了,卻也不必喝這碗湯藥了。”老嫗年齡七十有餘,蒼老的臉龐佈滿了皺紋,說話的聲音略帶乾咳,顯然身體不太好。
風月琴狹長的睫毛微微眨動,在瞧見老嫗模樣,心生可憐意味,很是溫柔的道:“老婆婆,是您救了我嗎?爲何王宮還有這等寒酸地帶?您的身體沒事吧?”說完,風月琴剛欲起身,卻是發現身體虛落,體力不支,一下坐不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