踏紅塵,恨平生,癡癡傻傻,寂寞玉樓人。桃花紅,楊柳青,春入深閨,溪上草青青。揮弦御風踏沙行,人去樓靜,暗香流花徑。等閒賦詩易銷魂,簾外輕輕,依舊琴聲緊。有道是,淚沾襟,風風雨雨,苦樂又一程。且長歌,盼月明,庭院深深,感懷傷我心。隔江遙寄一壺酒,今又甦醒,塞外無鄉音。千帆過盡無鄉音,冷冷清清,別語愁難聽。我揮弦,我問清,且彈且望;我揮弦,問平生,且歌且泣。每到黃昏,淚雨過後盡是離別,如風飄零,絃音碎風,莫負癡情人。
在迷茫中,迎來了一年一度的清明節,都說清明時節雨紛紛,這個清明xx市的確在飄着綿綿細雨。關於清明節怎麼放假的問題,學生中間早有議論,有的說放三天,週末兩天也算在假期裡,有的說放三天,但週末兩天不算,共五天,也有的人說清明節壓根就不放假,衆說不一。最後班長通知大家時是用短信的方式 通知的“有課的上課,沒課的放假”,楊正豪收到短信時先是一愣,說這是什麼意思?後來問班裡的同學時,他們說也不知道是什麼意思。後來又去問班長。班長說學校就是這樣通知他的,他也不清楚是什麼意思,就這樣原話發給大家了,覺得大家能夠悟出來,原來全班同學悟性都一樣這般的差。就這樣議論來議論去,最後得出的結論是週六日有課的上課,也就是放一天,週六日沒課的放三天。“這破學校,你就直接說放一天得了唄,還有課的上課,沒課的放假,沒課可不就是放假了嗎,還用他強調嗎?”
放假了楊正豪也沒事幹,張海城去酒吧了,高明回家了,說是去上墳祭祖了,吳文昊倒是在宿舍,但是兩人現在是“陌生人”。
楊正豪一個人趴在牀上玩機器人,他想做一個有思想的機器人,能陪他吃飯,陪他聊天,陪他逛街,還聽他的話。可是他知道那太難了,那些中科院的大科學家都做不出來,何況自己一個土木專業的外行呢,況且他土木專業的知識也沒學會。
就在楊正豪發呆的時候,猛一擡頭,看見了在雨中孤零零行走的嶽菲,就在自己宿舍樓下的馬路上,衣服溼淋淋的,神情恍惚。嶽菲一定是出事了,楊正豪這樣想着。他再也忍不住自己了,打開窗戶大聲喊道“嶽菲,你怎麼一個人在下面淋雨呢?”刺骨的風吹了進來,吹在楊正豪的臉上,也吹在吳文昊只穿着睡衣的身上。嶽菲似乎沒聽見,還在慢悠悠神情恍惚地繼續往前走。
楊正豪又大聲喊嶽菲的名字。吳文昊很討厭嶽菲這個人,更不願意見到楊正豪這幅近乎諂媚的嘴臉,恬不知恥地接近嶽菲,他想發火,可是又忍住了,只是用力的把被子披在自己身上“真你媽冷。”
嶽菲停頓了一下,看了看楊正豪的宿舍的窗口,又掉頭走了。楊正豪覺得陣陣寒氣撲向自己,直覺告訴他,一定是出什麼大事了,嶽菲是一個愛笑的人,對任何人都是笑臉相迎,更何況和自己曾經還是熟人,即使現在不怎麼聯繫了,但也沒發生什麼過節啊。
楊正豪隨手抓起一件衣服,飛一樣地向樓下的馬路上跑去。吳文昊看着他這樣火急火燎的樣子,很是生氣,但楊正豪已經不在宿舍了,他只好下牀去把窗戶關上,又趟在了牀上。
嶽菲還在路上不快不慢地走着,楊正豪跑了過去“你幹嘛去?”
“做鬼去。”
“今天是給鬼過忌日的,你今天做鬼那不成生日嗎?”楊正豪不知怎麼說出這樣一句不合時宜的話。他突然想起來嶽菲曾經和自己說過,她的生日就是清明節。
“生日忌日一起過。”嶽菲面無表情又滿臉怒氣的說到。
“今天不是你的生日嗎?”
“那是哄鬼了。”嶽菲怒氣衝衝地說。
“你到底怎麼了?誰惹你生氣了?”
嶽菲沒說話,繼續往前走着。楊正豪追着問。
嶽菲還是不願意說,楊正豪有些急了“你到底怎麼了?你這是要去哪兒啊?有什麼事不去解決光淋雨能行嗎?”
“我就是想把自己淋死,淋死算了。”
“你到底怎麼了?”楊正豪拉着嶽菲,把她拉到一處高樓的角落裡“你忘了,我們是哥們,或許我可以幫你?”
嶽菲擡起眼看了看楊正豪,眼神帶着猶豫,又或者是內疚,突然哇的一聲哭出了聲來,張開雙臂抱住了楊正豪“你怎麼那麼傻呢?你還真當我是哥們啊,我那樣說你也信啊?”
這一叫,又一抱,把楊正豪一下弄糊塗了。他不明白嶽菲說的是什麼意思。什麼是“我那樣說你也信啊!”難道嶽菲當時只是在考驗自己?
人性最大的弱點就是遇到了事慣性地往好處了想。
楊正豪木頭似得呆呆地站在那兒一動不動,嶽菲也由大聲的痛哭變成了細細地嗚咽。楊正豪想剛纔嶽菲說的話,想他們從前在一起天昏地暗的玩,想起後來嶽菲突然和自己說的話,說什麼他男朋友回來了,說他們是哥們。難道,當時嶽菲對自己有好感,也想在一起,但他一直木訥,不主動捅破那層紙,導致嶽菲乾着急,後來就想出那樣一個計劃,說他們是哥們,還用他前男友回來了來激他,要是他說了他喜歡她,那就達到目的了,一切在計劃之中,如果他沒說,那以後還是哥們,還可以像以前那樣的玩。楊正豪越分析覺得越正確,以至於後來也跟着哭了起來,他怪自己笨,沒有理解到嶽菲的良苦用心,誤解了嶽菲,還那麼長時間不聯繫,導致她今天一個人在雨中淋雨。
愛則欲其生,恨則欲其死。很多時候,當我們愛一個人的時候,會不惜一切地爲她辯解,會想方設法地往好的方向了去想。當我們不愛一個人的時候,不管她怎麼對你好,都無法感動你,哪怕只是一點點。
想到這兒,楊正豪說“你一直也喜歡我?”
“沒有!”嶽菲斬釘截鐵地說道。
“我錯了,我曾經那樣不理你,我知道我錯了,我,我不知道說什麼好了,我知道你這是氣話。”
其實他不知道,的確不是他想的那樣,嶽菲剛纔那樣說,是以爲楊正豪以後再不會理他了,不會聯繫他了,看到他這樣在雨中爲了自己奔跑出來,和自己一起淋雨很感動,所以才說還把她當哥們啊。想當初,嶽菲那樣說,只是想給楊正豪一個臺階下,他知道楊正豪喜歡她,想讓她做女朋友,但是在嶽菲心裡,他的分量怎麼能和柳傑相比呢?
嶽菲還是繼續抽泣着,嘴裡不說話,楊正豪一開始喋喋不休地說,嶽菲都不做聲,後來看着嶽菲現再不想說話楊正豪也就不問了。她又一次被男朋友拋棄了,而且是被同一個人。她覺得自己太傻了,傻的讓人家如此的玩弄,還一次又一次的給他機會。她恨自己,恨自己怎麼就那麼容易被騙。青春,讓我們學會了悲傷、逞強、強顏歡笑。沒有人能回到過去重新開始,歲月如梭,隨着時間的蔓延,悔恨如雨後的草瘋長不息,走過風雨,傻傻的我們卻走不出那感情的泥濘;風吹葉落,傻傻的我們卻吹不去對曾經的眷戀;冬去春來,傻傻的我們卻揮不去那難以割捨的情結。
但是她也知道,站在眼前的這個男生是真的愛自己,以前聽一些愛管閒事的人說過,現在是真正體會到了。心想,這個人雖然並不是自己要找的如意郎君,但是就衝他對自己這麼好,這份心意也的給他一個機會。更何況現在自己是被拋棄了的,必須的馬上再找一個,讓那狼心狗肺的東西知道,他不要還有別人搶呢。而且,有他在身邊,失戀的痛苦會輕些。想到這兒,嶽菲說到“你是不是喜歡我啊?”
這下楊正豪是徹底控制不知自己了,幸福、興奮、那種曾經被大水澆滅現在又重新燃起的火花、那種剛纔還在朦朧的推斷現在得以證實的喜悅一下子都涌上心來。他突然不知道該怎麼回答了,直接說喜歡,難免覺得太簡單,不能表達心中這似火的愛意。時間在一毫秒一毫秒地過去,看着嶽菲期待着的眼睛,楊正豪的臉憋的通紅,可還是想不出好的答案。
嶽菲漸漸地下了頭“原來一直是我多情。”
天知道,楊正豪現在心裡是怎麼想的。他猛的一下用雙手托起嶽菲的頭,將自己的脣壓在嶽菲的脣上。嶽菲先是一驚,然後努力的掙扎,可楊正豪抱得太緊了,她的力氣太小了,所以腳也在不停地踢楊正豪的腿。劇烈的反應,讓楊正豪覺得這樣是不是太魯莽了,猶豫着放開了嶽菲。
“別這樣。”
“對不起,我喜歡你。”
“我知道。”
後來兩人回到了宿舍,一路上兩人都低着頭,誰都不說話,嶽菲一直沒和楊正豪提起他前男友的事,以及他們之間分手的事。楊正豪堅信嶽菲曾經那樣說是因爲喜歡自己,太想和自己在一起,所以才那樣說的,剛纔的舉動是自己太魯莽導致的。
楊正豪把嶽菲送到她的宿舍樓下。然後又獨自一人回到宿舍,躺在牀上,一會兒嗨嗨地傻笑,一會兒又表情凝重地思考,一會兒在走廊裡來回渡着步子,一會兒嘴裡唸唸有詞,心裡七上八下、忐忑不安。他不知道下一步該怎樣和嶽菲表白,不過這也不叫表白,因爲剛纔的言行已經說明的他的意思,那就叫求婚吧,也談不上。不管是什麼吧,反正是怎樣讓嶽菲接受自己,成爲自己的女朋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