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媽媽說,她和爸爸早就認識了,在很早很早的時候。”
“但爸爸不記得了,爸爸讀書太用功,總是抱着書本,從來不多看她一眼。”
“媽媽說,她最喜歡做的事,就是盯着爸爸讀書時的專注模樣,哪怕爸爸從來不擡頭,始終沒發現她在看自己……”
讀書用功,難道是同學?經常盯着看,難道是同班?甚至同座!
可我想破頭也想不到有過這樣的一個同學,我把小學到高中的同學錄全都背了一遍,依舊找不到蘇晴這個名字。
“爸爸和媽媽是什麼時候認識的?”我連忙又問。
小正太歪着頭不斷思考,可惜,他最終給我的答案是……
“那時候還沒有寶寶吧?”小正太苦着小臉道。
噗,一旁的安以琳笑噴,我尷尬的拼命撓頭,他會知道纔有鬼,頂多是聽晴訴說過一些戀愛史,所以……哎,這可能會成爲我心中永遠永遠的謎團。
“對了,媽媽呢?”小正太又問:“寶寶被冰凍前,媽媽說要去找爸爸,還讓寶寶乖乖的等着,媽媽找到爸爸了麼?但爲何媽媽沒有和爸爸一起回來。”
這個問題,我無法回答,這個問題,讓我心中猛地揪住,許久也無法釋懷。
晴已經找到我了,那荒野中的飛奔,那抱着我拼了命的突圍,那不斷呼喊着陳蕭,哪怕我當時根本不理解她……
媽媽去找爸爸了,媽媽還救了爸爸,可媽媽自己卻回不來了,我再一次抱緊了小正太,眼眶熱熱的,心中沒有絲毫喜當爹的哀怨感,有的只是心碎,或是心醉。
我太喜歡他了,絕不僅僅因爲他叫我爸爸,更因爲他是晴留下來的,其實我至今還無法將他視爲兒子,父子?我才二十歲,心中根本沒有這種概念。
我只是捧起他的小臉蛋,認真的端詳着,他不太像我,或許是還沒張開,又或許是像晴更多一些吧,那肉肉的小臉,那彎彎的月芽眉,小巧的鼻子和大大的眼睛。
他可愛極了,哪怕我因爲連番打擊,心情已壓抑的幾近死去,但看到他的一瞬間,我竟彷彿活了過來,那冷漠化爲溫柔,那扭曲化爲欣慰。
小正太也在看我,表情很好奇,其實我和未來的陳蕭並不同,我比較……
“爸爸比以前更年輕也更帥了。”
汗,我這還是第一次被人說帥,被自己未來的兒子。
“爸爸也比以前更疼寶寶了。”
我心中微顫,未來的陳蕭太忙太辛苦,根本沒時間像我此刻這樣,緊緊的摟住兒子。
“寶寶叫什麼名字?唔,爸爸有點頭暈,竟忘記了。”
可惜,小正太搖頭,這是件很尷尬的事情,父子倆同時把兒子的名字給忘了……
“不過阿姨說,寶寶以後就叫小漢堡好了。”小正太指了指安以琳道。
那一刻,我狠狠瞪了安以琳一眼,她咋不說叫小雞翅?或是小薯條?
等她以後有了兒子,我一定要起名叫全家桶!
“是你兒子自己說想吃漢堡的。”安以琳尷尬,突然想起了什麼又道:“對了陳蕭,你快點回去看看吧,他們吵起來了。”
誰和誰吵起來了?我茫然
的抱起小漢堡,跟着安以琳朝地下遺蹟走去,定夏屁顛屁顛的跟在後面,還有些吃醋似得瞪着小漢堡。
在我醒來前,它是不允許任何人靠近我的,所以連王行健都沒辦法將我背下山,所以連小漢堡都不能靠近我這穿越老爸,可憐兮兮的在岩石後面等了許久。
仔細想想,定夏其實麻煩挺大的,它本質上依舊是喪屍獸,至少此刻還是,所以它不被變異體所接受,並且它也不接受變異體和除我之外的放逐者。
之前就有過,定夏想把變異體咬死吃掉的事,甚至還差點咬了王行健。
如果不是我在昏迷前發出了指令,這傢伙搞不好會把我們徹底團滅掉!
定夏是這世界的新生物,它幾乎沒有同伴可言,連喪屍獸它都會吃,除了我以外。
該怎麼改變它的觀點呢?又或者說,我能夠完美的控制它麼?如果不能的話,我或許就只有殺掉它這一途徑了,畢竟……
我想做個實驗,所以,我突然將小漢堡放在了定夏的背上,這大貓立刻炸了,它只讓我騎,決不允許其他東西爬在身上,小漢堡也嚇傻了,一個勁的哭求我抱回他。
“寶寶別怕,定夏不許鬧。”我兩邊同時哄着,仔細打量着定夏的反應。
定夏似乎煩躁極了,大爪子在地上一個勁的撓,還不斷抖動後背想把小漢堡拋下去,我死死壓着它的背,又伸手撓了撓它的下巴,記得貓最喜歡這個動作。
突然發現,我似乎感覺到了定夏的煩躁,那是一種腦海中的本能思維反應,難道我和它真有思維共聯?於是腦海中,我不斷的囑咐着它。
“不許傷害和我長一樣的人,不,應該說氣味和我一樣的人,不許傷害那些骷髏模樣的變異體,更不許傷害我兒子!”
煩躁慢慢的減弱了,定夏並不情願,但最終還是屈服了,因爲它不可以離開我,而且……其實它打不過我。
小漢堡也稍稍平靜了一些,見我撓定夏的脖子很有趣,竟也伸出小手亂摸了幾下。
“嗚嗚。”定夏發出了悶悶的聲音,似乎有些不開心,卻又似乎很享受,汗,這天性糾結的呆萌貓,以後必定是個傲嬌。
但只要我能控制它就好,甚至它以後還能繼續升星變強麼?如果可以的話,或許會成爲我們對抗外來生物的又一大助力。
在放逐世界,我們的力量始終太單薄,只有十多名放逐者,傑森還死掉了。
哪怕此刻多了千名孩子,但他們年紀太小,又剛剛感染,短時間內根本不可能幫助我們戰鬥,連最起碼的生存都得指望我們保護。
所以定夏的存在,甚至以後可能出現的其他二星喪屍獸……
逐漸的,我在腦海中構思出了一個寵物軍團,哪怕只是雛形,但只要發展得當!
“乖一點,以後我們就是同伴了。”我摸着定夏的大腦袋道。
“乖乖的,寶寶也乖乖的,以後做同伴。”小漢堡膩聲道,我眼中不由自主的浮現出溫柔,一個囧傻呆萌的寵物加上一個乖巧可愛的兒子,簡直讓我喜歡到了骨子裡。
只可惜,剛剛回到地下遺蹟,我就怒了,一羣人站在門口大呼小叫,竟吵成了一團。
此刻的
我們依舊很危險,不考慮接下來該怎麼辦,還吵起來了?他們在吵啥?
答案完全出乎我的意料,他們爭吵的內容簡直……讓人無語!
“陳蕭來了?正好,你倒說說和那怪物的約定,你根本就不該答應它,它是怪物,它殺了好多曾經是人類的變異體,甚至殺了傑森!”米勒怒氣衝衝道。
“切,答應它又怎麼樣?陳蕭換回來多少情報?要我說不僅應該答應它,更應該和它約好一起打通空間之門,先回到我們的世界再說!”這是曹軒的見解,這貨終於回來了。
“王行健你也是個傻的,就不能假裝答應?回去以後再想辦法幹掉它?有我們和八星,難道還幹不掉一個重傷的外來生物?”
面對曹軒的斥責,王行健一聲不吭,但我看得出他已經很惱火了。
王行健並沒有做錯,他不是不可以答應那個肉球,而是他不敢答應,這不是我們能否回去的問題,也不是回去後是否能幹掉那肉球的問題,而是……
我們賭不起,只要出現一絲一毫的變故,2015就徹底完蛋了,我們不可能將全世界幾十億人的生命都放在賭桌上,我們沒有那種權力。
我知道曹軒的說法最聰明,但問題是,只有他敢這麼說!
因爲他是殺手,從不在乎人命,他只懂得計算自身利益,可其他人呢?
傑森爲什麼死?難道他不知道自己只要和那怪物一起回去,就有機會見到妻兒麼?
他當然知道,但他寧可選擇死,也不願將他妻兒的生命放在賭桌上。
所以,這根本就不是能不能賭贏的問題,而是賭不賭得起的問題。
至於米勒爭吵的原因,我強按着額頭上暴跳的青筋,我都想揍他了!
“知道此刻有多危險麼?知道有多少外來生物很快就會找到我們麼?知道一旦被他們找到,我們連一丁點活下去的機會都沒有麼?你們還特麼只知道吵?”
我從未有過此刻的憤怒,這些傢伙要麼就傻到無藥可醫,要麼就絲毫不關心人命,是不是隻有我一個人着急?是不是隻有我在乎那地下遺蹟中千名孩子的生死?
“但有些事總要說清楚吧?你和那個怪物的約定,難道真要去完成?”米勒還在爭執。
我都氣笑了,那約定根本就渺渺無期,先不說我們回不去,就算能回去還得等十年呢,有必要現在就考慮清楚麼?更有甚者!
“其實那怪物,根本就沒指望我們能完成約定。”
“它知道的,我們無法操控星空之匙,很難回到2015,所以那約定只是……”
“臨死前,種下一顆希望的種子,僅此而已。”
“死亡並不可悲,死在絕望中才是最最可悲的,你們難道不懂?”
米勒真不懂,幾乎全場所有人都不懂,但只有曹軒擡頭看了看我。
“你這小子,似乎又成長了。”曹軒眯眼笑道。
是的,我又成長了,在他們看來非常複雜的問題,在我眼中卻異常的簡單,我連那肉球死前的心理變化都揣摩清楚了。
至於那個約定,那朵世上最美的花,看情況吧。
如果有機會並且有必要的話……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