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席過後,陳鴻宇依照流程入內拜見趙氏。
“周瑜拜見母親。”
趙氏約莫四十來歲,因爲地位尊稱,外邊看上去只是個三十來歲的婦人。
“嗯,繼續吧!”趙氏應道。
接着,便是周通站出開始宣讀賀詞。
此時,周圍大多數都是一些有分量的賓客。
幾位族老、周琦的幾個好友。至於其他交好的家族勢力則是沒有派出地位高的人前來,畢竟這只是一個周家庶子加冠,即便他是周琦的兒子,派人來禮數到了就行。
至於他們派來的人,此時卻沒資格在此。
接下來,便是尋一長輩爲他起一個表字,這事在場諸位怕是周通最爲適合。
一者,周通乃是周琦至交好友,二者他還是周瑜老師。因此由他來取表字最爲合適。
周通沉思了一下道:“瑜有着美玉的意思,不如便叫做公瑾吧,瑾字同樣有着美玉之意,引申爲他的品格,君子如玉嗎。”
如此,他的字便是定了下來。
……
如此又是數天,這才徹底完成了冠禮。
太守府,陳鴻宇與周琦相對而坐。
“你要離開上元?”周琦皺了皺眉頭。
“外祖父年事已高,膝下無子。母親又早早逝去,因此我想去陪伴外祖父。”陳鴻宇低頭道。
這是他能想到的最好的脫離上元郡的理由。
畢竟繼續留在上元郡,以自己的能力必定很快就會露出鋒芒,倒是就有着與自己二弟也就是周琅爭奪繼承權的可能,隨之而來的便是趙氏的打壓。
反而不如直接離開上元郡,如此退一步海闊天空。
同時,離開上元郡也是表明他無心參與家族繼承權的爭奪,即便他的繼承權本就不高。
周琦沉思了一番,道:“也好,這般選擇對你來說是最好的選擇了。你外祖父的確已經年邁,你過去照看陪伴也好。不過,我在武安郡還留有一座莊園,數百畝良田,到時我會將他們一同轉入你名下。”
“多謝父親!”陳鴻宇行了一禮,這座莊園,應當就是當年周琦在武安郡居住之所。
“嗯!”周琦點了點頭:“你這般選擇也是正確,這番表態之後,你母親想來也不會繼續爲難你。正好三日之後有着一座商船去往武安,你可乘坐商船前去武安。”
三言倆語便是將陳鴻宇前去武安郡的行程都已規劃好。
“對了,父親。我前幾日查看名下產業發現其中有人做了手腳。”說着,陳鴻宇取出一本賬目遞給周琦。
“兒子雖然愚鈍,但是他們這般上下其手,欺瞞主家是不是太過了,店鋪收益足足被貪墨了五成。”
陳鴻宇面上一副不憤的神色,實際上要不是這些下人太過大膽,他也不會去管此事。
反正他要離開上元郡,在此地的這些產業都是要變賣的,不過他查閱賬本之後發現這些下人聯合起來侵吞了往日裡店鋪收益的五六層。
周琦聞言,取過賬本翻閱。
許久,周琦才道:“該殺,欺瞞主家,誰給他們的膽子。”
這些下人實際上都是主母趙氏之人,這些人原先這般做法也是吃定了原主的性子,料想他發現不了再加上有着主母趙氏有着依靠因此便上下其手。
原本要是原主的話自然是發現不了問題,但是現在陳鴻宇已經取代原主,並且會離開上元郡放棄爭奪家族繼承權。
一旦他的想法被周琦告知主母趙氏,趙氏必然不會再針對他。
畢竟原主原本在衆人眼中的形象就是天資較爲愚笨,爲人不太精明,現在他離開上元郡,代表他直接放棄了繼承周琦政治地位和財產的權力。
如此做法,趙氏自然要表現得大度一些,此時叫趙氏知道之後,不但會嚴懲這些下人,而且會給陳鴻宇一些補償。
……
三天後,上元郡城外。
滾滾湛江水自河道奔流而下,一艘艘大大小小的舟船順流而下。
這湛江浩浩蕩蕩上千裡,途徑濟、青、徐三州,最終匯入海中。
陳鴻宇站在船沿上看着滾滾江水,他此行的目標就是位於青州的武安郡。
此時,正有着一個個僕人將一箱子一箱子的東西搬上商船。
這些箱子裡大多是書籍字畫,剩下的小部分則是一些私財。
畢竟,此行離開還不知什麼時候才能回到上元,這些東西可都得帶走。
不多久,商船離岸,沿着江水順流而下。
“朝辭白帝彩雲間,千里江陵一日還。兩岸猿聲啼不盡,輕舟已過萬重山。”不知怎的,陳鴻宇忽然就想起了李白的這首詩。
“公瑾?”
正在思緒間,就聽的一陣喊聲自背後傳來。
“牧之師兄!”陳鴻宇行了一禮。
這位牧之師兄名爲王牧,乃是老師周通門下弟子之中天分最高的一人,待人接物如沐春風,與周通門下衆弟子關係都很好。即便原主這個平日裡較爲木訥之人,也對這個師兄抱有一定好感。
前幾天他行冠禮之時,這位師兄也隨周通一起到場了。
“師弟這是要去哪裡?我觀你此行像是要徹底離開上元郡啊。”
陳鴻宇苦笑道:“我這是要去青州武安郡,畢竟外祖父膝下無子此時又年事已高,再就是我這層身份。”
說到這裡,他住嘴不言,但王牧已然明白。自己這師弟此行也代表徹底退出了家族繼承權的爭奪。
據說那周琦正室出身趙家,背靠趙家,強勢的很。要不是自己這師弟天資不行,恐怕趙氏已經出手爲自己兒子周琅鋪路了。
畢竟,他聽說自己這師弟頗受其父喜愛。此時看陳鴻宇前去武安帶走的一箱箱東西就知他雖然身爲庶子但的確受父親重視。
“對了,師兄你這是要去哪裡?”陳鴻宇詢問道,此時他已經有了猜測。
畢竟是周通門下弟子第一人,原主對於這王牧的出身也有所耳聞。
據說這王牧乃是出身青州望族王家,還是家主嫡子。比起他現在的身份來說高出不知道多少。
聞言,王牧回道:“巧了,咋們師兄弟倆人正好同路。我此行便是已經出師,準備回青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