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小姐妹陪伴的時間過得挺快,在這些小姑娘面前,活了兩世的柳清溪少了少女應有的嬌羞,反而十分坦然,她和楊奕辰的婚事水到渠成,意料之中。
然,第二日到來,當天不亮她就從被窩裡被人揪出來的時候,心情頓時不美妙了。
愣了幾秒鐘,她頓時清醒,蒼天吶,她今天成親,怎麼一點沒有屬於新嫁娘的恐婚狀態呢?
想了一會兒,柳清溪得出一個結論:楊奕辰那個厚臉皮的,兩個人同牀共枕不知道多少次了,臉皮都被她練厚了。
真心......不知道該說什麼好了。
沒有母親,張氏這個四嬸代替了母親的工作,領着幾個小丫鬟,幫她洗澡換衣服,折騰完了以後,柳清溪才徹底接受自己成親的事實。
此刻,明亮清晰的鏡子中,柳清溪看到兩腮粉紅,嘴脣紅嘟嘟,眼睛水汪汪的自己。
和前世不一樣的臉,出水芙蓉雖然沒有別的穿越女傾國傾城的魅惑容顏,但這張臉怎麼看怎麼舒服,屬於漂亮又耐看,不會讓人產生審美疲勞的臉。
不得不說,柳清溪狠狠自戀了一把。
晃神兒的功夫,張氏帶着喜婆進來了,這裡的習俗,要由喜婆來給新娘子畫新娘妝。
柳清溪一動不動,坐在鏡子前。
首先是絞面,就是把臉上的容貌去掉,使皮膚更好,喜婆手中拿一根細細的棉線,仔細端詳柳清溪的臉,得出一個結論:“小姐皮膚真好,完全不用絞面。”
順手放下手裡的棉線,再次感慨,她這輩子給無數個新娘子化妝,這是遇到的第一個無從下手,不用絞面的女孩子。
皮膚一個毛孔都沒有,白色的粉底不上最好,上了反而破壞原本清新的美感。
至於剩下的,稍稍修一下點綴一下就行。
在喜婆心靈手巧之下,柳清溪看着裡面的自己一點點變了模樣。
眼睛更明亮了,鼻樑更挺了,原本紅潤的嘴脣塗上紅色,襯托的皮膚越發白皙,火紅色的衣服搭配清新又不失嬌豔的妝容,讓人移不開眼睛。
柳清溪自己都驚呆了。
也不知道這個喜婆楊奕辰在哪兒找的,化妝技術高超,畫完以後,完全不像鄉下濃妝豔抹的妝容,清新自然妝看不出來過多痕跡。
化完妝以後,喜婆還讚不絕口:“這位新娘子可是老婆子我活了這麼大歲數,最好化妝的一個,簡直都是天生的恰好好處,老婆子我在這兒祝你們百年好合,早生貴子,幸福美滿。”
“謝謝婆婆。”讚美的話誰不喜歡聽?更何況在自己大喜的日子裡收到陌生人的祝福:“婆婆辛苦了。”
“不辛苦不辛苦,新娘子先在這兒歇會兒,腳千萬不能着地兒,我先出去了。”然後她很有眼色的將門關上,把空間留給柳清溪自己。
此刻,天已大亮,高高的太陽懸掛在東方,緩緩升起,明亮的光線透過窗子,照射到房間內,室內大紅的窗簾,牀幔,喜字,在陽光的照耀下越發亮眼。
火紅的顏色遍佈小院兒,處處散發着喜氣洋洋的氣息。
過了一會兒,柳清蓮和柳清菊幾個女孩子推開柳清溪的閨房,緩緩走進來,當看到坐在牀邊的新娘時,不由發出一聲驚呼。
“哇!二姐,你今天真是太漂亮了。”
“天吶,我還以爲我看到仙女了呢。”
不得不說,柳清溪靜坐在那裡,即使面部沒有一點表情,也依舊美的令人心跳變慢,不是妖豔張揚的美,是那種看似普通,但恰似罌粟,讓人沉浸其中久久不能自拔。
她們還是女人呢,就被她吸引了,要是來個男人,還不看直眼移不開目光?
老天爺真是不公平啊,有些人啊,長得好看也就算了,智商高能力強,這還讓不讓別人活了?
用一句流行語,明明可以靠顏值,卻偏偏要靠實力。
好吧,古代土生土長的女孩子們並不知道這句話,但如果她們聽到,絕對立刻雙手雙腳贊同這個說法。
而柳清溪,今天,是不能開口說話不能吃飯的。
隔壁,楊家,比起柳家的熱鬧有過之而無不及,火紅的喜字貼遍每一個角落,紅色的燈籠從大門處一直到後院。
楊家的下人來來往往,給客人安排座位,準備茶點,準備飯菜......
門前,楊奕辰被邀請的同僚陸陸續續到達,作爲今日的新郎官,自然不適合迎接客人,溫氏一個女人,自己一個人不太合適。
好在楊管家處理這種事情得心應手,完全接替了楊奕辰的工作,溫氏只需要適時招待一下幾個身份地位比較高的夫人就行。
賓客來來往往的熱鬧景象,引得一個個經過楓林巷的人駐足。
“這兒難道就是昨天送聘禮那個楊大人的家?”
“可不是,他們就住在楓林巷,我可聽說了,巷子裡的人全部都被邀請了,還有啊,這來來往往的,大官可不少,運氣好的話搭上關係,以後好處少不了。”
“怎麼咱們沒這麼好運氣,和楊大人住在一條巷子裡。”
可惜啊,只有羨慕的份兒。
而被他們認爲不可企及的楊大人,整個人濛濛的,穿着大紅色的喜服,胸前掛一朵大大的紅花,緊張到不能自己。
手心汗珠不停往外冒,兩隻手溼漉漉的一陣發麻,不知道往哪兒放是好。
長這麼大,即使命懸一線,即使受盡非人折磨,他都沒有如此緊張過。
門外,傳來一身吉時到!嘩的一下,楊奕辰猛然起身,帶動椅子滑動,與地面間的摩擦發出尖銳刺耳的聲音。
他邁開修長筆直的雙腿,大跨步衝向前,面容越看似冷靜,心裡越是緊張,比面聖還緊張。
溫氏看着自家兒子這個傻樣兒,真心不知道說什麼好,幫他整理整理衣服:“娘等你和你媳婦兒的快點回來啊。”
迎親的隊伍在溫氏一聲聲的囑咐中緩緩離開,避開柳清溪的方向,然後慢慢像這個方向旋轉。
楊奕辰騎在棕紅色的駿馬之上,胸前一朵大大的紅花,如果說平時,他絕對穿不了紅色。
可是今天,大喜的日子,他穿上以後,心中剩下的只有快樂,哪兒還有之前的牴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