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子裡一個老人慢慢的散步,一聲清脆的呼喊傳來:“師父!”
老人擡頭,之間身着青色長裙的少女翩翩而來,掛着兩個酒窩的臉上洋溢着明媚的笑容,他花白的鬍子顫了顫:“原來是你這丫頭啊,哈哈哈,好些日子不來看我了啊!” шωш¸тt kдn¸¢ o
原來此人不是別人,正是柳清溪的師父應老。
兩年的時間,雖然他身體依舊硬朗,但畢竟上了年紀,日子過得越發恬淡。
沒事兒的話含飴弄孫,也是現在的樂趣,不過比起來把自己畢生所學傳授給柳清溪這個徒弟,他還是喜歡後者。
只是兩年的時間,這個小徒弟真是爭氣,能學的基本上都學了,可以說他也沒什麼可以教的了。
“師父,我這不是記着你呢嘛!”柳清溪像一個小孩子一樣撒嬌。
“行了行了,都是大姑娘了,你這孩子,主意真大,這是真要走了?”前幾天,他已經接到柳清溪派人送來的信。
知道她接下來的安排,只是心中擔憂,一個小姑娘出門在外,沒個長輩:“罷了罷了,我也管不住你,臨沂縣那樣的地方也圈不住你。”
徒弟有大志向,他不能阻止。
“師父,我想趁着現在闖一闖,臨沂縣這邊施工隊發展壯大的差不多了,我想帶領他們走的更遠,不拘泥於這一個地方。”說這個話的時候,柳清溪的眼睛亮晶晶的。
應老嘆了口氣,這孩子在臨沂縣發展的情況他也瞭解,比他想象中的好多了,也比他年輕時候做得好。
“師父,我第一次進京,恰好楊奕辰被皇上宣召,我們順路安全一些,今天晚上留宿凌江省,我來跟您告別,明天一早我們就要出發了。”
柳清溪說完以後,場面頓時安靜下來,他們心中都掛着濃濃的不捨。
應老自然也知道徒弟此行的目的,雖然已經有心理準備,但心底的酸澀怎麼都遮掩不住。
“師父,這是我最近做的水果罐頭,能吃半個月,不過有點甜,您不能多吃,還有這兒是我拜託許嬸兒給你做的衣服鞋子,還有......”柳清溪一一把東西送過去。
“師父,您一定保重身體。”這兩天,她經歷了太多的離別,而他們面臨的,更多是陌生城市的重新開始。
對於這個給予她無私的關愛,將畢生所學毫不保留傳授給她的老人,千言萬語的感謝都不足以表達內心的感激。
“好了,你這孩子,師父我會好好照顧自己的,家裡這麼多人呢,就是你在外面,自己當心着點,楊奕辰是個好孩子,你們倆好好的,我還要看着你們成親呢。”摸摸柳清溪的頭,應老差點哽咽。
“還有小巖啊,雖然我不是你師父,可也把你當做自己的孩子,你姐姐到底是姑娘家,你也長大了,以後承擔起小男子漢的責任,好好讀書,就是對她最好的回報。”
“我會的,應爺爺放心。”柳清巖重重點頭。
以前,柳清溪保護他;以後,由他保護柳清溪。
師徒兩人互相道珍重,不知不覺,月上枝頭,天色已晚。
“行了,你和楊奕辰一起進京,走的管道,又有官府的隊伍,我也放心你的安全,天色不早,回去早點休息,我這兒你就不用擔心了。”
在柳清溪要離開的時候,他突然叫住她:“丫頭,這封信拿着,要是遇到什麼難題,按照上面的地址去找這個人,他是我的老朋友,能幫忙的會幫的。”
活了一輩子了,還算有點人脈,他儘自己最大努力給徒弟幫助。
柳清溪小心翼翼的將這封信放到貼身的位置保管,一步三回頭的衝應老擺手:“師父,你回去吧,不用送了。”
但是,應老依舊目送他們離開。
而對於應老最後的安排,柳清溪本來對京城這個陌生地方的迷茫突然沒有了,因爲她知道,在她的身後,有許許多多關心她愛她的人。
而和應老短暫的話別,讓她感慨萬千,比起應老爲她做的,她爲這位老人做的太少太少。
不過他的教誨依舊迴響在耳邊:“徒弟出息了,老頭子我也跟着沾沾光,我年輕時候沒做的事兒,你都做了,不過師父還要交代你幾句,京城不像咱們這些小地方,那裡人心更加險惡,不要輕易相信任何人。”
柳清溪知道,師父是經歷過大風大浪的人,比起她前世今生所有的生活經歷都要豐富。
而有了他們的支持,她更加能夠毫無畏懼的勇往直前。
回到客棧,春雨夏荷還沒休息:“姑娘,您不會來我們不踏實,嘿嘿!”春雨永遠這麼靈動活潑。
而夏荷已經令店小二準備好洗漱用品,兩人幫柳清溪收拾以後,纔回房間躺下。
遠在十里鋪的村民們,第二天才知道柳清溪的離開。
就這麼靜悄悄的,沒有被他們察覺的離開,突然讓人們心中那根永遠在的絃斷了,就連他們都不知道爲什麼會如此信任一個十幾歲的小姑娘。
那種只要有她在,他們就不害怕的心不知道什麼時候形成的。
“怎麼都沒想到柳姑娘說走就走。”
“是啊,以前聽到過風聲,還以爲是假的,誰知道竟然......”婦人抹抹眼淚。
男人們雖然沒有像那人這樣表現這麼直接,但心裡也不大好受,他們習慣了柳清溪的指揮,習慣了這個領袖人物的存在。
突然間她一走,渾身上下都不得勁兒,整個人萎靡的有氣無力。
張五樑看到這樣的場面,不又嘆口氣:“你們這是幹嘛呢?清溪走了你們都不幹活了?白給你們發工錢了?不告訴你們就是害怕你們傷心,怎麼?等她回來的時候就讓他看到你們這個樣子?”
他忍不住訓斥:“都該幹嘛幹嘛去,她不在咱們應該做的更好,要不然愧對清溪這麼多年對十里鋪的付出,懂不懂?”
張五樑的呵斥罵醒了他們,對啊,他們不能這麼做,別院還有這麼多房子沒蓋好呢?他們還領着每天的工錢呢?他們剛剛得到一個月工錢的獎勵,要對得起拿的那份錢。
突然間,他們打起精神,嘿喲嘿喲賣力幹起活來。
“這就對了嘛,指不定過不了多長時間,清溪帶着咱們走出臨沂縣,走出凌江省呢,都給我好好幹!”張五樑臉上揚起一抹欣慰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