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環鼻涕一把淚一把,糊了一臉,一時錯誤的選擇,讓她陷入現在兩難的境地。可溫氏的保證給了她最後一線希望。
此時只把希望放在這個年輕人身上,她用希冀的目光直勾勾的盯着年輕人。
年輕小夥子頭一梗,反正他只管賣藥,其他的和他又沒什麼關係,楊府的人即使處置也管不了他。
“好了,你可以說了,楊府的下人都在這裡了!”楊秉山讓下人站成兩排,以供小夥子辨認。
人羣中一個圓潤潤的男人臉色微變,特別是在小夥子看過來的時候。
他連忙低下頭看地,不和年輕人的視線接觸。
可是逃避得了嗎?怎麼可能?小夥子典型的死豬不怕開水燙的類型。
“楊老爺,我說了您可不能怪罪我,我不過是藥鋪的小夥計,客人買藥我賣藥沒什麼錯吧?”
得到楊秉山點頭保證之後,他才晃晃悠悠的走到下人們面前,一個個字詞辨認。
突然,他看向那個不擡頭的身影,沒辦法,對方的身材太有特點了,讓人過目難忘。
只見他緩緩擡起手臂,伸出食指,指向人羣。
圓潤潤的身體明顯抖了一下,眼角的餘光瞥見小夥子手指的方向,雙腿忍不住抖,直到小夥子賤賤的聲音傳來。
“楊老爺,就是他,是他買的老鼠藥。”
哄!這個指認在人羣中驚起千層浪,沒有做過的人不害怕,可是做過壞事兒的人心虛啊。
“你說誰啊?我不認識你,老爺,這個小夥計他瞎說的,奴才跟着您多少年了?怎麼可能做這種事情,真的不是我啊!”
原來被指認的不是別人,正是楊管家。
小夥計可忍不了別人辯駁他的指認,只見他一溜煙跑到楊管家面前:“嘿!你還敢說不是你,我可是記的清清楚楚,就是你來買的藥。”
“我告訴你,咱們這碧溪鎮,只要是我見過一次的人,下回絕對不會忘,更何況你這短短粗粗的樣子,全鎮子都找不到一個,我怎麼可能忘。”
他最容不得別人質疑他的記憶力了。
說完之後,小夥計大搖大擺走到楊秉山面前:“該說的我都說了,我能走了吧!”緊接着轉身就想跑。
然而,跑到門口的他被高高壯壯的護院提溜回來。
“小夥子,你跑這麼急幹什麼?既然不關你的事兒,自然要把該證明的證明完了再走啊。”
小夥計嘴角忍不住抽搐,他幹嘛不跑啊,這大戶人家的事兒招惹上可就麻煩了,只要楊家人咬定事情和他有關,他跳進河裡也洗不清。
怎麼這麼倒黴啊,不過是值班一天賣了點老鼠藥,誰知道不是用來毒老鼠的,是用來毒人的,早知道他絕對不會賣。
可是,身旁膘肥體壯的大漢襯的他跟個瘦猴子一樣,哪有逃跑的可能。
事情到了這裡,已經比較明瞭,很顯然,楊管家就是那個罪魁禍。
下人們不禁唏噓,爲什麼這個人是罪魁禍?
躲在後面的不禁竊竊私語:“楊管家爲什麼這麼做啊?大姨娘又沒有惹他?”
“就是就是,平時看大姨娘和楊管家的關係不錯啊!”
兩人經常來往,可以避過一次兩次,不可能每次都沒人看到,只不過大家沒有敢大膽的往那個方面猜測而已。
畢竟......咳咳,楊管家的體格放在那裡,圓潤潤的五短身材,丫鬟們都看不上,更何況眼高於頂囂張跋扈的大姨娘?
要說此時最憤怒的人是誰?自然是楊家當家人楊秉山。
他眸中閃過失望、憤怒、憤恨,種種情緒讓他恨不得將楊管家拉出去亂棍打死。
兩人差不多的年紀,可以說是一起長大,後來他接管楊家的產業,楊管家自然而然的成爲管家,幫他打理家中事務。
只是他沒想到的是,他最信任的人做出這樣背叛他的事兒。
“你有什麼話說?爲什麼這麼做?”
這句話從他口中說出來,居然帶有疼痛的情緒,溫氏不知道自己是可笑還是可悲。
楊秉山都能給下人感情,但她之前多年的付出,還不如養個阿貓阿狗,還能培養出來一點感情。
搖搖頭嘆口氣,溫氏爲自己以前的眼光感到堪憂。
此時此刻,楊管家目光忍不住放到樑梅兒身上,待看到女人移開視線之後,他很是失望,他希望樑梅兒幫忙說幾句好話。
可是可能嗎?樑梅兒恨不得楊管家被當場杖斃,這樣就再也沒有人拿着她的把柄了。
下人們忙着議論楊管家的所作所爲,倒是沒幾個人注意到他和樑梅兒之間的互動。
楊秉山不是傻子,兩人目光交流那麼久,他自然察覺到不對勁兒,但是也沒有往另外一個方面想,只是心中不由懷疑。
難道這件事情和樑梅兒有關?
溫氏看出楊秉山臉上狐疑的神色,心中默唸一句,總算這回沒有太遲鈍。
所以說,事情沒有表面看到的那麼簡單。
面前這麼多下人,還有藥鋪的小夥計,楊秉山頓時覺得臉上無光。
“你可以走了,你們先下去吧,留下兩個人。”
他不願意再把這麼丟人的事情公之於衆。
等到最後,院中只剩下幾個當事人,楊秉山蹲下身體,和癱跪在地的楊管家平視。
可楊管家深知,這個時候他不能把樑梅兒供出來,她是他剩下的唯一希望,如果他說出事情的真相,那麼兩個人一個都跑不掉。
自知現在撬不出來事實,楊秉山冷了臉:“把管家帶下去,關起來不準任何人探望。”
被帶下去的那一刻,楊管家的目光久久停留在樑梅兒身上,炙熱的溫度讓她想忽略都不可能。
雖然最後楊秉山及時遣散下人,但是衆人心中猜測甚多。
有聰明的人聯想到燕窩粥是從溫氏手中送出的,那麼楊管家不單單想害樑梅兒,更是要假借溫氏的手,將後宅中兩個權勢最大的女人一網打盡。
楊府陷入一片寂靜,家中生這麼大的事兒,個個噤若寒蟬,心中有猜測也不敢說出來。
最後溫氏離開的那一刻,突然說了一句:“老爺沒有覺得這個場面很熟悉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