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潔,你家費網興呢,怎麼這個時候還不來啊,讓我們這一干人在這裡等着,讓我們等不要緊,讓老爺子和王局長等候就是罪過了。”顧連凱對着顧潔詢問道,雖然是親兄妹,但是那居高臨下,頤指氣使的態度卻很是明顯,讓人很是舒服。
但是顧潔卻好像習慣了一樣,絲毫沒有火氣,只是微笑着說道:“網興工作忙,等會兒就到了。”
“事情忙,他一個政府的小秘書忙什麼啊,難道還比王局長忙嗎。”站在另外一邊的顧連飛也出聲說道,他老早就看不慣自己的這個妹婿了,都三十歲了都還是一個普通的科員級別秘書,當初他同意將自己漂亮妹妹嫁給他還不是因爲他是名牌大學畢業,進的又是政府部門,或許以後能夠平步青雲呢。
沒想到到頭來只是一個外表光鮮的悶炮仗,扔到縣政府去到現在這麼多年了,屁都沒響一聲,真是後悔啊。
顧潔非常隱晦的看了看那個坐在鄰桌,大腹便便的王局長,眼中盡是厭惡。
這王局長是工商局的局長,叫王雲騰,名字倒是很大氣,但是實質卻很猥瑣。他和她的兩個哥哥一直關係都不錯,和她也算是熟絡,雖然看上去彬彬有禮,很有風度,如同一個歐洲中世紀的紳士,但是顧潔很多次都會發現王局長看他時那種雖然隱晦,但是卻很明顯的慾望。
說實話,顧潔對於費網興這些年的狀況說不失望,灰心那也是假的,古往今來,哪個妻子不望夫成龍,封侯拜將啊,她也一樣,只不過她是一個專一而倔強的女人,柔弱的骨架裡盡是剛強,一旦自己認定了某件事情的時候就不顧一切去做,不然,以她的條件走出去追求的也是大把大把的人。
這個時候的王雲騰看似在和顧家的老爺子顧三文在說話,但是他的眼光卻有意無意的在坐在另外一個桌子上的顧潔的身上瞄着,說實話,顧潔這樣的三十歲的美麗少婦對王雲騰還是有種莫名的吸引力的,顧潔表現出的任何一個優雅的動作似乎都像貓爪子在他心裡抓了一下,讓他感覺心裡挺癢癢的。
他以前也利用職權玩過這種少婦,但是沒有一個有着顧潔這樣的風情的,但是這顧潔性格他也清楚,十足的烈性女子,而老顧家還是有些關係的,這也是他不敢輕舉妄動的原因,不然,這樣有着吸引力的美少婦,他或許已經是吃幹抹淨了。
但是這也擋不住他每次過來對這顧潔的虎視眈眈,顧潔似乎也覺察到了王雲騰肆無忌憚的目光,眼中更是厭惡。
這個時候,客人雖然還沒來齊,但是家裡人也就只是差費網興一個了,也難怪這顧連凱兩兄弟對費網興不滿意而乘機發難了。
王雲騰拿着手中的杯子,走到顧潔的身邊,眯着眼睛笑着對顧潔說道:“小潔啊,我們也好久不見了吧,來,乾一杯。”說完,就拿了瓶白酒幫顧潔倒滿。
聽到王雲騰這樣說,顧潔心裡就怒罵,這個老色鬼,貌似前兩天他們就在他哥哥家裡見過的呢,沒想到兩天一過,就很久沒見了。
顧潔不大能喝酒,而且這個時候她肚子都沒有墊底的東西,更不能喝酒了,原本她也是想要喝一些果汁的,所以就委婉的說道:“王局長,小妹我不勝酒力,所以這杯就免了吧。”
王雲騰聽了,便是一臉的不高興,對着顧潔說道:“妹子啊,你不會這麼不給老哥哥的面子吧,連一杯酒都不配老哥哥喝。”
顧潔聽了,連忙說道:“那我以果汁代酒,和王局長你喝一杯吧。”
聽到顧潔這句話,如果在平時,王雲騰或許就放過她了,讓顧潔以果汁代酒,但是這幾天,那位新的常務副縣長過來,他的老闆劉明成讓他做事稍微小心點,不要讓對方抓住把柄,他這幾天也都是小心翼翼的,心裡也是憋着一口氣呢,看到這市政府的一個小秘書的妻子也敢拂逆他的面子,所以心裡就來了火。
他拿起那杯倒給顧潔的白酒,強行塞到顧潔的手裡,說道:“小潔,真的連這麼點面子都不給老哥哥?”語氣中帶着堅決。
顧潔聽了,便是眉頭一皺,要不是這王局長和家裡有些往來,再加上今天是她父親的壽辰,以她的脾氣,早就將酒潑到對方的臉上去了,給你面子,爲什麼要給你面子,你是個什麼東西,她又不是什麼陪酒女郎,而且,是她哥哥在生意上需要對方照顧,而不是她顧潔家裡的生意需要對方照顧,她和她的哥哥的感情因爲這些年的矛盾而淡化了許多,她甚至還有些厭惡對方的嘴臉。
在桌子上吃飯的顧連凱看到兩人似乎都動了火氣,連忙上來打圓場,當然,他打圓場的重點還是顧潔這邊。
“小潔,不就是一杯酒嗎,就陪王局長喝了,父親過生日,何必這麼掃興呢,而且王局長在縣裡的面兒廣,把他打點好了說不定你家的費網興以後的路子要好走的多。”顧連凱笑着對顧潔說道。
這已經是暗示了,這樣的暗示顧潔怎麼可能聽不明白。
但是她心裡冷冷一笑,這哪裡是一個哥哥對自己的妹妹應該說出的話啊,簡直就是要把她這個妹妹給賣了啊。
顧連凱和王雲騰相互之間很是熟絡,他自然是知道王雲騰對自己妹妹的心思的。但是他不但不阻止,似乎還樂見其成,畢竟在他看來,自己這個妹妹就算是給王雲騰做二奶都比和費網興那個窩囊廢一起過日子的好,至少對他們兩個兄弟的事業有所幫助。
顧潔的眼光漸漸變冷,說道:“王局長,這個面子我還真不能給。”
她此時心裡就好像結了冰一樣,這可是她的親哥哥啊,從小到大對她一直很好的親哥哥啊,沒想到在這觸手可及的利用面前他們之間的親情竟然變得如此的脆弱。
說完,就把王雲騰強行塞給她的酒杯放到了桌子上,然後自己坐到自己的桌子上,也不看他們兩個。
“王局長,小妹就是這麼個脾氣,我以後再勸勸她。”看到顧潔這幅模樣,顧連凱便知道自家小妹是真的生氣了,所以連忙勸說王雲騰。
王雲騰鼻腔裡哼了一聲,心中暗罵了一聲“不識擡舉”,就有些不甘心的坐回到了座位上。
因爲這次顧家兄弟確實是請了不少的人,都是他們的關係戶,所以整個大廳裡也熙熙攘攘的,即便王雲騰在其中算是比較有身份的一位了,但是在這樣的大環境裡也幾乎是被淹沒了。
所以他和顧潔之間的衝突倒是沒有引起多少人的主意,只有這兩桌的人知道,至於顧連凱對顧潔說的那句話,因爲是就近說的,所以衆人也沒有聽到。
“網興來了。”坐在門口的那一桌的一個親戚說道。
聽在顧潔的耳朵裡,好像如同一滴溫泉滴在了她的心裡,或許只有這個男人能夠帶給她一絲溫暖了吧。
她連忙轉身望去,費網興正笑容滿面的走了過來。
顧潔突然覺得今天的費網興似乎有些不一樣,比之以前,身上多了一絲朝氣。
對,就是朝氣,顧潔眼睛有些模糊,也有些不敢置信,似乎這朝氣已經從她的丈夫消失了很久了,怎麼今天又出現了。
在顧潔的記憶中,費網興當年是一個很有朝氣的男子-,鬥志昂揚,拼搏向上,當初她愛上費網興這也佔了一部分原因,但是走入官場之後,沒幾年,費網興身上的朝氣就消失的殆盡了,這也正是顧潔疑惑的原因。
“難道是網興升職了?”顧潔有些迷糊,但是想想不可能,因爲他們夫妻兩個可沒有什麼關係去疏通脈絡,而費網興這個秘書雖然處於一縣之中樞,但是實際上也最難出頭,他根本沒有接觸政績的機會。
至於賄賂,那就更是笑話,家裡的財政一直都是顧潔掌管的,費網興每個月的工資都要交給她統一統籌安排,這倒不是她是財迷,而是因爲費網興的那些死工資根本不多,職位也沒有什麼油水,而且他們還有一個孩子,花銷較大,所以也只能這樣好好的統籌算計,說起來,她還是個持家有方的女人。
也正是如此,她敢肯定,費網興根本拿不出錢去賄賂那些官員的。
他們家現在有些本事的也只有她的兩個哥哥了,在縣裡還有一些人脈,也有些家資,但是讓顧潔相信自己的兩個哥哥會幫費網興疏通脈絡,她還不如相信母豬會爬樹呢。
費網興笑着走到愛妻的身邊,看着愛妻美麗的容顏,攬住顧潔柔軟的腰部,笑着對顧潔說道:“老婆,我告訴你一件大喜事。”
顧潔一聽,便愣着了,脫口而出:“什麼事,讓你這麼高興啊。”
費網興很是神秘的整理了一下他的衣領,不緊不慢的說道:“老婆,我升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