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着想着,水無憂點了點頭,然後緩緩地搖着玉扇,退出了這間房間,步子那麼飄逸,那麼翩然。
待到水無憂走後,那一排女子即刻來到了宮茗嫣的牀前,恭敬地向她一起躬身施禮:“宮仙子,請問您有什麼吩咐嗎?”
“沒有,謝謝你們,你們先退下吧!”對於這些修爲比自己高的女修,宮茗嫣實在感覺有些怪異。
“宮仙子若是有什麼吩咐,用這塊玉佩聯繫我們即可,奴婢們先告退了!”爲首的一個婢女將一個玉佩遞給了宮茗嫣,然後再次向宮茗嫣躬身施禮,這才帶着其餘的女修們退出了這個房間。
將那玉佩放到手邊的時候,宮茗嫣靠在了牀上,心,還是忍不住地痛。
這便是被所愛的人不愛的感覺嗎?
那麼疼痛,讓人痛不欲生。
腦海中,不由控制地閃過那些和鬱歷煌的曾經,曾經在妖靈界的秘地中,那個對自己一直笑的鬱歷煌,他的眼中,滿是溫柔,滿是疼惜。
可是,那一幕幕的,都成爲了過去嗎?
自己千辛萬苦恢復了記憶,來到靈界,可是鬱歷煌他,真的忘記了自己嗎?
“嫣兒!”這是宮星宇的聲音,聽起來有些沉重。
“父王,嫣兒錯了,嫣兒不應該害你擔心!”聽着宮星宇的聲音,宮茗嫣的心中又是一酸。
“傻丫頭,只要你沒事,父王就放心了。父王知道,那個雲梓杉和鬱歷煌長得很像,差點連父王都將他當成了鬱歷煌,可是他確實不是鬱歷煌,你要清醒!”對於疼愛的女兒,宮星宇無論如何,都怪不起來。
“父王,鬱歷煌的本體是什麼?”宮茗嫣依然記得,在她能記事的某一天,鬱歷煌就出現了,只是他從來都是以人形出現的。
“玉麒麟,當年他還是幼麒麟,卻受傷落到了妖靈界,是父王將他救好的,後來就留他在妖靈界。秘地的結界從來沒有人能闖進去,但是他,一個幼麒麟,居然毫髮未傷地闖進去了。留你一人常年在秘地,父王很心疼,鬱歷煌的出現,讓父王以爲這便是你們的緣,所以從來都不曾阻擋他。”玉麒麟,也是神族,因爲同樣都是神族卻都落到了妖靈界,宮星宇對於鬱歷煌也是十分疼惜。
“父王,我想查查,那個雲梓杉是不是就是鬱歷煌。”宮茗嫣的語氣很平靜,卻是不容置疑。
“嗯,但是你要先養好身體,你差點道心就毀了,還多虧了那個水無憂,否則後果不堪設想!”宮星宇的語氣中有些疼惜的責怪,但是讓宮茗嫣的心中卻有一些特別的溫暖。
既是劫,躲不過。
這一劫,卻是情劫。
宮星宇知道當年宮茗嫣和鬱歷煌的感情,若不是宮茗嫣身具聖靈根只能留在秘地之中,他早已將她許配給鬱歷煌了。
原本是打算等她進階到化神期以後就做準備的,卻不想魔族突然入侵了妖靈界,爲妖靈界帶來了毀滅性的大災難。
而現今,卻已經過去了千年有餘。
“嫣兒!這一劫,你一定要渡過去!”宮星宇在心中默唸道,然後又潛入了七彩孔雀翎之中。
從青冥鐲中拿出幾顆九轉玉靂丹吞服了下去,然後宮茗嫣便緩緩閉上了雙目,開始調息自己的身體。
元晶城,城主府中。
一個一身銀衣的男子,痛苦地捂着頭,在地上打滾。
“她是誰,她是誰,她到底是誰?”這個銀衣男子,便是宮茗嫣將他認成鬱歷煌的雲梓杉。
雲梓杉所說的她,指的便是宮茗嫣了。
事實上,在這以前,他從來沒有見過那個女子。
不對,他一定見過,一定見過,而且絕對很熟悉,很熟悉!
可是爲什麼他想不起來,爲什麼想不起來?
因爲痛苦,雲梓杉的面目已經完全扭曲了,只是他的頭上卻突然翻動起了滾滾黑氣,然後,雲梓杉就很快昏了過去。
幾日過後,宮茗嫣的身體終於恢復了一些了,只是她無論如何恢復,也只是化神中期的修爲而已。
知道自己的修爲不高,但是宮茗嫣從來沒有這般強烈的壓迫感,從化身中期到合體後期,那是需要多少努力?
她不是怕努力,她是怕她努力地太久了,鬱歷煌他會等不及。
這一日,宮茗嫣起身出了房間,才發現這外面竟是如此的美麗。
眼前是一片碧綠的水,其中一個個用紫色晶石建起的石墩,一直鋪到了很遠很遠。
這裡所有的路,都是用紫色晶石做成的,連左邊那個亭子,都是用紫色晶石建成的,遠遠看去,是那麼地璀璨迷人。
亭子的周圍,開滿了紫色的蓮花,滿滿的,那般夢幻。
這樣的情形,讓宮茗嫣有些恍惚,她突然記起了在妖靈界的時候。 wWW⊕ тtκan⊕ c o
那清澈見底的靈溪,那滿溪的蓮花,不過,卻是單純的白色,因爲這是母妃的顏色。
還有那無憂無慮的魚兒,想到這裡,宮茗嫣不由自主地向水面望去。
果真,這裡也有一羣一羣遊動的魚兒,游來游去,看似那麼愜意。
這時,卻有一道白色的身影,正站在遠處,癡迷地看着一切。
美景佳人,便是最美的,不是麼?
終於,宮茗嫣小心地坐在一個石墩之上,脫去了自己的鞋襪,將那一抹白嫩,放入了這清澈的水面。
漸漸地,整個水面,激起無數水花,就如同當年那個小女孩一般。
很快,就從那個亭子旁邊,傳來陣陣笑聲,仿若仙樂一般,讓人迷醉。
不知何時,天色已經黑了,宮茗嫣戀戀不捨的將腳丫從水池中拿了出來,卻只是躺在石墩之上,緩緩地閉上了雙眼。
她的嘴角,掛着沉醉的笑容,那麼純淨,不帶一絲雜質。
朦朧中,宮茗嫣好像感覺有人在看她,卻毫不理會,繼續閉眼。
不對,那人好像是水無憂!
如此想到,宮茗嫣這才急忙睜開了雙眼,果真,水無憂正坐在自己身邊的石墩上,一臉笑意地看着自己。
“水前...飛逸!”宮茗嫣急忙起身,坐了起來。
只是這一坐起,卻差點撞到了水無憂!
頓時,四目相對。
好美,是的這樣近距離看水無憂的時候,他的確很美,讓宮茗嫣不由從內心讚了一句。
但是水無憂的石墩,卻越來越靠近自己,他的眼中,盡是癡迷,他那薄薄的、水嫩的脣,好像是要碰到自己了!
頓時宮茗嫣心中一驚,急忙轉過去了身子,而水無憂則是在距離宮茗嫣只有一寸的時候,突然停了下來。
“宮仙子的氣色,好像好了很多了,這樣我也就放心了。”水無憂又展開了手中的玉扇,笑靨如花。
“這還要多謝飛逸的收留,謝謝!”宮茗嫣淺淺一笑,這水無憂和寒衣一樣,應該有很多女人,他那雙桃花眼就將一些都說明了,她不喜歡和這樣危險的男子太過深交。
水無憂從來都是一臉的笑容,邪魅而飄逸:“再過幾日,我就要前去蠻荒之地了,你便留在這裡好好靜養吧!”
“蠻荒之地,那裡不是很危險嗎?”
“是危險,不過以我的修爲,還算不上危險,況且這次,我們只是去找個東西罷了!”
“噢,飛逸,你是這元晶城的城主麼?那這次,算是任務嗎?”
“我只是副城主,也是任務,所有的城主都要去,所以競爭有些激烈,若想得到那件寶物,不容易!”
“那你能帶我去嗎?”宮茗嫣是說真的,所有的城主都去,肯定也包括了雲梓杉。
水無憂眼中閃過一絲異色:“你和雲梓杉認識?”。他依然記得第一次見宮茗嫣的時候,她看雲梓杉的眼神,那是認識很久,纔會有的感覺吧!
但是宮茗嫣對雲梓杉的那種眼神,他很不喜歡!
沒有回答,宮茗嫣卻只是微微地搖了搖,雲梓杉,他會是鬱歷煌嗎?
“好,我帶你去!但是此次前去的都是城主大人,連他們的副將,都是虛仙級別的修爲,我不一定顧得上你,所以你要照顧好自己!”連水無憂自己都不知道,對於宮茗嫣這樣的要求,他爲什麼會答應,難道是因爲那所謂的愛嗎?
“謝謝你,飛逸!”宮茗嫣終於淺淺地笑了。
“五日後,我來這裡接你!”水無憂緩緩起身,然後在宮茗嫣的面前消失了。
而宮茗嫣也幾瞬進入了房屋之中,留下勿擾的命令,便閃入了青冥鐲中加緊時間修煉。
五日後,水無憂如約來了,然後淡然地笑着,將一套下品仙器的藍色法衣遞給了宮茗嫣:“流仙裙,將它穿上吧!”
“嗯!”宮茗嫣將流仙裙接在手中,然後只是一瞬,那套藍色的流仙裙,便穿在了宮茗嫣的身上。
那樣純粹的藍色,穿在宮茗嫣的身材,讓她顯得更加飄然出塵。平日宮茗嫣都是穿紫色的衣裙,換個其他顏色,倒也有另一番美。
“我們走吧!”水無憂玉扇一搖,便和宮茗嫣一起消失了,卻同時落在了一座廣闊的府邸之中。
面前是十分乾練的一批修士,足足有數百人,各個都是虛仙中期的修爲。這麼多高於自己修爲許多的修士聚在一起,讓宮茗嫣的壓迫倍增,這還是他們刻意將自己的氣息收斂了一些的結果。
最左前方的是一個三十多歲的男子,一臉忠厚相,一身白色法衣,竟也是上品道器。
只見這男子雙手掐訣,就在這府邸之中,憑空出現了一艘飛舟,下品仙器,其上雕刻着精細的逼真的飛龍,神鳳,不時地散發着柔和的白色光芒。
見狀這忠厚男子才躬身向水無憂和宮茗嫣同時彎腰施禮:“水城主,宮仙子,你們先請!”
水無憂只是微微點了點頭,而後就和宮茗嫣同時一瞬,落到了飛舟之上。
然後水無憂就自顧自地帶着宮茗嫣,走進了一間修飾地十分精緻的房間,其內物品應有盡有,而後又叮囑了一番,這才走了出去。
很快,宮茗嫣就能感受到,這飛舟已經起飛了,而且是一路向西。
雖然知道這飛舟的速度必定是極快的,但是宮茗嫣卻一點眩暈的感覺都沒有,只是和坐在平地之上一般。
下品仙器,果真不錯,比起她的神遙舟不知道強了多少倍。
在這一路上,宮茗嫣都沒有打坐修煉,而是站在窗前,看着下方飛速退後的風景,卻是將這些線路一點一點都記在心中。
大概有一月的時間,這飛舟就穩穩當當地停留在了高空之中。
透過窗子,宮茗嫣只能看到厚重的迷霧,這裡便是蠻荒之地了吧?
正在心中這般想到的時候,水無憂就輕輕地走了進來:“到了,很快我們便要會進入蠻荒之地,你儘量跟緊我,若是失散了,就用這個玉佩,它能帶你回道這飛龍舟上。”
“嗯,你不用管我,只管好自己就可以,你已經幫我太多了!”宮茗嫣接過那枚晶瑩的玉佩,感激地說道。
“走吧!”水無憂玉扇一搖,然後就和宮茗嫣一起飛落到了地上,而那飛龍舟也隨之消失了。
只見水無憂手中玉扇一扇,那濃密的白霧便自動向兩邊散開,顯現出一條路,然後水無憂才和宮茗嫣進入了其中。
現在這裡就仿若是羣山深處,只是寂靜地有些可怕,見水無憂處處照顧着自己的樣子,宮茗嫣內心卻是極爲不舒服的。
在人界爲強的自己,到了靈界,竟成了處處要讓人保護的弱女子,她的內心更期望能和水無憂走散,那樣就不用拖累他了。
水無憂的神識非常強大,探測完一段路之後,這才化爲一道白光不斷地向遠處飛遁,走走停停。
儘管宮茗嫣已經努力將遁速提高了最大,卻還是追不上水無憂,果真境界實在是相差太大了!
而最讓宮茗嫣最爲無語的是,等她趕到的時候,水無憂居然還留在原地等着自己,雖然臉上已經滿是焦急。
宮茗嫣很想讓水無憂不要管自己的,不過估計他是不會聽的,所以宮茗嫣將自己的速度又向上提了一點,很快她的面色就有些泛白了。
“你怎麼樣?”見此,水無憂的眼中有着關切,甚至還有些溫柔。
“我沒事,飛逸你先走吧!”宮茗嫣搖了搖頭。
“不,我一定會帶你到達的,這會那寶物還沒有出世,我來帶着你!”水無憂居然用手中的那把玉扇牽着宮茗嫣,然後飛速向前方而去。
這樣的做法,讓宮茗嫣對水無憂的好感大增。
難道是自己看錯了,水無憂實際上是那種不近女色的人,可是怎麼看,他都不像!
莫說宮茗嫣了,就連水無憂都爲自己的這種做法,奇怪不已。若是平日的自己,這種姿色的女子怕是早已經成了自己的侍妾了吧!
好一會後,前方好像聚集着非常之多的人,然後水無憂帶着宮茗嫣在一堆白色人羣的前方落了下來,這些人都是前些時日在水無憂的府邸中所見到的他的副將們。
看他們的樣子,竟是老早就在這裡等着了,可是他們也是在飛龍舟停下來才飛遁的不是?
這裡的人分成了四股勢力,一股勢力是水無憂,一股勢力是雲梓杉,他的副將所穿的法衣的顏色,也都是銀色。
其餘兩路,一路是一身藍衣的年輕的男子,一路則是一身灰色的中年男子,他們身後的副將,法衣顏色也都和他們一般。
另外的這兩人也都是合體中期的修爲,應該就是元晶城的另外兩位副城主了。
四股勢力各據一方,只是大家的關係看起來都不怎樣,相互之間也不打招呼問好。
“我倒是平日最爲急切的水城主,今日爲何這麼晚纔到,原來是身邊還帶着一位絕色佳人呢!水城主,可真是好興致呀!”那灰衣中年男子,怪笑着說道,將宮茗嫣從上到下打量了個遍。
“周城主,你就不解風情了吧。如此傾世美人,只怕整個靈界都是難尋,我要是水城主,我也定然會寸步不離地帶在身邊的!”那藍衣青年也是笑着說道,只是笑聲同樣能聽刺耳的聲音。
“周城主、向城主您二位都是老前輩了,水某卻太過於年輕,自然是血氣方剛!佳人,我所好也!”水無憂緩緩搖着手中的玉扇,一臉淡然的笑着。
那周城主和向城主頓時臉上笑容一僵,這水無憂明顯是暗諷他們兩人老了,對於女子,心有餘而力不足,實在是可氣!
知道這幾位城主都是心中在暗中較勁,但是他們都是合體期的前輩,宮茗嫣將他們都記在了心中,若是自己有能力了,一定會讓他們爲今日的污言穢語付出代價!
“周城主、向城主、水城主,今日那寶物便要出世了,你們還是多花點心思注意那寶物吧!”雲梓杉冷聲說道,看見宮茗嫣身上穿着的居然是流仙裙,眼中閃過一絲驚異,但是很快就神色如常地看着前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