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一章 【西域都護】

(感謝大盟、小胖、同樂村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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焉耆王捭盧塞此番率領臣下及軍兵前來,一爲迎接,以全禮儀,二爲展現本國實力。同時,也正如陳湯所言,不無看輕之意。歸根結底,還是因爲漢使被殺害一事。

漢使代表漢家天子出使,那就是皇帝的臉面。漢使無故被殺,那不光是打臉,還唾了一口啊!結果你來個唾面自乾……這讓西域諸國怎麼看?還怎麼指望人家尊重你?

張放理解這種心態,但並不表示他就能容忍胡人劈面灑灰。

你噴我一臉,我就讓你臉着地!

這種立刻打回去的行爲,雖然簡單粗暴了些,但這不正是胡人最能接受的方式麼?人家就願意簡單,你玩得太複雜,搞君子報仇,十年不晚那一套,黃花菜都黴了。

黃花菜黴不黴不知道,捭盧塞這次是真倒黴了。在下令臣屬下跪後,他整個人就陷入迷糊狀態。最後還是陳湯再三懇請,焉耆將臣們也看出國王有點不對勁,這才未得令而起身,草草送上禮物。然後扶着他們“撞了邪”的國王,惶惶而返。

原擬要來一場盛大的歡迎儀式,載歌載舞的篝火晚宴,就這麼無聲無息流產了。

望着那惶惶遠去的煙塵,漢軍將士你看我,我看你,一時說不出話來。任誰都看得出來,焉耆人這一跪,實在太過突兀,突兀到令人難以踏實,這玩的是什麼玄虛呢?

陳湯上前一步,與張放並立,側首而望,滿腹疑慮,心裡很想問同樣一句“究竟是不是你在弄玄虛”。但這念頭太過荒誕,無異於指人爲巫。因此話到嘴邊,就變了個問法:“公子當真有未卜先知之能啊。”

他說的是張放在焉耆人還沒有任何動作之前,就先說破下跪之事——這是不問而問。說完之後,目光迥迥盯住張放的面孔,不放過一絲異常。

但是,他失望了。張放連眉毛都沒半點異樣跳動,平靜得就象剛與他散步回來,反問:“這難道不是參見都護府副使之禮麼?我記得陳君說過,當年焉耆人蔘見匈奴僮僕都尉,就是這樣的禮儀吧。”

這是不答而答。

陳湯怔了一怔,眼睛慢慢眯起,額頭笑紋堆起,豁然而笑:“是極是極,便是如此。哈哈哈……”

這一刻,這個少年在他心目中已經由神秘轉爲神奇。

青琰悄聲問:“公子,那我們還要不要進員渠城?”

“這次不去了,但終有一日,我會讓他們心甘情願下跪,然後踩着他們國王的膝蓋走進員渠城。”張放如是說。

……

九月末,越過焉耆山,繞過西海,穿過草原,趟過沼澤,烏壘城遙遙在望。

烏壘城,是烏壘國治所,而烏壘國的前身,就是西域三十六國之一的輪臺國。

在漢武帝時期,貳師將軍李廣利徵大宛,因輪臺國地處西域要衝,卻親匈奴而敵視大漢,對征討大宛的漢軍後路造成嚴重威脅,遂被李廣利所滅。

半個世紀後,輪臺復國,故地改名烏壘城。宣帝時,置西域都護府,因烏壘城地控絲路要扼,正處在西域中心點上,最宜調控西域諸國,遂將都護府置於此城。

復國後的烏壘國不過一城邦小國,實力比昔日的輪臺還弱,國民不過千二,勝兵不過三百,全國最高軍職者不過一都尉而已。烏壘既是國都,也是唯一有廓之城,當然,西域諸國的城牆,說白了也就是那麼一回事。高不過尋丈,城不過雙重,門不過前後,牆不過土石,連護城壕也是挖得又窄又淺,河水時常乾涸,學大漢朝的築城之法,只得一二。

西域都護府進駐烏壘城後,倒也沒有大興土木,改頭換面,只在原有的基礎上,加高、加深、加寬、加固。反正無論是匈奴人還是西域諸國軍兵的攻堅能力,都乏善可陳,對這樣的防禦措施,只能望城興嘆。

不過,在張放這等見慣後世高樓大廈,或者明清包磚古城牆的人來說,烏壘城,這個大漢設在西域的軍事、經濟、政治中心,防禦不過如此,賣相更不怎麼樣。

遠遠看去,城牆低矮,不過五、六米,底層爲石基,露出表面部分俱爲夯土壘成。牆面在戈壁草原的烈風曝陽長年磨蝕下,已多處斑駁開裂。城牆上插着各色旗幡,旗下立着頭戴赤幘,身着短襦,外罩短皮甲,下着合檔褲,腳穿皮靴,手持戈韓的大漢衛士。

長風吹拂,秋草離離,遠山如線,雲捲雲舒。

古城、戍卒、遠山、古道,匯成一幅令人心馳神往的畫面。

隨着古城正東大門轟然開啓,一隊騎兵飛馳而出,迎向陳湯、張放一行。騎隊最後,是四名持金鼓幡旗的儀仗郎,旄旗正中是一個大大的“甘”字。最後出現的,是一個騎着烏錐馬,甲冑齊整,佩刀挾弓,裝束嚴整的壯碩將領。

騎隊漸近,忽分左右,一字排開,解刀按馬,齊齊頓首。這是一種軍中禮儀,迎接貴賓時用。

陳湯指笑道:“那便是西域都護甘君況。湯與君況相交十餘年,彼此早用不上這等虛禮,這定是爲迎接公子所做的準備。”

這時一個洪亮聲音傳來:“哪位是張公子,都護甘延壽有禮了。”

但見來者頭戴平上幘,身着禪衣,下穿單袴,外罩長方形鐵片串綴的連體札甲。比較醒目的是,在鎧甲的右披膊處,斜披着一條類似披肩的赤帛飾物,末端呈燕尾狀,跟現代的綬帶很像。在這條綬帶上,繡着三排赤色繩結,呈倒三角形,細數有六個。

張放這一路西行,向陳湯請教了許多方方面面問題,漢代軍制也是其一。認得這綬帶稱之爲“幡”,是漢代軍官專屬識別標誌。而繩結則相當於軍階,六個赤色繩結,爲都尉一級,一目瞭然,便於指揮作戰。

雖說人靠衣衫馬靠鞍,但張放一眼看去,便覺此人一定配得上這身華麗鎧甲。但見此人豹額環目,獅鼻闊口,頷下虯鬚根根似針,脖子幾乎跟臉一樣粗,胸膛厚實得將胸甲高高頂起,握着繮繩的拳頭,令張放想起那句臺詞“你見過沙煲大的拳頭沒有?”

這,就是西域都護、騎都尉甘延壽?簡直就是一個小張飛嘛。

陳湯先前是怎麼介紹來着?“君況乃北地鬱郅人,少以良家子善騎射爲羽林郎。軍中演武,投石拔距絕於等倫,嘗超逾羽林亭樓……”既力可舉鼎,又身輕如燕,十足的軍中高手啊。

更難得的是,這個高手並不是那種一根筋的軍人,而是相當活絡,這一點,從他大張旗鼓迎接張放就可以看出來。常年駐守邊關的邊將如郭習之流,或許對富平侯這個概念還有點模糊,而身爲皇宮禁軍高級軍官的甘延壽又怎會不知富平侯的權勢?

西域最高軍政長官對自己的態度居然是這麼低姿態?張放眯眼笑了,有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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