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叫段劍鋒的傢伙眼角一擡,掃視了面前的阿勇一眼,臉上不由怵了一下,顯然沒想到真會遇到他,但仍強裝鎮靜,哼道:“嘿,想不到蒙老闆也會來自己的地方消遣”。
阿勇冷冷道:“那依你說,我該去那消遣,我也很想去望月城呀,可惜聽說已經關門了”。
這話一出,我心中一跳。暗想該怎麼面對這局面。阿勇居然一眼就看出這些人是錢凱的手下。
段劍鋒並未注意到我,臉上暴怒,哼哼道:“兄弟們這是給蒙老闆捧場來了,怎麼招呼的如此之差,要個酒水拖拖拉拉半天也上不了不說,連個小姐也居然來老子們面前裝逼”。
阿勇冷笑,望了那戰慄下止的女服務生一眼,說:“她只是普通的工作人員,大家都是些爺們,何必跟一女孩子過不去,不怕丟了你們錢總的面子”!
段劍鋒回頭望了望其它幾個黑衣青年,嘿嘿笑着說:“兄弟們,聽見沒有,有人發火了,砸咱們的場子就行,兄弟們玩玩他的女人他就裝憐惜,難怪身邊這麼多美女,咱不分兄弟們幾個玩玩呀”!說着臉光淫邪地望着離他最近的JOJO胸貪婪地看着。
我心中一嘆,心想這幾個傢伙也太不知死活了,在人家的地頭上居然也敢這麼挑釁。這話一出,阿勇要是不給他們點厲害嚐嚐,怎麼在江宜欣她們面前立足。
果然阿勇眼中寒芒一閃,顯然是心中已經騰起怒火,我站在他背後,只見他右手忽然攥緊。如果不是有江宜欣她們這些人在旁邊,以阿勇的性格,不立馬動手,打斷對方的雙腿纔怪了。
阿勇終於忍住沒動火,倒是阿勇的幾個手下火了,一個壯實的阿勇手下嚯地衝了上去,怒視着段劍鋒,冷聲道:“你小子說話小心點,別他媽以爲這是你能來鬧的地方”!
段劍鋒顯然是來鬧事的這幾個人中比較有威望的一個,臉上也沉得住氣,冷冷說:“怎麼着,仗着人多是不,就你們能來撓我們的場,我們就不能來?何況咱們是給蒙老闆捧場來的,他都沒說話,你算老幾”。
阿勇那手下臉上一惡,忽地出手,一下抓住了段劍鋒的衣領,獰牙說:“就憑你,還用得着勇哥招呼你”?
段劍鋒神色一變,顯然是沒想到對方下手如此之快,這一下被對方抓住了衣領,不由有幾份尷尬,冷笑着說:“蒙老闆,這就是你的待客之道嗎”?
阿勇顯然心中已有計劃,不想驚擾到江宜欣等朋友,手一揮,對那抓住對方衣領的手下說道:“小野,你放開他”,說着轉過頭來對着我們笑了笑,說:“沒事,咱們進去接着唱歌”,說着手下用力,把緊貼在他身邊的JOJO給首先推了回去。
JOJO一臉迷醉,奇怪地說:“怎麼,不打了”?
阿勇給了我一個眼色,我心上明白,同時也怕那段劍鋒認出我來,趕緊轉過身去,低聲推了江宜欣的腰一下,說進去吧,沒什麼好看的。
江宜欣似乎沒想到我會觸她的腰,臉上竟然有些奇怪的神情泛起,對着我淺淺一笑,拉着方怡寧走回我們那間包房內。方怡寧早怕得不得了,趕緊一拉她的手,走了進去。
一直站在門口觀望的徐優妮輕輕拉了拉我的手,低聲說:“好象是小段他們”。我點了點頭,給了她一個眼色,示意她我知道,叫她趕緊迴避。徐優妮自然知道我的意思,趕緊低下頭走了進去。我心下慶幸,暗想幸好這走廊裡燈光有些昏暗,段劍鋒他們又專注於阿勇,沒有注意到,否則真是很難設想。
然而段劍鋒他們還以爲阿勇怕了他們,哈哈大笑,說:“去,我當什麼龍潭虎穴,也不知道阿彪他們怎麼混的,居然會被人砸場子,真他媽犯賤,就不會學咱們反砸過來”。
我心下一怔,忽然明白了一件事。錢凱的手下也並非是團結相處的,現在來鬧場的段劍鋒等人,顯然和守望月城的阿彪等不是一夥,而且今天的事也絕對不是錢凱所指使的。只是這幾個傢伙自的個人行爲,以爲可以來這鬧一場回去笑話那些丟臉的同伴。
段劍鋒旁邊的一個年輕人更是狂妄,見阿勇主動迴避他們,不由嘿嘿嘲笑,說:“我總聽人說什麼鳳凰臺一鳳一凰,鳳倚天姿,凰推阿勇,說得這麼跩,還真以爲是什麼了不得的人物,原來不過如此,哈哈”。其它幾個人也是跟着附合叫囂。
我輕輕搖了搖頭,暗想得了便宜就趕緊撤了吧,再這麼搞下去,聖賢也出火的。
正要走進房門的阿勇忽然止住了腳步,慢慢地轉過頭去,望着段劍鋒嘿地一笑,說:“如果你們真是存心來玩的,很好,今天我心情好,儘管喝,算我的帳”。段劍鋒一怔,不知道阿勇要打什麼主意。
阿勇在他們身上掃視了一眼,臉上閃過不屑的神情,冷笑着說:“回去跟錢凱說一聲,我的人在北豪發生的事,我知道不關他事,我不想再和他做這些無謂的爭鬥。還有,你們望月城被騷擾的事我也聽說了,雖然不是我的主意,但畢竟是我手下去做的,我已經吩咐過他們停止了,當然,錢凱如果有什麼不滿意儘管來找我,我很樂意奉陪。至於你們,哼……”!顯然沒當這些小角色是一回事。
我心中唷了一聲,莫非望月城被騷擾,確實不是阿勇的主意而只是他手下人的自發行爲嗎?想來也確實可能,就像今天來鬧事的段劍鋒等人一樣,誰都知道阿勇和錢凱正是對立的時候,兩人的手下衆多,誰都想出位,所以看來都是未經許可就互相來鬧事,以搏阿勇和錢凱的歡心。但是阿勇居然說不想和錢凱再做無謂的爭鬥這倒真是出乎我的意料,以阿勇這種好勇鬥狠的性格居然會說這種話實在有點難以想像。難道真只爲今天有其它朋友在場而故意說的?
段劍鋒被他如此輕視,嘿地輕搖頭,輕蔑地一笑,說:“說得好動聽,砸了我們的場子這麼隨便就說算了”,其它幾個也跟着轟笑。
阿勇忽然眼光暴閃,嘿嘿陰笑,說:“砸了就砸了,怎麼着,不爽嗎”?
段劍鋒顯然也是個好鬥的角色,見阿勇這樣說,不由嘴角一獰,冷笑:“既然是你開了金口,那我們天天來這耍”!
阿勇終於忍不住了,呼地長呼了一口氣,冷冷地對着段劍鋒說:“我的忍耐很有限度,你不要再嗆我”!
段劍鋒顯然真以爲阿勇怕了他,哈哈大笑,說:“就嗆你怎麼着”!
我心中一嘆息,看來今天事真沒法如此了結了,自己最終要被逼上前臺。
阿勇顯然終於是怒火難抑,呯地一聲,把包間門關上。拳頭已經攥緊,一字一句地對着段劍鋒說道:“我只說一次,你聽好!如果你他媽在十秒鐘內不給我消失,我就打斷你的腿,還有,你告訴錢凱,他場子我砸了就砸了,他不爽我可以隨時再接着砸”!
這話才一出,阿勇的幾個手下已經身子一挺,立在了他兩側。而且樓臺傳來一串腳步聲響,不知從何處已經鑽出了十多個阿勇的手下,堵住了樓道。
我心中長嘆一聲,心知與阿勇的決鬥始終是不可避免。
段劍鋒被阿勇的氣勢給一壓,又見對方忽然涌出這麼多人來,顯然也有點內心發毛。但話已經被說的太滿,一時下不了臺,只得咬牙道:“怎麼,仗着人多呀”。
阿勇冷笑着搖了搖頭,說:“不錯,就是人多,怎麼着,五……”!
四!已經開始倒數,顯然並不是說笑,只要十秒一到,就要動手。
段劍鋒臉色一白,似乎沒料到阿勇不知何時已經招來了這麼多手下,又被對方氣勢所壓,不由退了一步。
三!阿勇冷笑。
“好,算你狠”!段劍鋒好似終抵不住阿勇的氣勢,臉上露出些膽怯的神情,慢慢退後了一步。
我呼地鬆了口氣,揪了半天的心也忽然一放,說實在的,我真不想這麼快就和阿勇作對。
然而我還是低估了段劍鋒。這人敢帶着三四人就衝來搗亂,早就做好了打殺的心理準備。只見他作勢退後一步裝出妥協狀,但右手忽然一縮,藏在袖中的短刀已經滑至手中。
我正站在阿勇的身後側,段劍鋒的右手才一抖,我已經覺查到不妙,不由脫口而出:小心!
暈暗的燈光下,寒光暴閃,段劍鋒已經一刀向阿勇疾刺過來。
阿勇雖然自大,但並不是廢材,只見段劍鋒一刀刺來,身子猛的一閃。堪好避過這一刀,臉上已經變色。飛起一腳,作勢就要猛踢過去。然而段劍鋒手一翻,並不閃躲這一踢。第二刀已經橫劃了過來。這人動作矯健,下手非常之狠。
阿勇臉上變色,然而身子重心已經傾斜,眼見段劍鋒橫手一刀划來,臉上不由大驚,腳下不由加力,踢向段劍鋒的一腳已經立馬改變方向,在牆壁上一個反彈,身子一個繞空,竟然在空中迴旋了一圈。
那一刀唰地一聲,撕破了阿勇中空的褲角。
也是阿勇驍勇,竟然在這有些狹窄的過道里施展出如此驚眩的空中迴旋武姿,換了普通人或者一般的習武者,如果準備不足,早就皮開肉濺。
然而說來慢,動時快,阿勇纔剛剛站定,然而段劍鋒的第三刀已經迎空而至!
由於過道實在是有點狹窄,別說阿勇的那些手下都站在另外兩端,就算站在旁邊也救駕不及,阿勇沒想到對方是如此搏命的姿勢,然而已經緊貼住牆壁,退無可退。面上不由一陣驚懼。
去死!段劍鋒大呼一聲,身子前衝,刀尖寒芒直吐,已然如冷風而至。
也不知道爲什麼,我眼見阿勇有難,忽然下意識地覺得非得救他不可。就在這瞬息之間,我右手猛一用勁,一把拉住阿勇的左臂,硬生生把阿勇朝我這邊拽了過來。
叮的一聲金鳴,段劍鋒那奪命一刀一下刺空,一下深深刺入牆體中,牆灰直濺。段劍鋒臉色一變,欲撥出刀來,但那刀刺得太深,竟然沒能一下撥出。
阿勇的手下並非無能之輩,眼見這機會,那還不一擁而上,一時間這狹窄的過道中宛若羣狼相嘶,十多個阿勇的手下和段劍鋒幾人狠命幹起來。嚇得遠遠站着的那些服務小姐一陣陣驚呼,四散逃開。各間包房內的人都早知道外面出了事,但誰也不敢打開門看上一看。
始終是人多力量大,而且阿勇的手下個個均是驍勇之輩,不多時已經把負隅頑抗的段劍鋒四人給生撲在地,手腳都被人反扣住。
阿勇退開數步,臉上猶帶着些劫後餘生的呆滯,看着自己人踩住了段劍鋒後,才呼地吐了一口氣,面上回覆了冷冷的神色,看了被四五隻腳硬踩在地上的段劍鋒一眼,哼地搖了搖頭,寒聲說道:“剛纔說的,你還記得嗎”?
段劍鋒掙扎着擡起頭,一臉惡毒地冷冷看了阿勇一眼,不屑地喘息冷笑:“現在落在你手裡,你愛怎麼說怎麼說了”!
阿勇嘴角輕輕一挑,眼神間飄過一絲詭異的邪惡神情。緩緩走到反趴在地上的段劍鋒身邊,淡淡道:“有骨氣,我喜歡”!然後對着那幾個狠壓着段劍鋒的手下說道:“把他給我翻過來”!
那幾個手下似乎知道阿勇要幹什麼,各自用力一擰,把段劍鋒整個人給翻了過來。段劍鋒面朝阿勇,嘿地冷笑,說:“你想幹什麼”?
阿勇面上帶着邪惡的微笑,冷聲道:“我想幹什麼,你還不知道嗎”?
我忽然查覺到阿勇要幹什麼,不由驚呼一聲:“不要”!
然而一切已經遲了。
只見喀嚓一聲,阿勇尖硬無比的皮靴已經狠狠一腳踩在了段劍鋒的右膝蓋上。
啊――
一聲悽慘無比的慘叫聲在走道中傳開。段劍鋒已經在地上劇烈地抽搐。
阿勇沒事人一般輕輕擡高右腳,拿出塊潔白的手帕輕輕擦拭了一下亮潔的鞋面。轉過身向我微笑:“走,咱們接着K歌”。
我的心中一陣寒戰。
這時時候樓道一陣腳步聲響,衝上來幾個戴着巡警來,顯然是接到相關人報警後趕來的。然而阿勇的那些手下根本就沒在意,沒事人一般放開了被狠壓在地的四人,全部站在了阿勇的身後。
我心上嘆了口氣,暗想看來今天想不煩都不行了,正在猶疑要不要避回包房內去讓阿勇自己去面對警察,誰知道阿勇已經面帶微笑,對着當先衝來的一名警察揮手道:“我說水哥,你好大的架子哦,來得這麼晚”。
那被稱爲水哥的警察掃視了被打翻在地的四人,根本無視呻吟中的段劍鋒,只是一臉堆笑,對着阿勇嘿嘿笑道:“你自己能搞定,還用得着我們出手”?其它幾名警察居然也是一臉笑意,一一跟阿勇打招呼,更有人對着阿勇說道:“蒙哥生意不錯哦,難怪有人搗亂”。倒似和阿勇熟絡無比。
我心下一陣恐懼油然而生,只看他們和阿勇稱兄道弟的樣子,阿勇的能力似乎遠遠超出了我的想像。然而最讓我吃驚的卻是,我眼角忽然注意到樓道口有一個警察並未跟上來,一臉不已爲然的樣子。
擡起眼仔細一看,我一下僵住了,那最遠處一臉傲然的警察。
竟然是贏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