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向你求婚

我遲疑,終歸接聽:“爸?”

“淼淼,你出去兩天了,晚上一定要回來吃飯啊。”鄒定邦語氣飛揚,不像對我心懷芥蒂的。

“有什麼事嗎?”

“大事,總之。你千萬回來。”

收回電話,我反覆思量:什麼會讓鄒定邦打消之前對我和白譽京可疑曖昧的怒氣?

心底隱隱浮上猜測,我不多去想,跟司機改口,回鄒家。

司機很熱情,非把我送到鄒家大門,他看了眼富麗的鄒家:“小姐,你家怎麼有錢,怎麼不買車呢?”

我隨口回:“我不能開車。”給了錢,我不再多說,扭身進去。

沈管家迎接的我,眼角眉梢都有喜氣。

因和沈管家基本沒有私交,我憋着沒問。走到客廳,許知曉迎接我時,我才問:“家裡有什麼喜事嗎?”

“白先生來了,大小姐說。今天她演唱會時。白先生求婚了呢。那是全城轟動,你不知道,白先生以前那些人,被他承認是女朋友都少,這次,媒體矚目,白先生求了婚。那個視頻瘋傳,我都有機會看到,二小姐,您沒看嗎?”許知曉喋喋不休,顯然很興奮,“現在白先生和老爺在書房商談,大小姐在閨房忙着裝扮呢。”

這明明是我預料之中的事,可在許知曉細柔的聲音縈繞耳畔時。我突然心鈍痛。

是爲了我的周淵。

還是爲了,我開始不聽話的心?

亦或是,我僅僅是可悲,可悲鄒瑤始終有陽關大道,我卻只有陰溼小路。

“我不是出差嗎,沒機會看。”我側着身子,走過許知曉,“我也上去梳洗一番。”

求婚了啊。

關上門後,我拿出手機,塞上耳機,去看了那個許知曉口中瘋傳的視頻。

置頂的視頻,拍得尤其高清。

鄒瑤演唱會一如從前,走的是溫婉清新風。沒聽她唱多久。白譽京就開始吸引全場注意力。白譽京無數次出現在鏡頭前。這次,依然如前,從容淡定,彷彿主宰這個舞臺。

事實上,他也是的。

準備好了一切,近一萬的觀衆,在他求婚時,都保持震驚。

等他徐徐上臺,送上鮮花與解釋,降下洋洋灑灑的櫻花雨,才掌聲如雷。

攝像頭取了白譽京側影的近景,脣微彎,線條柔和。溫柔,我這才明白,他可以如此溫柔。莫名,左胸口酸酸澀澀的感覺發酵。我關了視頻,把手機扔進包裡。

是啊,白譽京都跟鄒瑤求婚了,鄒定邦還會在意我和白譽京之間捕風捉影的曖昧嗎?在鄒定邦的眼裡,鄒瑤的幸福,絕對比不上他的利益。

冷笑,我翻找內衣,去洗澡。

想到許知曉可能會催我,我淋浴,洗到一半,我突然聽到腳步聲。我渾身警戒,繃緊呼吸,來不及沖洗腰上的泡沫,我扯了浴巾,快速圍上。

我手覆在胸口,心撲通撲通跳着,急着要跳出胸膛似的。

玻璃門緩緩拖動,一格一格,電影慢鏡頭般。露出來的臉,卻是讓人冷嘲不已的白譽京。

我譏諷:“姐夫,你這樣堂而皇之地進我房間,看我洗澡,真不怕姐姐亂想嗎?”表現得尤其賭氣,我索性扯走浴巾,拉上簾子,繼續洗澡。

“我翻陽臺過來的。”聲音近了,他抓開簾子,“我以爲你會哭。”

我自顧自洗澡:“哭什麼?白先生當初就跟我說得清清楚楚,地下情人嘛。您要結婚,我當然要祝福的呀。可不要以後成了妻管嚴,付不起給我的佣金。”

他上前,關了水龍頭,把我按到牆邊。他的手死死扼住我的脖子,我被逼得難受,咳嗽不斷。他不減力道:“你爲什麼總喜歡說刻薄的話?”

我眼中怨念陡增:“那您可以去找會說甜言蜜語的地下情人。”

他的大手依舊掐着我的脖子,力道隨時間增大。

不適感逐漸增強,慢性服刑,比一刀了斷痛苦多了!我憋得臉頰發痛,眼前發白。閉上眼,我咬牙,不說話不反抗,等死----如果真的可以死。

在我殘喘最後一口氣時,他終於鬆手了。推開一步,他冷冷睥睨彎着腰咳出眼淚的我。

“白先生,就算你有通天的本領,消失太久,我姐姐和我父親應該會懷疑吧。地下情人,你想什麼時候看都可以,非要挑這樣敏感的時機幹什麼呢?”

“我喜歡,”他逼近我,再次欺上我的身體,“鋌而走險。”

拉鍊聲,喘息聲,動作聲。

我後背貼着冰冷冷的牆壁,胸前亦是冰冷冷的肉牆。

全都是冷的。

我的世界全都是冷的,曾經我窮徒四壁,但有周淵。現在,我卻只有……冰冷。

“二小姐,您還沒有好嗎?”許知曉隔着玻璃門,竟然進來了。

白譽京根本不急,掐着我的腰撩撥我。

出於報復,我突然朗聲道:“知曉,我需要換個新毛巾了,嗯,你可以幫我找一下然後給我送進來嗎?”

白譽京垂下睫毛,遮住溼濛濛的眸子,有點訝異。

外面動靜很大,白譽京把簾子扯開了。如果許知曉推門進來,絕對可以看到我和他糾纏的姿勢。絕不能在姐夫和小姨子之間出現的姿勢。

“二小姐,藍色格子毛巾可以嗎?”許知曉縹緲的問聲傳來。

看到他眉峰不曾蹙動,出於賭氣,我揚聲回:“是的,你給我送進來吧。”

許知曉的步子越來越清晰,我都不自覺心跳加速。他依然淡定地鎖住我的臉盤,我將耳朵貼在他胸膛,是極其規律的心跳聲,與我的極速迥異。

“扣扣”,許知曉敲了幾下門,“二小姐,我真的進來了?”

我猛地掙開他的臂彎,拉上簾子,走到門前,拉開了小縫:“想想還是算了,我不太好意思。”

許知曉吃吃一笑:“那我去跟老爺說,二小姐還需要幾分鐘。”

我微笑:“嗯。”

拉上門後,我把毛巾擱在胸前,大口喘氣。這場博弈,我輸在沒有準備。是的,現在曝光還太早,太早了。

白譽京從簾子出來時,衣冠已整齊:“不錯,膽子夠大。”

等他走到我面前,我自嘲:“不是始終不如你麼?”

他突然笑了,勾起我的下巴,輕柔印吻:“來日方長。”

再次對他的行爲不解,他卻是很喜歡我這樣的狀態,伸手揉搓我溼漉漉的頭髮。

他出去了,我貼着門,依舊如墜雲霧。

這次飯桌上,除了家裡人和白譽京,另外很多衣冠楚楚的人,一看就是有身份的。看來,這次白譽京和鄒瑤的事,應該要定下來了。或者,是完成什麼目的。上次白紹良怒罵白譽京的案子,鄒定邦是支持白譽京的。而這支持,說雪中送炭都不爲過。至少在這個案子上,是的。

白紹良,我想到他,想到他,我想到我母親,不期然去猜測與我無關的往事。如白譽京所說,白紹良不會因此對我仁慈,我反而要多加提防。

當然,白譽京和鄒定邦是互惠互利。

飯桌上,我寡言寡語,鄒定邦讓我喊叔叔伯伯時,我規規矩矩喊。這次,鄒定邦不僅僅是用外界來訂下鄒瑤和白譽京的事,更是把我介紹給那些人。之前鄒定邦說我是鄒家二小姐,最多就是傳遍了整個鄒宅。

而今……

低頭時,我微微勾起脣角,一場大戲,才慢慢拉開序幕。

鄒瑤當然從頭至尾扮演嬌羞小女人。鄒瑤生日是11月11日,因此訂婚的日子定在虐狗日。

還有一個月呢。

會有什麼風浪,誰清楚呢?

陳琛攬下了爛攤子,郵件風波來得突然,去得兇猛。顧豔怡再如何,跟我幹了一架後,多少對我有點畏懼。至少,當着我面,她不再肆意地飛揚跋扈。

我無所謂,謹守本職,時而擔心莫元闕在海城的動向。我不敢過早聯繫他,怕他不耐煩。不過依我和他兩天處下來,不管他對我是什麼態度,他對唐續雪是真心的。

午休,我趁着大家都去午餐,我婉拒徐再思後,致電william。

william語氣不掩驚訝:“淼淼,什麼事?”

因爲他說過,直到他折騰出點什麼事,我和他還是不聯繫爲好。

我緩慢而輕柔:“william,我想見你。突然地,想見你。”我說得十分小心翼翼,怕他動怒。

沉默,死寂。

約摸一分鐘後,william纔出聲:“淼淼,我現在在英國。”

“視頻?”我像是十分不甘心。

“淼淼,別鬧了。”william沉聲道,“任何可能暴露的行爲,都不要做,知道嗎?”

我低垂眉目,幾分喪氣:“william,對不起。”

william大概覺得自己過於嚴厲,竟然緩了聲安慰我:“過幾天,就能見到了。”

“好。”

收回電話,我拿出準備好的小麪包,拆了一個用以果腹。

風平浪靜的一天,我不拖時間,而是趕着下班。如此一來,打的容易,但堵車。榮城的上下班高峰期,堵個半個小時不是事。

“小姐,你別急,這狗日的交通,不是一天兩天堵了。”司機口音有點重,說髒話頗有喜感。

我付錢給司機:“師傅,給你錢,我先下車了。”

沒等他說話,我就開車下車,很快下車,拎進開了個車門。意外沒有阻礙,我坐穩後,對回頭看我的司機說:“能麻煩你送我去監獄嗎?”

是個中年大姐,看着凶煞,開口聲音竟軟糯:“妹子,我不是出租車。”

我扣住車門,不願意下車,神情緊張:“我,有人在追趕我,不讓我去看我丈夫。可你知道,我丈夫蒙冤入獄,他就是我的全部。無論如何,我都要去看他。我特意在堵車時換輛車,就是讓他們追蹤不到。求求你了大姐,我可以給你雙倍,不,隨便幾倍的錢。”

大姐看了我很久,眼睛微微右移,似乎在思考我說的真僞。許久,她道:“沒關係,你付我油錢就可以了。”

我聯繫william,就想知道,他會不會想上次一樣,打暈我阻止我去看周淵。會不會像上次一樣,找個遲西戎鞭笞我演場戲。

回榮城之前,william說爲了我更好地投入演戲,不能看周淵,避免與往事牽扯避免被往事影響。我都覺得是對的,哪怕我再想念,我都不希望骯髒的自己去見周淵。

如果不是上次臨時起意卻被如此阻止,我不會覺得不對勁的。

william有時候太過極端,我其他可以不介意,但事關周淵,我就會介意。

大姐沒多久就開車了,車技很好,我不過閉目小憩了會,監獄就到了。我頓時感慨萬分,卻又怕william的人識破我的小詭計追上我再次阻攔我,因此我加快步子往前跑。

“警察同志,我想要探視周淵。”我找的獄警金峰,是五年前那個。

他低垂着頭,翻着本子:“你和他的關係?”

“我是他有婚約的妻子。”

“哦,可以探視。”獄警擡眼,劃過驚訝,“怎麼,你這麼漂亮,在監獄之外,找不到下家?”

我繃着臉色,嚴肅道:“我和我的丈夫是真愛。”

感知到我不高興,他不再多說,扭頭忙碌。

我坐在椅子上,等得十分緊張,夏末秋初,還是手心滲汗的時節啊。

“你確定,你要見周淵?”金峰出來時,十分疑惑地問我,“你是不是很久沒看望他?”

抓緊椅面,我心噔地下墜:“求您,別告訴我發生了什麼。”

金峰走到我面前,俯視我的眼裡,充滿了憐憫。他寬厚的手擱在我肩膀上,輕輕撫着:“周小姐,周淵死了,去年的十一月。”

遭了晴天霹靂,我後腦勺重重地撞着牆:“警察同志,您在騙我對吧。”

可我耳邊揮之不去的魔音就是:周淼淼,你看,周淵死了;周淵死了……你連最後一面,都沒有見到!

這世界上最愛你的周淵,死了!

後腦勺傳來鈍痛,我卻毫無感覺。眼前白茫茫一片,是眼淚嗎?還是周淵去的天堂呢?

所以,william才千方百計不讓我回來吧?

william,這次,我有點恨你了。

“周小姐,請節哀,千萬別傷害自己。”金峰焦急的話把我拉回現實,他的手掌心貼在我後腦勺,不讓我再狠命往牆上撞。

我仰臉問:“警察同志,他有留什麼遺物嗎?我叫周淼淼,他有什麼話或者什麼東西留給周淼淼嗎?”眼淚刷刷淌過我的臉。

我突然想起,在他死之前,我都是死了啊。

他怎麼會給已死的人,留什麼遺物呢。

可我不甘心啊!

爲什麼!

把我的周淵關進監獄還不夠,還要奪走他的生命嗎?

金峰爲難:“去年的事,我不太記得了。不過我肯定,他死的時候,不是我值班。不然我也不會還以爲,他還活着。”

我抓住他的手,再次崩潰而哭:“求求你了……求求你了……”

大力抽出手,金峰道:“好好好,周小姐,你先冷靜下來。我去聯繫我的同事,我幫你問。”

他的手一離開我的後腦勺,我再次猛地撞上牆。

咚一聲,傳至耳膜,我渾身都痛了。

金峰嚇了一跳,回頭看我:“周小姐,你要是再傷害自己,我不會幫你問的。”

被金峰一威脅,我不敢在撞頭,雙手互掐,呼吸困難。

周淵,你爲什麼離我而去……

周淵,我是不是錯了?是不是,我從一開始就不該報仇,就該待在你身邊,守到你出來?可你知道啊,我當時,怎麼活下去,全世界都把我當作毒瘤……我根本活不下去啊……

周淵。

周淵哥哥,出來,告訴我,你沒死,好不好?

仰頭倚在椅背上,我不知道倒流出多少淚。

周淵都死了,我還要復什麼仇,我滿身的骯髒,還要掙扎點什麼?

一瞬之間,我想到了死。

“媽咪”,我耳邊響起了小新軟軟糯糯的聲音。

爲什麼,要如此折磨我?

痛不欲生,比之當年,有過之而不及。

“周小姐,真的有遺物。在我同事那裡,我跟他說了之後,他說他立馬趕過來。”金峰走到我面前,告訴我這不算差的消息。

我不忘表達謝意:“謝謝你,警察同志。”

金峰約摸嘆了許久的氣,他把紙巾盒遞到我面前:“周小姐,你別過哀。他的死既然已成事實,你只能接受……”

“嗯。”帶着濃濃的鼻音,我應道。

金峰坐在我旁邊,強要把紙巾給我。

我沒辦法,扯過紙巾,結果眼淚越擦越多,還真是一句抽刀斷水水更流。

金峰醞釀,終開口:“周小姐,看你的反應,對周淵肯定是用情至深的,爲什麼隔了這麼久纔看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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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我想解釋,卻顫抖着全是哭音。

“對不起,我不該問的。”金峰說完,起身,給我倒了杯熱水,“周小姐,歸根究底,還是節哀。”

我握着滾燙的紙杯,發怔。

時間滴答滴答,看望的人來來往往,我來了,卻再也見不到周淵了。

不知多久,金峰喊我:“周小姐,我同事來了。”

我猛地起身,看了眼兩鬢斑白的獄警,他走到我面前:“你是周淼淼?”

“我是。”我已是木然。

他把一個小木盒給我:“周淵把這東西給我的時候,我以爲一輩子都送不出去。你沒有死,我替周淵高興。”

緊緊攥住木盒,我問:“警察同志,他……周淵……是怎麼死的?”

他露出沉痛的表情:“自殺。這孩子太苦了,我知道他是個好孩子。”

“謝謝您對他的照顧。”土坑聖圾。

拿到我要的東西,我不想繼續在人前崩潰,我說了謝謝後,落荒而逃。

跑到無人之境,我坐在路邊的長木椅上,顫抖着雙手,打開了木盒。裡面是紅色的方正錦盒。我哭着打開,是對鑽戒。我死都不會忘記的婚戒,我和周淵的婚戒。當年的婚禮一片混亂,我醒來後,直接陷入了昏迷中。之後接連的噩夢,讓我無暇顧及婚戒的去處……

還有棕色的信封。上面印着他遒勁有力的字跡:吾愛淼淼親啓。

啪嗒,我的眼淚打溼了信封。

我趕快拂走信封上的水漬,捨不得他最後的遺物受害,我仰着頭,擡着手把信紙展開在上方。

吾愛淼淼:

四年前他們說你死了,我不信。

現在,你依然無蹤跡,可我相信,你還活着。

淼,我就是帶着這樣的信念活下來的。我在監獄表現很好,有望減刑。我想出來,我想完成我們未完成的婚禮,我想給你給那個無辜的孩子一個家。

可,淼淼,我不能再活下去了。

我沒有機會活下去了。

婚戒是眷思從婚禮現場找到的,她給了我,我留給你。

淼淼,如果你看到這封信,拿到婚戒。

我求求你,好好活下去,不要去恨,好好活下去。嫁個好人,帶着我的心願,好好活下去。如果有機會,我也希望你可以照顧我唯一的妹妹眷思。她還小,卻永遠地失去了我……

淼,你知道我有多愛你啊,我想一直當你世界的陽光。

可我,要先走一步了。

百年之後,你一定要和我重逢。

周淵寫於牢獄

信的內容很簡短,筆跡到後來,變得匆忙。字跡是有被暈開的,他一定也哭了。

周淵肯定是捨不得我的!

把信和戒指重新放回木盒,我抱着木盒,再次嚎啕大哭。

不知道哭了多久,我站起,有如木偶,漫無目的地走在黃昏裡。

我走着走着,竟到了當年我和周淵結婚的地方。

那裡彩燈遍佈,衣香鬢影,竟正在結婚。

我眼淚一遍一遍刷着我的臉,眼前不是我不認識的新婚夫妻,而是當年的我和周淵。我走上臺時,那對新人詫異地回頭看我。新娘走到我面前:“你怎麼了?爲什麼我們結婚,你哭得這麼難受?”

她話裡有不太好的意味,就像在害怕我是新郎的舊情人。

才意識到失態,我抹了抹眼淚,擠出笑容:“祝你們新婚快樂。”

新娘反而愈發不善:“我們一定會幸福的。”

自知說多錯多,我索性扭頭跑走。

周淵……你走了,我真的不知道,該怎麼辦。

我渾渾噩噩走在街頭,走人行道時,手機突然響了。我不想接聽的,鬼使神差,我拿起手機。

“周淼淼,來城樓酒店。”白譽京無波無瀾,命令我。

若擱平常,我什麼都不會問,只會拼命趕過去。

而現在,我忽然笑如銀鈴:“白先生,你去找的別的情人吧。”

我的異常太明顯,他疑惑:“周淼淼?”

此時此刻,綠燈閃了幾下,變成紅燈。

我彎了九十度,望着向我駛來的汽車,對他說:“白譽京,見你的鬼去吧!”

俄而,是刺耳的剎車聲。

是白譽京難聽緊張的呼喚聲:“周淼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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