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璇下手很重,徐儼儼白嫩的臉上瞬間印上明顯的指痕。
徐儼儼嚇壞了,捂住臉,瑟瑟發抖。她睜着淚眼,無辜地望着陳璇和我,顫抖出聲:“陳小姐,您怎麼會辭了淼淼呢?淼淼她這麼合你心意。”
事已至此,徐儼儼第一反應還是爲我說話,我突然心被擊打了一下。不該有的愧疚涌上我心頭,我把徐儼儼拉到身後,和陳璇對視:“陳小姐,我真的沒用背叛您的意思。我拿您的錢,自然要爲您辦事。如果我想走,何必在這裡自取其辱?”
陳璇沒什麼耐心聽我說,一直在甩打徐儼儼的手----陳璇細皮嫩肉的,想必打痛了自己的手。等我說完,陳璇依然沒有看我,而是瞪我身後的徐儼儼:“你還不滾進來?”
徐儼儼怯怯的,嘴脣輕顫,合不上似的。我於心不忍,回身按住她的手腕:“儼儼,我沒事,去吧,真的對不起。”我道歉時,目光掃在她愈發紅腫的臉頰。
搖搖頭,徐儼儼吸了吸鼻子:“淼淼,沒關係,你可以告訴我發生了什麼嘛,我可以幫你的……”
“徐儼儼,給你三秒鐘,馬上滾到我的面前!”陳璇尖銳跋扈的聲音壓倒性地截斷了徐儼儼。
我握住徐儼儼的手腕,柔聲道:“儼儼,你先去忙,我等你下班了找你。”
徐儼儼聽我的,抹了把淚,小跑到陳璇那邊。
我順勢旋身,看了眼現場情況。
陳璇走到一個穿工作服的中年男人面前,頤指氣使:“你就是這麼負責治安的?這種擾亂現場氛圍的狗你都放進來?”陳璇的手指,再次對準我。
陳璇是脾氣大,如此肆無忌憚也很少----這次她對我動怒絕非演出來的。
趕在工作人員“請”走我之前,我提前離場。我來現場之前,是抱着陳璇動怒後還會念及我往日的用處消氣,現在我離開,意識到我必須花更大的力氣。
白譽京啊白譽京,輕飄飄吻了我後就消失了,卻留給我這麼大一個爛攤子。
突然不用圍着陳璇轉了,我走在馬路邊,時不時仰頭望着藍得遼闊的天,感覺心裡空落落的。
正發愣,手機響了,我接聽:“小周,你快來公司把你的東西拿走吧。陳小姐說了,她回來看到任何你的影子,就和我們解除合約關係。”經紀公司一般都是壓制着藝人的,可某個藝人影響力舉足輕重,倚仗的後臺又足夠硬,那就是另當別論了。
陳璇剛纔演了這麼一出,現在追加一齣戲,我已經不驚訝了。我清了清嗓子:“好。”
我入職的時間不長,除了徐儼儼,連說得上話的同事都沒有。因此我到公司,收拾完東西,抱着紙盒子走出去,整個過程,沒人上前和我多說句話。
生怕我的黴運會攤上他們。
我也不多看他們,挺直腰板,不疾不徐邁着步子。
屋漏偏逢連夜雨。
我等的電梯緩緩打開時,迎面走出來的,正是跟蹤我的鄒瑤。公衆場合,我不想被任何人知道我是鄒家的私生女,因而我垂了垂眼,和她擦肩而過。
她眼睛很冷,也不看我。
我抱着東西不方便,移了移紙盒子才伸手去按鍵。縮回手,我發怔,看着電梯慢慢合上。
在僅剩一釐米空隙時,一隻手忽然不要命地深入夾縫。我不用想都知道是鄒瑤,怕她的手被擠斷,趕緊按了“打開”的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