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地休息!”我大喊着。
所有人都在臨勐城跑了快一天,必須要休息一下,因爲我是準備夜間也要繼續搜索。
我父親那一把年紀,身體自從受傷之後其實已經大不如前,我擔心他在軍統站關押太久會受不了。
阿妮把槍放在地上,用手扇着風,說道:“假洋鬼子,有水嗎?”
譚衛民立刻趕過去,把水壺遞過去,說道:“阿妮,水。”
阿妮心安理得得接受着這樣照顧,喝了一口水愣了一下,說道:“甜的?”
譚衛民難得的臉上帶着近乎諂媚的笑意,說道:“這是我特意從家裡給你帶回來的冰糖梨汁,怎麼樣,好喝吧?”
阿妮連連點頭,又喝了幾大口,說道:“好喝好喝,比蜜水還甜。”
譚衛民笑道:“好喝你就多喝,下次我再給你帶,還有好多不同的味道。”
阿妮眼珠一轉,說道:“假洋鬼子,你這是無事獻殷勤,是不是有什麼事求我?”
譚衛民說道:“哪有什麼事求你……不過,阿妮,我的短點一直打的不好,你能不能有時間教教我練一練短點射擊。”
所謂短點,在機槍術語中就是單發的意思,譚衛民也算找對人,阿妮的槍法不說是全軍第一,在新200團絕對是第一神槍手。
阿妮說道:“好啊,那得看你表現如何!”
譚衛民驚喜的說道:“怎麼算表現?”
阿妮有意爲難他,說道:“嗯,表現不說你給我帶些甜水就能糊弄過關……就比如今天,你能找到這個日奸,就算你表現合格!”
譚衛民上來了倔脾氣,說道:“阿妮,你說話算話?只要我找到這個日本奸細,你就幫我打好短點?”
阿妮喝光了最後一口冰糖梨汁水,說道:“當然,我阿妮什麼時候說話不算過!把你教會爲止!”
譚衛民拿起槍,說道:“我這就去把這個日奸找出來!我就不信,小小的臨勐城,他能藏到老鼠洞裡去!”
我本想喊住譚衛民,但是又一想算了,只不過是一個赤手空拳的日本人,就算抓不到他,也不至於有什麼危險。
可是我很快就發現我錯了,譚衛民剛走沒幾分鐘,砰!的傳來一聲槍響。阿妮第一個衝出去,我追出來問道:“怎麼回事?”
阿妮頭也不回的說道:“不知道,不過開槍的是假洋鬼子!”
我說道:“你怎麼知道?”
阿妮大喊着說道:“直覺!”
說話間阿妮已經給我拉在身後,跑向響槍的地方。
好吧,我信阿妮的直覺。而且開槍的方向,也正是譚衛民剛剛去的方向。
阿妮衝在最前面,我緊隨其後,身後是烏泱泱一羣丘八。
也就是在百米之外的牆根下,譚衛民痛苦的蜷縮在地上,手裡緊握着的步槍還冒着射擊後的青煙。
Wωω☢ Tтká n☢ C○
“怎麼了?負傷了?”阿妮把譚衛民翻過來調過去也沒看見傷口。
譚衛民皺着眉的說道:“被打了一拳,這小日本的拳頭真是硬……”
我問道:“他往那跑了?”
譚衛民往前一指,說道:“就在那面。”
我忽然明白一件事,我們這麼大張旗鼓的搜查小野,這個傢伙其實一直就跟在我們身後!我們走到哪,他就跟到哪,他是深諳最危險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道理。
但是小野也算是聰明反被聰明誤,他沒想到忽然有人脫離了搜索的隊伍,向後面搜過來。這一帶人煙稀少,他跟在我們身後,自然會讓譚衛民起疑,驚慌之下,他這纔出手襲擊譚衛民奪路而逃。
我大聲吩咐着說道:“把這片圍起來!這麼短的時間,他跑不出多遠!”
丘八們很快就封鎖了附近各個出口。
譚衛民這會兒已經緩過勁來,支撐着站起來,說道:“思虎,這傢伙手上有兩下子,讓弟兄們小心點!”
我也知道,既然小野是什麼道場的館主,身手一定強於常人。就衝他能徒手倒拿着槍的譚衛民,也說明他的手段十分了得。
“弟兄們,發現目標,不要給他近身的機會!立刻開槍!”我讓所有人三五人一組,不要落單,避免再重蹈譚衛民的覆轍。
搜索區域的確定,很快就見到效果,附近不斷的有槍聲傳來,砰!砰!砰!砰!
“他在前面!”
“跳進院子了!”
“狗日的,比兔子跑的還快!”
“他奶奶的……”
槍聲中不斷傳來丘八們呼喝聲,不斷的有丘八和小野近距離遭遇被撂倒在地,痛苦的呻吟着。好在小野這時候也成了驚弓之鳥,幹倒一個就立刻逃竄。這樣一來,雖然有五六個丘八被他擊倒,最重的傷也就是骨折,都沒有什麼生命危險。
我心裡很高興,這樣短兵相接時候越多,越說明可供小野逃跑的空間越來越小,他現在是一頭猶斗的困獸!
阿妮爬上一棟房屋的頂上,居高臨下尋找着目標出現,剩餘的丘八像圍獵一樣,把包圍圈子越縮越小。
我看着天色即將進入黑夜,心想着不能再這麼拖下去,一旦天色完全黑下來,對逃亡的一方來說是最有利。
“阿妮!”我指着前面又指了指自己,伏在房頂上的阿妮點點頭,她知道我是讓掩護的意思。
我回身叫道:“王四寶!馬順!跟我上!”
我舉着毛瑟槍走在前面,馬順王四寶一左一右在我的兩側,慢慢向小野可能藏匿的地點摸過去。
“等等我……”譚衛民捂着肚子,一瘸一拐的也跟上來。
“譚排長,還沒吃夠小鬼子的拳頭?”馬順調侃着譚衛民。
“我就是要還回去這一拳!”譚衛民咬牙切齒的說道,他拿着槍被小野打倒,心裡窩着一肚子的火,這是很丟人的事。
其餘的丘八也在四面八方向中心區域擠壓式搜索過來。
“我聽說鬼子有一種什麼忍術,能把自己藏起來,就在你眼皮底下,你也看不見。這傢伙是不是也會這個忍術?”王四寶端着槍一邊四下搜索着,一邊說道。
我呵斥着他,說道:“別給我惑亂軍心!哪來的什麼忍術!都是日本人在自吹自擂!忍術說穿了就是擅長隱蔽逃跑僞裝!弄個古怪的名義故弄玄虛而已!”
馬順說道:“就是,營長說的對。小鬼子要是有那麼神,還打個屁仗!直接忍忍忍把我們都一刀一個,豈不是簡單的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