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夜修給申屠淳衣安置了一套別墅,在距離伯爵酒店不遠的一個小區,車程也就三十分鐘,此刻蘭博以驚人速度飛馳,駕駛座上只靳夜修一個人,至於陸青檸和白嵩,靳夜修已經讓他們回酒店去了。
蘭博入了小區,駕駛到申屠淳衣的那一套別墅前時,車速平緩下來車子也跟着停了下來。從擋風玻璃裡面,靳夜修看到桑子一身黑衣環抱着雙臂矗立在門口,看到他的車時,桑子便疾步過來走到車門前,替他拉開車門,操心地問:
“先生你來了,你今天不是和太太領證了嗎?怎麼來得這麼快?”
對上桑子操心期待的表情,靳夜修冷峻的面色上卻是沒有什麼表情,他也沒有回答桑子的問題,他微皺着眉問道:“淳衣怎麼樣了,怎麼不送她去醫院?”想來靳夜修也是猜到了幾分,淳衣在受傷時候不去醫院而是給自己打電話,顯然是傲嬌。
桑子和靳夜修並肩齊行,她一臉鬱悶:“申屠淳衣架子大得很,不肯讓我陪她去醫院。非要等你過來,我也是醉了,先生你說她什麼時候摔跤不好,非得趕在你領證的時候摔跤啊,真感覺像是故意的啊?”
樓下桑子和靳夜修的身影漸漸消失在自己的視線中,扶着圍欄的申屠淳衣,脣邊露出了一抹得逞的笑容。他既能這麼快來到別墅,那領證的可能性就是微乎其微了咯?
今天她上洗手間的時候,無意間聽到桑子和一個叫白嵩的人打電話,她這才知道,阿修要跟陸青檸領證,好不容易有了一個千載難逢靠近阿修的機會,卻被告知,他要領證跟別的女人結婚了。申屠淳衣怎能忍呢?喜歡一個人到不惜在自己臉上動刀子,削骨,植皮,再深刻的痛苦都忍了。又豈能眼睜睜地看着他去領證而什麼都不做呢,所以申屠淳衣掐好時間點,在民政局開門的那一瞬間,她成功地給靳夜修打了電話,並且告訴他自己的臉出事了。
在靳夜修和桑子上樓的過程中,申屠淳衣已是坐在梳妝檯前,頭破血流的樣子還真是觸目驚心,血跡乾涸了,但是額頭上被撞出一個血窟窿,血肉都深陷了進去。
聽着動靜,申屠淳衣是跑到牀上,側躺着開始痛苦地哭泣起來。
桑子推開房間門,靳夜凌厲的黑眸一眼便掃到側臥在牀上的申屠淳衣,邁着沉穩的步伐而去,他站定在牀前,看着着呻吟哭泣的申屠淳衣,朝着她伸出手:“起來,我送你去醫院。”不管是故意還是人爲,申屠淳衣都足夠矯情。
靳夜修必須對申屠淳衣好,即使是僞裝的關心,要做起來,給一些人看。
申屠淳衣喜上心頭心裡面已是歡呼吶喊,但臉上卻依然是保持着痛苦難受的樣子,她貪婪地看着靳夜修的顏,目光觸及他寬大白淨的手掌時,申屠脣衣嘴角微扯了扯,她將自己的手放在靳夜修的手心中然後起了身。
攙扶她起來後,靳夜修便收回了自己的手,他身上那股冷漠的氣場瞬間釋放,他不喜歡僞裝,但在申屠淳衣面前就必須僞裝,他讓桑子拿了帽子和墨鏡等東西過來,給申屠淳衣戴上,做好了保密工作,這才帶着申屠淳衣下樓。
申屠淳衣打斷了他領證的節奏,知道他能趕來自己已是成功,便也不計較他太不關心自己,在意的是隻是她這一張和陸青檸一模一樣的的臉,申屠淳衣跟在他的身後屁顛屁顛地走着。
在路過桑子面前的時候,遭受的是桑子冷嘲的白眼,申屠淳衣纔不會放在心上,而是有意無意地撞了一下桑子,在桑子滿臉慍怒的一個“你”後,申屠淳衣是高傲地仰着頭順利跟上靳夜修的腳步,將氣憤的桑子給甩在了身後。
申屠淳衣的傷口其實是可以找個私人醫生過來包紮,但靳夜修深怕她毀容,本來就是一張假臉,若是傷口留下疤痕什麼的,那他的計劃都要全盤泡湯了。
一路上,靳夜修顯然有些沉默,申屠淳衣閉口不提他領證的時候,坐在副駕駛座上,想着這個位置也被陸青檸坐過,心中的嫉妒猶如毒蛇噬咬着她的心臟。
墨鏡後面的眼睛微微眯起,申屠淳衣攥緊了拳頭,不管付出任何代價,她都要成爲他心口的硃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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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會功夫,陸青檸已是在酒店,酒店門口見到了那個沉默寡言的朱銜,按照靳夜修的意思是,朱銜和白嵩調換工作崗位。
所以白嵩暫時是不能保護陸青檸了,陸青檸跟朱銜打了一個招呼,便上三十樓陶艾歆的房間去了。陶小姐還在呼呼大睡,蒙在被子底下,是兩耳不聞窗外事。
陸青檸拉開了窗簾,讓太陽都照進來,黑暗的室內瞬間恢復了明亮,陸青檸再走到陶艾歆的窗前,掀開了她的薄被:“陶艾歆你這個懶蟲到底要睡到什麼時候啊,快點給我起牀,我要退房了!”
陶艾歆不滿地哼哼了幾聲,然後睜開了惺忪的睡眼看着陸青檸:“陸青檸,你跟你小叔叔領完證了啊?”
陸青檸去拿了陶艾歆的衣服過來:“你先起牀幫我拿東西,我等下再跟你說。”
“哦,賣什麼關子啊,難道沒領成。”陶艾歆唧唧歪歪一邊穿上了衣服,然後揉了揉眼睛,乍看陸青檸已是開始幫她收拾起行李來了。
陶艾歆穿好衣服,赤腳下了牀:“怎麼突然要退房,搬到哪裡去啊?”
陸青檸勾脣道:“是小叔叔說要搬,就是那個XX地段的別墅區。”
陶艾歆嘀咕道那個地方,很偏僻啊,幹嘛去那?
陸青檸聳聳肩膀,誰知道呢,小叔叔的思維無法理解。
陶艾歆洗漱完畢,化了妝,這才人模人樣地跟着陸青檸出了房間,她來到陸青檸的房間,看到陸青檸房間門前換成了在醫院有一面之緣的朱銜,便隨口問着身邊的陸青檸:“姓白的被辭退啦?”
陸青檸意味深長地看了陶艾歆一眼,眯着眼睛笑道:“怎麼,一如不見如隔三秋啊?”
“三秋你妹啊,我這是開心啊,沒人跟我吵架了!”陶艾歆樂了,她超級討厭那個白嵩,一個男人做成他那樣沒風度也真是失敗啊,不過在酒吧裡被他訓斥的那一段倒是記憶猶新,討厭歸討厭,陶艾歆還是很黑白分明的。
陸青檸笑道:“哈哈,其實白大哥很不錯哎,身手又好,還能跟你擡槓,更重要的是單身啊。”
“你想氣死我嗎,陸青檸!”陶艾歆作勢要去掐陸青檸,陸青檸閃躲着跑回房間,兩個人一陣鬧騰,便開始收拾東西起來了。
陸青檸的房間東西多得陶艾歆嗷嗷叫,光是衣帽間的衣服和行李就收拾得夠嗆,陶艾歆說陸青檸簡直就是靳夜修掌心的珍珠啊,這麼寶貝着,衣服也是各種大牌羅列穿不盡,還有衣服還是尼瑪的絕版,看得她是一陣陣地流口水。
衣服太多,陸青檸本就穿不完,陶艾歆雖然是副市長的千金,但家裡不允許她太過高調地穿買奢侈品,說是紀委盯着呢,陸青檸便選了幾件低調的大牌——也是陶艾歆看中的衣服給她,陶艾歆比她高了5CM,但奇葩的是兩個人都是穿一樣的S尺碼。
兩個人幫東西全部收拾好,已經臨近中午了,陸青檸接到了盧歡的電話,說她來酒店退房,問陸青檸有沒有時間,一起吃一個午飯。
正好,陶艾歆也在,陸青檸倒是答應了盧歡的請求,可是朱銜說,按照小叔叔的意思是,她現在不能拋頭露面了。
陸青檸沒辦法,只好推了盧歡之約,只能改日再約起。
路虎車座上,陸青檸和陶艾歆累得虛脫,整理了一個上午得東西,總算是大功告成,此刻,他們正在開往新家的路上。
陸青檸不知道爲嘛小叔叔要選擇一個偏僻的別墅。小叔叔的回答,最近很多事情棘手,總裁競選在即,要她不要到處亂跑。若是出去,也得戴墨鏡和帽子。至於原因,他說過了,等總裁競選完畢,他會親口跟她說的。
陸青檸雖然很想知道,但想想看他做事情肯定有他的理由,便是沒有追究,這個別墅離靳家倒是蠻近的。
到了別墅區,朱銜跟門口的保安說了一些話,這纔過來繼續開車。
朱銜說還沒來得及請燒飯阿姨,所以就打電話叫了一些外賣,三個人在別墅吃完飯,陸青檸便開始整理東西。
陶艾歆坐在行李箱子上啃着新鮮黃瓜:“陸青檸,你到現在都沒跟我說你跟小叔叔領證了沒啊?”
陸青檸走過去拿自己的包包,然後從包包裡面翻出兩本紅本子,展現給陶艾歆看:“喏,我們的結婚證。”
陶艾歆尖叫一聲,奪過陸青檸手中的紅本本,嗔怪道:“領了就領了,還不能說啊!”
陸青檸坐在牀上,說:“我也不知道,小叔叔不准我把領證的事情說出去。”
“幹嘛啊,地下婚戀?”陶艾歆翻開了結婚證,看兩個人的證件照。不錯不錯,雖然是老夫少妻,但看起來都很養眼。
陸青檸搖搖頭:“不知道啊!”她也很想知道原因,可是……也只能等總裁競選結束再去找答案了。
陶艾歆看着陸青檸:“難道你家小叔叔還養着其他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