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叔叔又開始對她耍流氓了,說出來的話也越來越沒有節操,他剛纔居然跟她說做好心理準備,晚上要跟她那個,話語大膽直白赤果果!陸青檸也是醉了,看起來也不像是慾求不滿的人,爲什麼唯獨喜歡對她下流!
她收拾了一下,洗了手,鏡子中遮不住領口下的紅痕,那印記若隱若現,提醒着他昨晚上的粗魯和瘋狂,想到這裡,陸青檸的心中有些害怕和不安起來。
她弄了點水拍在臉上,這纔出門去。
樓下大廳,大門緊閉着,傭人們外面,不得入內。
客廳裡,像是三審會堂,氣氛凝重。
陸青檸掃了衆人一眼,匆匆下樓。
“青檸,來了,坐。”靳夜行招呼陸青檸坐下,他掐滅手中的眼底,眼中那迷霧般深遠的眸子,融進了些許的無奈,只能他嘆了嘆氣:“怡薰車禍那晚,我回來,舒儀跟我大吵了一頓,不準讓我去醫院。她在我面前尋死覓活,撞牆,腦袋撞壞了。”
“爲什麼不送嫂子去醫院?”受傷就得去醫院,這也是陸青檸的職業本能。
靳夜修長腿交疊着,坐姿優雅,他似在斟酌靳夜行話中的真假。
靳夜行其實已經猜到了一個七七八八,但也做做戲,裝作附和陸青檸:“是的,大哥,爲什麼不送去醫院?”
靳夜行看向靳夜修,有幾分無奈地道:“你覺得我能讓何家人知道麼?”何氏集團雖然不如當年風華,在經濟風波衝擊下,股票一度漲停,但是瘦死的駱駝比馬大,靳夜行雖然敢明目張膽地養小老婆,但其實對何家的現當家——何舒儀的哥哥,還是有幾分忌憚的。
這些年,靳家也給了何家接濟了不少虧空了,這也大概是何舒儀哥哥何潤明不追究他包養情人的原因。
靳夜修早有耳聞這些事情,他一針見血地道:“何家現在是大嫂的哥哥在當家,他的哥哥以前是混的香港黑社會。”
靳夜行雙手絞着,他看着靳夜修說道:“夜修,這個事情,你得幫我隱瞞着。還有青檸……”
陸青檸皺眉道:“那大嫂怎麼辦?”她想起她對自己發瘋的樣子就心有餘悸!
靳夜行說道:“不必擔心,我已經讓人去請最好的醫生。”
靳夜修目光幽然地飄向靳夜行,他又在抽菸,那繚繞的煙霧不知道是否在掩飾他心底的緊張,靳夜修覺得事情沒有這麼簡單,大哥這樣費盡心思的隱瞞,難道不是自己心虛麼?不過他也不會愚蠢到將一切揭穿,只勾了勾脣道:“大哥,你要知道,紙包不住火,隱瞞不了多久,大嫂失心瘋的事情,早晚會泄露。”
“我知道,我會想辦法的,但是暫時能瞞多久就瞞多久。”靳夜行起身,將一早準備好放在茶几上的牛皮袋給拿了起來。
陸青檸看了一眼靳夜修。
靳夜行起身,走到了陸青檸的面前,他將牛皮袋遞給陸青檸:“青檸——這個還給你!”
靳夜修眼瞳微微一縮。
陸青檸狐疑地接過,打開,是輾轉多次的股權,竟又回到了她的手中麼,這合同背後,是多少血的代價,她仰眸看向靳夜行:“大哥,這個……”
“是你的,本來就是你的。”靳夜行叫了一聲:“維宸,出來吧。”
靳夜修和陸青檸同時張望着,只見靳維宸從大廳的偏房出來,他整個人看起來有些憔悴,不似往日那般光彩。
之前被靳夜修打了一頓,嘴角的淤青也還在。
靳維宸朝着他們這邊走來,衝着靳夜修喊了聲“小叔。”
靳夜修一言不發抿着脣,不知道大哥要玩什麼花樣。
靳夜行冷着臉說:“跪下。”
陸青檸面色一緊,她看向靳維宸,這個自己既陌生又熟悉的人,心中升騰起一種無法言說的難受。
靳維宸似百般不願,滾了滾喉結。
“不要跪!”
樓上靳書燕聲音尖銳,她踩着高跟鞋蹬蹬蹬地下樓,吸引所有人的視線。
洗了澡換了一身衣裝的靳書燕看起來精神抖擻,又恢復了往日的神采飛揚和囂張跋扈,陸青檸記憶裡面熟悉的那個靳書燕又回來了。
靳書燕飛快地衝下樓,到了靳維宸的身邊,她將靳維宸給拉到一邊,自己站在靳夜行的面前:“爸爸你爲什麼要讓維宸跪下?”
靳夜行開始數落起來:“不擇手段將青檸牽扯進來,只是爲了你爺爺留給青檸的股份,甚至連我這個做父親的都隱瞞,書燕,維宸隱瞞腿殘的事情,你和你的母親都知道,是不是,你們都知道……”靳夜行的眼中閃過寒光,語氣已然憤怒:“竟敢這樣瞞着我!”
靳維宸眉頭緊蹙,他心中十分煩躁,最近接二連三發生的事情,讓他措手不及,最讓他生氣的是辛苦得來的股份,父親非得拱手相讓,還要他跟小嬸嬸小叔叔道歉,簡直就是不可理喻!
靳書燕也是個不怕天高地厚的,她目光嫌惡地掃了一眼陸青檸,然後才說道:“爸爸,男兒膝下有黃金,怎能隨隨便便跪外人。”
“做錯了事,就得道歉,跟你小叔在醫院頂嘴,也要道歉。”靳夜行臉色越來越黑,整個人身上怒火蜿蜒,親兒子瞞着他,只爲了得到股份,他還沒死呢,他就開始爲自己謀劃未來了,而且還裝殘廢!被自己親生兒子騙,他這個做老子的怎能不生氣,趁現在把所有的賬目都清一清,來個了斷。一來可以穩住靳夜修,二來也好教訓教訓這個兒子,讓他知道靳家現在還是他在當家,這還沒分家,就要內亂了麼?
“我們做錯什麼了,爸爸,陸青檸她姓陸啊,你就好奇,爲什麼我爺爺把股份給她?”靳書燕又冷冷地掃了一眼陸青檸,恨不得將她身上的皮膚都給剜開。
陸青檸垂眸看着手中的文件——
一個外人,憑什麼拿爺爺(公公)的東西,只是因爲自己救過他幾次,陸青檸其實也覺得這股份很燙手,不該她來拿,可是靳維宸的做法實在太惡劣,她又不想人渣得逞。騙她的心,騙她的婚姻,此時此刻,她慶幸!自己沒有和他發上過那種關係!
“那是你爺爺的決定,我們不能置喙。”靳夜行冷着臉繼續道:“你爺爺做事自有方寸,書燕,以後不準再外人外人地稱呼,青檸現在是我們靳家人,已經嫁入我們靳家了。”
“不管陸青檸是什麼身份,我們絕不道歉,維宸,我們走——”靳書燕拉着靳維宸的手就往樓梯上走。
“站住!”
靳夜行的聲音夾雜着滔tian之火,他慍怒道:“你們眼裡還有沒有我這個父親!!!”
靳夜修已經看戲看不下去了,這麼一出,不都是在做給自己看麼?其實覺得大哥,真的沒必要這麼虛僞,他站起了身,對靳夜行說道:“大哥,既然你把股份還給我們,我們也不拒絕了,至於——維宸和書燕,他們還是還小,很多事情,你還需要慢慢教。至於道歉,就不必了。”
靳夜行仍蹙着眉頭:“七弟……”
靳夜修嗯了一聲:“我跟青檸先回陸家,今天回門,禮儀得做足,大哥,我們明天公司見。”
靳夜行也不執著,只說到道:“既然這樣,那大哥也不留你們了,對了,你們要不搬回來住,三樓你的房間可是一直空着呢。”
靳夜修一口回絕:“不了,我和青檸都喜歡住在伯爵酒店,我離集團也近,大哥,那麼明天見。”
靳夜行嗯了一聲點了點頭。
他們三個人看着靳夜修和陸青檸離開。
“爸爸,你爲什麼要這麼做?”靳書燕心中不服氣,她可是蹲了牢房了,結果股份又失去了!
靳夜行冷哼了一聲:“你小叔不是省油的燈,書燕,你知不知道,你根本就是有把柄在他手中!”
“我有什麼把柄?”靳書燕心中一震,該不會是那個事情吧,她面色冷靜,但是內心卻很焦急!
“你拉你小嬸下樓梯的視頻,被刻盤過了——”靳夜行能想到的人就是靳夜修的私人助理桑子了。
事情發生後,當時誰也沒想到靳夜修會做出什麼事情來,直到這幾天,書燕跟他說先前在醫院,已經有一次要被靳夜修送進警察局的事情了,他這才參透,調查過後才知道,原來他弟弟的心機,一直這麼深沉吶!
靳書燕臉色刷白:“我說他爲什麼能將我玩弄鼓掌,原來他早就拿了監控視頻。”
靳維宸說道:“爸,小叔叔纔是我們的敵人,我們應該同仇敵愾的對麼?”
靳夜行在沙發上坐下來,拿了打火機準備點菸,靳維宸狗腿地上前給他點菸,靳夜行吸了一口香菸,吐出濃霧來:“現在要用上我這個老頭了麼?先前你們合夥騙我的時候,想過後果嗎?”
靳維宸雙膝一軟,跪在了靳夜行的面前:“爸,我錯了,對不起!”
靳書燕見形勢緊張,也跟着跪了下去,她說:“爸爸,都是我的主意,不要怪維宸。”
靳夜行的臉被煙霧繚繞,似看不清,但卻又很陰暗,他看着靳書燕道:“那麼,婚禮上的視頻,也是你放的?”
靳書燕頓時臉色刷白,她萬萬沒想到爸爸居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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跑車內,陸青檸懷中放着那一份股權,陷入了無聲的沉默。她在想,如果公公當初如果沒給自己股份,是不是她就不需要經歷這些?
駕駛座上的靳夜修掃了一眼陸青檸,只見她心事重重,他問道:“在想什麼?”
“我在想如果時光能倒退就好了,我想問問爺爺爲什麼給我股份,他是不是預料到今天了?”是公公,但對爺爺這個稱呼太習慣了,還是覺得叫爺爺自在。
聽她提起自己的父親,靳夜修的面色倏然僵硬了起來,他說:“你跟爸爸在一起的時間最久,他有沒有在你面前說過我?”
“當然有啊!”陸青檸想起來他做的那些事情就想發笑,剛纔的陰鬱一掃而空,她勾脣,滔滔不絕地講着他小時候做的那些事情。
面色冷然的靳夜修面色緩和起來,從她口中聽起來,竟是覺得暖心,今生的遺憾,是十年都沒見過父親。
他想問問,他走時是怎樣的,但不知怎麼的,一股濃烈的悲傷從心底升起,讓他胸口有些窒息的疼痛。
陸青檸不是沒發現他的沉默,大概想起爺爺,心裡面很痛吧,陸青檸將股權書放在車前臺上:“小叔叔,股份給了你,是不是代表,你能坐上總裁了?我想,爺爺大概也這樣希望——”
靳夜修深深地瞅了陸青檸一眼,“真的麼,爸爸真這麼說過?”
“在他心裡面,他最在意的就是你。”陸青檸想到這裡的時候,從包裡面扯出一張畫紙,他當選總經理那天,她親手畫的一幅畫。
“這是什麼?”
“我送給你的驚喜,一直沒來得及給你。”陸青檸將畫卷緩緩地展開,撫平折卷的邊角。
靳夜修哦了一聲,他將車給停到了邊上,伸手拿過她手中的畫:“給我看看。”
攤開手中的水彩畫,靳夜修內心微微有些動容。
這是一幅極具寓意的畫。
畫中場景是在靳家的湖邊,場景裡面,有一個坐着輪椅的老人,面上帶着笑,他的手放在膝蓋上——被一雙年輕的手抓住,而那個蹲在地上,側着臉對他笑的男人——是現在的靳夜修。
畫背後的背景,一半明亮,一半陰影。
代表的,是他和父親水深火熱,晦暗不明的關係。
沒想到陸青檸還挺會畫畫,還能畫進他的心裡面去,靳夜修對陸青檸真是刮目相看,他看着她的眼神有幾分不一樣。
陸青檸怔忪地看着他:“是不是畫得不好?”
靳夜修湊過自己的臉,看着她緩緩地抵在車窗上面,他在一寸之處停住,嘴中呵出的薄荷氣息,拂過她的臉頰。
陸青檸看到他的黑瞳,似有脆弱滋生。
靳夜修溫柔地勾起了她的下巴,在她脣上親了一下:“謝謝,我很喜歡這畫。”就像是彌補了我十年的遺憾……這個場景,我其實也幻想過。
脣上一熱,在她蹙眉的瞬間,又迅速離開,脣上還殘存着他的薄荷香氣,陸青檸不覺摸了摸脣——
好像,被他親着親着,有點習慣了......
習慣,真可怕……
跑車路過茶茶點心鋪的時候,陸青檸讓靳夜修停下了車,她跑下去買了一些點心。
一上車,就對他說:“前面就是皓逸醫院了,我們去看看柳小姐?”
靳夜修眉頭微挑,路過,其實也是想要去看一下,但是沒她這麼設想周到,還買一些點心過去,他嗯了一聲,心中覺得陸青檸實在乖巧懂事。
作爲女人,有好脾氣很重要啊。
到了醫院的時候,陸青檸將點心悉數遞給靳夜修:“你上去吧,我就不上去了!”
“爲什麼?”
將自己老公送到前女友房間,千古以來,大概唯有陸青檸這個沒有心機的了,哎。
陸青檸說:“柳小姐肯定不喜歡見到我,你去陪她說會話,我在車裡等你。”
靳夜修其實有些不放心留她一個人在車裡面,但聽陸青檸說道:“醫院門口人多眼雜,不會有事的,快去吧。”
“等我回來。”靳夜修拿着東西進了醫院。
陸青檸靠在車座上,她放了會輕音樂,看了下微信工作羣,以及朋友圈。
竟刷到一條白醫生的微信。
是寵物收容所的大白,說起來,這大白和她還有白醫生還有一段淵源。
當時,陸青檸就診完畢,回家的時候,白醫生捎了她一程,在公園長椅上,陸青檸發現了這一隻流浪狗,當時它的左眼睛已經瞎了,陸青檸和白卓恩把它送到寵物收容所,卻沒想到,收容所的主人,竟然是那個動不動就發脾氣的白醫生。
要不然陸青檸覺得白醫生人好呢,他一個大男人,卻有一顆細膩的愛心,陸青檸給他微信上回了一行字:大白還好不?
好不好,你來看看它才知道。
白醫生幾乎是秒回,而且是對話框裡回過來的,陸青檸嘴角一揚:等上班了,我就過去看大白!
白醫生又回了一個“嗯。”
陸青檸打了一個笑臉,然後她一擡頭,整個人就像是被雷劈中一樣,這世上,怎麼會有一個和她長得如此相似的人!
小叔叔的那個問題,竄入腦海中,他問自己:是否有雙胞胎姐妹?陸青檸當時的回答是沒有,可是那個95%相似度的女人,竟然活生生地出現在了陸青檸的面前!
陸青檸追了上去,可是醫院門口人多,一晃眼,那個身影已經不見,陸青檸喘了喘粗氣,不甘心地繼續尋找!
馬路對面陸青檸看到了那一個女人的背影,陸青檸的心都要跳出來了,她衝入馬路中,汽車喇叭聲讓她身子往後仰了仰。
司機師傅搖下車窗罵她神經病,陸青檸看着那個女人越走越遠,乾脆消失在了自己的視線中,她扶了扶額,那個女人是誰!會不會是視頻裡的女人……
她跟自己會有什麼關係嗎?
太陽很曬,陸青檸站了一會就轉回去了,她靠在車身上,一切發生的太快,而她也僅僅看到她的側影,但足以讓她確定,那個女人,就像是另外一個*的自己!
靳夜修回來的時候,看到陸青檸一臉魂不守舍,“你怎麼了?”
陸青檸一把扯住了他的手臂:“小叔叔,你猜我剛纔看到了誰?!”
“誰?”靳夜修自動腦補白卓恩,神情微微不悅。
陸青檸嚥了咽口水:“一個長得跟我特別相似的女人——”
靳夜修眯着眼睛道:“居然在這裡出現了,你看到她了?“
“只是側臉,但是我已經百分百肯定,因爲沒有人比我更熟悉我自己的長相,對嗎?”
靳夜修嗯了一聲:“你不會看錯。”
陸青檸臉上都是汗,她說:“這種感覺太可怕了,因爲她對我能造成威脅和傷害,她爲什麼出現在婚禮的視頻當中,這一切難道不是一個陰謀?”
靳夜修拿出口袋裡面的手絹給她擦了擦汗:“不急,我們慢慢查。”
“嗯!走吧,我們回去。”
兩個人重新回到了陸家。
晚上的晚飯,只有陸青檸、靳夜修和陸爸。
陸青檸吃着吃着,突然問出一個問題:“爸爸,我有沒有姐姐或者妹妹?”
陸爸拿着筷子的手微一頓,他看向陸青檸:“怎麼這麼問?”
“爸爸,你也知道,婚禮上視頻裡的那個人不是我。”
陸爸的眼神中閃過一絲光芒,但很快消失不見,他說:“當然不會是我的女兒,怎麼突然說起這個不開心的事情?”
陸青檸說道:“爸爸,我今天在醫院門口看到一個長得跟我驚人相似的女人!”
陸爸身子微僵,他臉上始終是沒什麼表情:“是麼?你懷疑,那個女人,是你婚禮視頻裡的女人?”
“是啊,爸爸,你知道 這種感覺其實很恐怖,我感覺她的存在會對我不利——”
陸爸嚼着飯,動作卻很慢,看起來心事重重,他說:“你會不會看錯了?婚禮視頻照片有可能是合成的吧?”
靳夜修一直沒有說話,他一直暗中觀察着陸爸的表情,感覺有些奇怪,也是讓桑子查過了陸爸的背景,可是很奇怪,二十五年的紀錄不清楚,而且他的婚姻狀態欄上寫着是未婚,陸青檸和他的身份關係是領養關係。
靳夜修決定回頭問下陸青檸這領養,到底是什麼意思。
吃完了晚飯,陸青檸在廚房刷碗,陸爸爸和靳夜修在看電視,兩個人閒話家常,靳夜修本想引導陸爸說些當年的往事,陸爸繪聲繪色地將自己當兵的事蹟給說了一遍,看來他是旁敲側擊不出來了。
在陸青檸的閨房裡面,靳夜修給桑子發了一份郵件,就是讓她吩咐朱銜和白嵩,去找那個跟陸青檸長得相似的人。
陸青檸的擔心沒有錯,她的存在就是對陸青檸的傷害,靳夜修一定要把她給找出來!靳夜修大抵看了一下靜靜給他寫的工作流程,明天看來會很忙。
陸青檸洗好澡,穿了一身家居服進來。靳夜修看到她脖子上還沾着細碎的水珠,天鵝般的脖頸,白而細嫩。
“陸青檸,你過來,我跟你說個事情。”靳夜修一本正經地看着電腦,然後說道。
“什麼事啊?”陸青檸關上衣櫃,有話說不就行了,還非得過去?
“幫我看個東西。”靳夜修目光一直盯着電腦屏幕。
陸青檸哦了聲,她爬上牀,湊過去看他屏幕:“什麼東西,神秘兮兮的?”
靳夜修聞着她身上的香氣,有些醉了。
陸青檸看到他的電腦屏幕,竟是她的那一幅畫,她伸出手指摸了摸屏幕:“你居然當做桌面了!”
“嗯。”
陸青檸笑道:“蠻好看的,不錯。”
“陸青檸你坐好,我問你一個問題。”靳夜修忽然正色道。
陸青檸嗯了一聲,便照着他的話做了,乖乖坐好。
靳夜修摟住她的肩膀,在她耳邊說:“你和你的父親爲什麼是養父女關係?”
陸青檸還以爲是什麼問題呢,她解釋道:“我爸和我媽有了我的時候就沒領證,後來想給我上戶口的時候發現不行,我爸就託了關係,給整成了養父女的關係。”
靳夜修的眼神裡似有質疑,真的只是這樣麼?陸青檸真的是陸爸爸的親生女兒嗎?
見他一臉沉吟,陸青檸問道:“有什麼問題嗎?”
“關於那個女人的身份,我想總會水落石出的。”靳夜修揉了揉她的肩膀:“爸爸睡了嗎?”
“燈關了,應該睡了。”
“哦。”靳夜修合上筆記本,意味深長地對她笑了笑:“那我們也早點休息。”
跪在牀上的陸青檸,看着他嘴角勾勒出來的邪佞笑意,想要從他桎梏中逃竄,她說:“我衣服還沒洗,我去洗衣服!
靳夜修扣住陸青檸的腰,強勢道:“半夜三更洗什麼衣服,給我回來睡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