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爺子一把按住我的頭笑道:“這老太婆只是一個巫婆,看你把嚇得,我們的賬回去再給你好好算。”
馬大龍知道我在乎自己,也是笑嘻嘻地走到了他身後:“臭不要臉的,你差點就要被這醜東西吸了血了。”
老太婆吐着粗氣,一臉不悅道:“榆錢家的人,不要看不起我們這些小門小道,你榆錢家出了個叛徒孫麟,現在又和旱魃扯上了關係,整個道上都知道了。”
“那也輪不着你來教訓我的人。”老爺子雙手一開,各色符紙環繞而出,“嶗山腳下竟然還有你等害人的妖物,那些牛鼻子道士看來都是喝稀飯的。”
老太婆被符紙圍繞,自然不敢動彈,她瞅了瞅那些閃光的紙張道:“你榆錢家在南方犯下的錯,想讓我嶗山來背黑鍋,你以爲山上的道長會將那化生冥石給你?你憑什麼?”
“憑我榆錢家二老爺子!”老爺子雙拳一握,符紙之中閃電和靈火一齊發出,擊得中間的老太婆苦叫連連,“嶗山的道士不管你們這些烏合之衆,今天就由我來廢了你的道法!”
“大爺!”我想要求情,可是他重來沒有看到過老爺子這麼嚴肅過,“大爺這是怎麼了,怎麼會這麼生氣?”
“還不是因爲你。”馬大龍小聲道,“剛纔你不見了,老爺子緊張得到處找,你以後得機靈點。”
“呀啊!”老巫婆最終一身慘叫跪倒在地上,她疲軟地挪動着身子,眼神裡全是恐懼,“你竟敢……”
老爺子上前一步,一掌拍在了她的頭頂:“道家大忌養鬼,沒想到你竟然想用喚名鬼來換掉我江子的性命,我留不得你。”
“剛纔那些手原來是喚名鬼?”我恍然大悟,以往大爺給自己講過一種鬼魂,他會叫人的名字,一但人答應了,他就可名正言順的取代此人存活在人間,而不受地府差役的追究。
“老爺子,留她一命如何?”此刻天外一聲悶雷,一個白衣黑褲的道長閃身用拂塵擋住了老爺子的掌法,“呵呵,是我嶗山管教無方,讓此等小巫婆亂來了。”
老爺子正在氣頭上,一見來人居然笑了起來:“嶗山嚴陣子道長,你是專程來迎接我的?”
“還不快滾!”嚴陣子臉型方正,一看就是正義之士,他轉身喝退了巫婆子,笑嘻嘻說道,“老爺子過來,我們嶗山自然歡迎,不過你們榆錢家還下了一道江湖令牌,二老爺子應該知道吧?”
“江湖令牌?”我只知道榆錢家實力數一數二,不過這道令牌到底爲了什麼,着實讓人猜不透。
老爺子咳了一聲,故意打探道:“大老爺子不在,我就代表了整個榆錢家,這江湖令牌的事情我不想和你多言,快把化生冥石給我交出來。”
“這恐怕有些爲難了。”嚴陣子彎着腰,並不敢和老爺子擡槓,他看了看我道,“看來二老爺子並不知道這道江湖令牌的內容。”
“是關於我的?”我指着自己鼻子,有一種不詳的預感。
“交還是不交!”老爺子伸出了手,眼神直直地盯住嚴陣子,“我就是江湖令牌!”
嚴陣子稍微後退了一步,亮出了自己的拂塵,他冷冷道:“榆錢家令牌之上要求各道界人士齊心協力生擒況我,想必這況我就是二老爺子你的徒弟吧。”
“抓我!”
“誰都不能動我。”馬大龍首先護在了我跟前,她回頭道,“誰都別想抓走你,就連我馬家的人也不行。”
“看了到了吧。”老爺子指着我笑道,“我的徒弟除了我之外,沒有人能帶走,你若是要抓,就連同我一起抓回去。”
嚴陣子了眼神轉了轉,對於目前的形勢也有了一個分析,他無奈道:“毛老爺子,你這樣做,我們嶗山很爲難,更何況大老爺說明了這小子和叛徒孫麟有所關聯。”
“雷符!”老爺子不想多言,他一句之後,天空中再次閃動了光線,“榆錢家人我會有一個交代,你現在要做的只是交出化生冥石,然後好好回家睡覺。”
“哼!”嚴陣子見說不通道理,也是揚起了自己的拂塵,一團暗紫色的光暈在他的手中孕育,“都說二老爺子精通符咒大道,我嚴陣子也想見識見識。”
“大爺,別……”我知道這一戰是爲了自己,可是榆錢家爲什麼要抓自己,始終都想不通。
夜天變得如同白晝一般明亮,兩道光線交匯之下,老爺子和嚴陣子的身影恍惚而動,電光火石之間,場面又恢復了平靜。
“小道士,現在可以告訴我化生冥石在哪兒了吧。”光線退去,老爺子一掌正好壓在嚴陣子胸口,他手掌之中雷動閃動,隨時可以要了嚴陣子的命。
“呼……”嚴陣子不得不服,因爲自己的道法根本沒有命中老爺子,他咳嗽一聲道,“老爺子,江湖令牌的事情我可以先放下。”
馬大龍聽到這一句,也才放鬆了警惕,他安撫我道:“世人都說榆錢家大老爺古怪,肯定是哪根筋不對纔要抓你的,別怕。
我也不是怕,只是覺得自己從接觸到大爺的第一天起,就一直麻煩他,心中感覺過意不去而已。
老爺子收回了道法,這才肯和道士心平氣和地談:“既然這樣,化生冥石就交給我吧,也算是你嶗山一脈對華夏做了點事情。”
嚴陣子整理着衣着,還是有些爲難道:“老爺子,不是我們不願意拿出來,化生冥石的確在我嶗山靠山亭子中,可在十幾年前,那靠山亭子被孫麟用道法灌注了一隻強大妖物,至今無人敢靠近啊。”
“又是孫麟?”馬大龍上前追問道,“據我說知,靠山亭子本就是封鎖妖物的場所,爲什麼會不能靠近?”
老爺子也有些奇怪:“孫麟終日和殭屍打交道,你說指的強大妖物究竟是什麼?難道是一隻級別很高的殭屍?”
嚴陣子揮着手,示意幾人往沿海的方向漫步:“按照我們嶗山的理解,那一隻妖物的級別應該屬於殭屍王將臣下一級。”
“類似於旱魃的等級!”老爺子眯縫着眼睛,大吃一驚道,“人間到底還有多少隻旱魃?爲什麼我們榆錢家會不知道?”
我一聽到旱魃,不禁聯想到了自己,從老爺子和孫麟的話中,他大概能夠知道,自己的身世和將臣有所關聯。
“區區一隻旱魃,怎麼能用不敢靠近來形容,你嶗山之人也太過軟弱了吧。”馬大龍揚了揚手中的誅邪劍,並不把道士放在眼中。
嚴陣子繼續解釋道:“這一隻旱魃實力只有完全體旱魃的一半,本來不值得關注,但是自從當天你榆錢家枯骨洞泄露地脈陰氣開始,它竟然將靠山亭子裡封印的妖物全都吸收了。”
“胡說,殭屍和妖物不同輪迴,怎麼會被吸收?”老爺子不太相信,“你一定要帶我去看看。”
嚴陣子知道事實勝於雄辯,拉着三人就上了車子,一路顛簸直往海濱嶗山而去。
嶗山位於海岸,素有華夏海岸線上第一峰的美譽,它的得名不僅是風景,更和其對道法的傳承和理解有莫大的聯繫。
嚴陣子作爲代理掌門,領着老爺子三人一路無礙直接通往了嶗山並沒有開發的景點,靠山亭子,外人只知道這裡埋藏了歷代嶗山門主,卻不知道這裡養了一隻兇悍的旱魃。
老爺子站在高峰之上觀望着靠山亭子,這亭子極爲普通,只是正上方那一點金色的光芒若隱若現:“梵天護體,你可知道孫麟是怎麼將旱魃送入亭子中的?”
“據說他手中一塊玉質法器,輕易將歷代道長的加持道光清楚了。”嚴陣子擺得明白,“旱魃入亭,周圍山脈寸超不生,從此也無人再往裡邊放妖了。”
我眼見這亭子無人看守,自己小跑就到了亭子中央,只是他才一上去,整個山體便開始了顫抖:“難又是西王母玉片?”
“他知道你來了!”老爺子最擔心的事情還是發生了。
我一聽急忙舉手投降:“我可什麼都不會,大爺你就別嚇我了。”
老爺子領這馬大龍一同進入了亭子,他擡頭一看,亭子上方刻畫了一圈一圈的符咒,這應該就是鎮亭子用的:“大日如來咒,看來下面的怨氣的確不少呢?”
“不才,光憑嶗山之力無法鎮壓此物,所以我們還請來了高僧做法。”
“前輩,孫麟放一隻旱魃在此地難道是爲了讓他免受外界的打擾?”馬大龍問得十分新穎,“如果地脈陰氣沒出事,這隻旱魃還會繼續存在,現在……”
“嗷嗷!”馬大龍話還沒說完,只聽得整個山脈之中叫聲連連,那聲音雄渾有力,似乎就來自於山體本身。
“你確定化生冥石就在下面?”老爺子再一次確認,自己已經劃出了手指上的一抹紅豔,“我要化陣了。”
嚴陣子堅定地點着頭,他早就想解除這埋藏在嶗山之中的隱患。
老爺子長吐了一口氣,在亭子裡的石地板上用鮮血劃出了一道道符號,等到他揮灑這鮮血,將亭子所有的立柱都標註上圖形之時,亭子頂上的金光兀然消失了。
“嗚嗚……”與此同時,周圍響起了悲涼的哭聲,山體之外的輪廓也蒙上了一層紫色的煙霧,這煙霧隨風而走卻不能散開,將整座嶗山都覆蓋了起來。
我還沒來得及看清楚周圍的環境,只覺得腳下的石板咔咔移動,整個靠山亭子子好似一個箱子往下沉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