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起來那天何山竹的心情真的不怎麼好。
看着白謹之暈倒後變成了一隻頂着白毛大耳朵的白謹之,何山竹的心情很複雜,於是她索性不多想,把白毛狐狸壓在地上狠狠的揍了一頓。
白毛狐狸齜牙咧嘴,卻什麼都不說,一直肉麻個不停的笑着叫她,“小竹竹~”
何山竹微笑道,“滾!”
她要和腦袋裡那個精怪好好談談了。
【給我滾出來,不要裝傻,我知道你聽得見。】
【宿...宿主大人】
【爲什麼沒告訴我?】雖然她也發現了,自從白謹之第一次掙脫她的時候,何山竹就有些懷疑,那種酥麻的觸感十分像是狐狸的,所以這次她故意進行試探,果然在白謹之與他有親密接觸之前就先暈倒了。
【嚶嚶嚶,六兩雖然發現了,但是六兩並不知道那是宿主大人的仇人啊。】它以爲是主神大人的親兒子,才附身在氣運之子的身上完成任務的。
【那下個世界,我還會碰到他嗎?】何山竹黑着臉問。
【不會噠..不會噠..BUG又不會總出現】何山竹臉色緩了緩心情複雜。
臨走之前看着鼻青臉腫的白謹之,她不厚道的想,不知道白謹之醒來後看見這幅尊容會如何是想、
“噗..哈哈”何山竹一笑,六兩有些詫異。
【宿主大人,怎麼了?】
【沒事。】看着何山竹的蜜汁微笑,六兩可恥的抖了抖。
白毛狐狸“.....”
白七苦笑了下,這樣還真讓他不好辦,要是被白謹之發現了,他以後真不好過了,想了想,白七咬牙切齒的讓白謹之做了個春夢。
可惡,他都還沒拉小手。
“發生什麼了?”白謹之從冰冷的石頭上爬起來已經是兩天之後的事情了。想起腦海中的旖旎場景,萬年冰山臉也有些羞紅了起來。
只是迎着水光白謹之終於看清了自己的模樣,衣衫凌亂,頭髮鬆散,俊朗的臉現在鼻青臉腫着,想到了什麼,白謹之的耳朵尖都通紅着。
“會不會...有點太激烈了?”
想起了某些香豔場景,白謹之的臉上掛着傻笑。
簡直不忍直視。
感覺到氣運之子想法的白七“......”
可惡,怎麼有種微妙的不爽。
【叮~氣運值 20】
何山竹倒酒的手一滯,什麼情況,突然就漲了這麼多,她有些搞不懂。
賀清伸出手在何山竹面前晃了晃,眼前精緻的少女一襲紫衫美不勝收,只是不知怎麼的眼神直愣愣的盯着酒杯,可愛極了。賀清紅了臉,王生的真好。
“怎麼了?”何山竹回過神來,衝着賀清笑了笑。
“事情如王所料,進展的十分順利。如果這樣的話,我們一舉拿下八大山頭不是問題。”
賀清佩服極了,面前的女子真是多智近妖。
“鶴澤那邊呢?”
“與王想的一樣,在和道門進行聯繫。雖然動作很小,還是被細作發現了。”賀清點點頭,被王送去銀那裡的人類,真的不能夠小看。
“賀清,你想不想下一盤大棋?”何山竹微笑,抿了一口杯中之酒,眼中涌動的睿智和自信讓賀清迷了眼。
“願聞其詳。”賀清拱手道。
“附耳過來。”
白謹之這幾日一直沉浸在一種雲霧之中,一方面下意識的蒐集各種各樣的藥方燉補藥,滋陰養腎,每日不間斷的給何山竹送過去,山頭的精怪很詫異,這人類之前不還是寧死不從嗎?怎麼幾日不見又變了模樣。
人類果然是些兩面三刀的傢伙。
“大王,白公子來了。”一旁的小侍衛上前稟報。
“屬下先行告退了。”賀清有眼色的退下了。
“阿歡,你身體弱,怎麼不休息,喝什麼酒呢!”白謹之奪下了合歡手中的酒杯,少女的面容看起來甜美而憂愁。
“謹之,怎麼又來了?”合歡的耳根子一紅,整日在她面前遊蕩,她也會不好意思的,謹之當日爲何會對自己做這種事情呢。
“爲何阿歡說這樣的話呢,是不歡迎我嗎?”那人身上冷峻的氣息散了大半,表情溫柔極了。
合歡低下腦袋欣喜極了,然而卻是有想到了什麼心中的歡喜,煙消雲散。
“謹之,你見過阿姐了吧?”
白謹之身體一滯臉上的笑淡了幾分,“是..”清冷而低沉的聲音脫口而出。他的確見過了釵瑤,說是鶴澤山鶴王答應幫他逃出去,而條件是...合歡的這座幽冥山。
“阿姐最近來的很頻繁,我看出來她醉翁之意不在酒。”合歡說着飲下一杯酒。那蒼白的臉色和眉間的憂愁之色,看的白謹之心痛極了。
可...他不願昧着良心說話,他的確和釵瑤商議過要離開的事情,也的確不願意捨棄自己的自由,居於一座荒山之上。
“我...”
“謹之,聽我講個故事怎麼樣?”合歡並未在意白謹之的尷尬難堪,又或者說她已經做好了最壞的打算。
“這世上的精怪,五花八門,千奇百怪,比起那肉身強大,嗜血殘忍的獸妖,還有一類妖怪,那便是——草木,草木化身額精怪,生性平和,多有着悠久的生命才產生了靈智,可,這並不是一個好消息,草木精華天生就爲人追捧,純粹珍貴,不論對修士還是對妖獸來說都具有巨大的吸引力,道士開爐煉丹,妖獸連根拔起吞吃入腹。草木精怪無路可投,只得抱團取暖,尋找一席之地。”
合歡一邊喝着酒,一邊低垂着腦袋,白謹之能夠感到對方的失落,但他知道合歡說的是真的,那些上了年份的精怪,被追殺的無處可存,少部分強大的精怪纔有生存的資格,這對它們來說太過殘忍,憑什麼只有人類和妖獸驕奢淫逸,可它們連生存的資格都沒有。
朱門酒肉臭,路有凍死骨。
他們這羣抱團取暖的傢伙,只想好好的生存,不論合歡裝傻充愣還是囂張跋扈,這兩方都不會放過她,合歡只能僞裝成一副浪蕩子的模樣,韜光養晦,保護她們草木一族的族人們。
這幅姿態,頹廢而堅定,痛苦而折磨的模樣看得白謹之心中一痛。
“阿歡...”
合歡擡起頭,柔弱的身軀,卻帶着堅定的神色,堅強而美麗,合歡不是青竹,但她亦有她的行事之道。
“謹之...我要保護我的族人,我不可能容納一個背叛者在我的身邊。”合歡頂着一雙通紅的眼眸神色堅定。
白謹之定定看着面前的女子,心下一跳,阿歡這是要...
“我會幫你恢復靈力,並送你離開。”合歡笑的沉靜,認真的她,不是什麼醜妖怪,美得出奇。
“謝謝…你了,謹之,我不會爲難你的。”合歡的模樣很是反常,這讓白謹之總有一種不祥的預感。
但…他,還是選擇了,離開。
“謹之,我們打個賭可好?”
“什麼賭?”
“如果,十年後我還活着,你未娶親,娶我爲妻可好?”如果她能夠堅守十年的話。合歡這樣想。
“可…”白謹之幽幽的望了合歡一眼。
她發現了。
白謹之緊握着拳無地自容。
合歡終究放走了白謹之,賀清冷着臉交給了白謹之一個儲物袋,裡面裝着幾件衣服和一把靈劍。
“該說的我早就已經說過了,既然你選擇了這條路,我們註定會成爲敵人。再次相見時…”
“我會爲王報仇。”賀清話畢便離開了。
白謹之踏在下山的路上,思緒紛飛。冷着臉,脣直直的抿成了一條線。
他這樣做真的對嗎?
希望你能活下來,阿歡…
白謹之望着山巔的火光神色複雜,御劍飛入雲海,向着南方飛去。
妖獸的嘶吼聲不斷地傳入耳中,熊熊的大火自山巔焚起,戰火硝煙終於被點燃了。
何山竹漆黑的瞳子裡映着熾烈的火光,熊熊的烈火中。
何山竹的耳邊響起了。
【氣運值 1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