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景陽問得響亮,語氣反倒模棱兩可。
“丁伯伯,晚輩正是陸巖。”陸巖落落大方上前,朝丁景陽拱手一拜,繼而與他對視。
神情歸復嚴肅的丁景陽,似乎有意爲難。
“阿爹,阿巖待我很好,離開劍泉山莊的這些日子,阿巖一直照顧着我。”丁靈琳心一緊,連忙幫話。
像忽略她所言,丁景陽的面容平淡無波,他負手而立,輕咳兩聲:“拐走我女兒,這筆帳該如何算?”
丁靈琳不好再插話,抿脣靜立着,她相信陸巖聰慧,定會說服丁景陽。
陸巖鎮定自如,溫和迴應:“因陸巖之由,令丁伯伯與靈琳分離,乃陸巖之過,尚請丁伯伯原諒。”
“倘若,我不許靈兒再與你離開呢?”丁景陽眸光凝聚,旁人琢磨不透他此刻的心思。
見狀,餘婉兒與楚雲風怕給陸巖添亂,選擇沉默,暗暗爲陸巖捏了把汗。
丁靈琳更是柳眉緊蹙:阿爹怎能這般爲難阿巖?
她在陸莊療養時,餘悅非但不干涉她與陸巖,尚對她照顧有加,怎到了丁景陽此處,做法全然不一樣了?
然而她不知,丁景陽正對陸巖進行測試。
陸巖擡眸,眼裡盡寫深情與溫柔:“那我努力爭取,讓丁伯伯感受到我對靈琳的真心,日後,丁伯伯會同意的。”
平淡的語調,樸實的言語,耳聞卻令人感動,感動其間的赤誠之心。
望着陸巖的墨玉眸,丁景陽忽然憶起許凝裳,陸巖身上,有許凝裳那份似水柔情。
“傻孩子,”丁景陽面露喜色,不知指陸巖抑或丁靈琳,“我望知曉陸巖對靈兒可是真心……不管怎樣,陸巖與靈兒的情感,我不會多做干涉。”
壓抑的氣氛瞬間消逝,餘婉兒與楚雲風興奮地相向擊掌,丁靈琳與陸巖相視一笑。
“丁伯伯,此次前來,我尚帶來了結盟拜帖與贈禮。”
說着,陸巖打開帶來的兩個漆木提箱,兩個伺候旁側的家僕眼泛金光。
提箱雖目視平凡,裡面所盛之物甚是貴重:一對玉如意,四隻鏤空雕花銀盃,兩隻金雕孔雀,尚有數本記載着重要劍法的古籍。
陸巖雙手奉上請貼:“此爲拜貼,誠望劍泉山莊與陸莊結爲盟友。”
即便陸巖爲年紀較輕的後輩,可丁景陽給陸巖應有的禮數,報予雙手接過請帖:“劍泉山莊願與陸莊結盟,於此謝過陸莊結盟之誼。”
見狀,丁靈琳藉機詢問丁景陽:“阿爹,我有事要欲阿巖單獨講講,可能去聆風居?”
吩咐家僕備好客房,丁景陽欣喜應允:“去吧。”
四人雙雙離開,周遭歸復安靜。
丁景陽閱起陸巖送來的請貼。
請帖的字方正大氣,顯現出陸巖爲人的正氣凜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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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巖,適才我阿爹問話,我心裡可急壞了,生怕他爲難你。”
丁靈琳牽着陸巖的手行了一路,來到聆風居外的山泉處,與他坐於池旁。
“丁伯伯可是很嚴格?”
丁靈琳連連晗首:“對呀。”
“與我孃親一樣,所以丁伯伯問話時我能夠淡定回答,”陸巖全無生氣的意味,自袖中取出一封未開的信函,“唐姑娘先前給我的信,靈琳來拆吧。”
信上內容爲——
落花有意,流水無情,此別過後,情誼於君,不再。
從始至終,陸巖的深情向來獨屬丁靈琳,無論是局中人,尚是旁人,皆有目共睹。
枕上陸巖肩頭,丁靈琳輕喃:“有阿巖陪伴,我快樂滿足,謝謝阿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