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十六師都是同一批次的部隊氣得不行,楊越選的和他們選的大部分都重疊了,兩邊湊在一起商量了一個多小時,根本就談不攏,搞到最後差點掀桌子。最後董部長站出來圓場,反正都是挑剩下的,一人一半,別傷了和氣。
楊越心說無所謂,但嘴巴上卻不放鬆,“我先走,我先挑,這是規矩呀!”
“你就比我早走一天,你就別跟我說規矩了好嗎?咱們都不要激動,坐下來好好說,你一個,我一個不行嗎?”
楊越心說你跟我分果子呢?堅決不同意!
董部長是知道,西北兵都是一羣蠻子,想了想,拉着那人走到一邊,“別跟他們一般見識了,鄉下人事情多,你就讓着一點吧。”
那人也沒脾氣,硬撐下去沒有好處,想了想幹脆,退一步海闊天空。
董部長說得對,反正都是各部隊挑剩下來的,能好到哪裡去!
“那我要五個!”
“三個!”
“就五個!”對面都快暴走了!楊越卻不依不饒,“就三個,我來指定!”
“你別過分了啊!老子也不是好糊弄的!”
“我不過分啊,遵循選兵規則,服從分配方案,大家都簽了字的!”
“臥槽!”對面真是想擼袖子幹一架,要不是旁邊人多,他這個中校都丟一邊不管了。楊越心說你急個毛,要不是張朝封不在身邊,我說都懶得跟你說。
最後董部長一拍手,“行了,我來分!要是都像你們這樣,我們就沒辦法把這會開下去了!”
旁邊的看熱鬧不嫌事大,在那起鬨鼓掌。反正老子們都是最後幾批次的,挑的心情都沒有了,你們想咋搞咋搞。
最後楊越也不想浪費時間,大家各退一步,每人五個,人武部來分。剩下不夠的名額,隨機抽取,抽到誰是誰。
這很公平!
楊越樂得開心,嘴仗打得其樂無窮,要是軟一點,五個都沒份。反正在坐的,比他軍銜高的一大把,但誰也沒把軍銜當成一回事,跟上了戰場上似的,懟得歡樂。
開完了定兵會議,楊越感覺自己明顯瘦了幾斤。
這種會議在2018年代是不可想象的,那年頭規範太多了,一旦涉及到部隊,流程就更加嚴謹。
人武部定兵送兵,根本沒部隊什麼事。部隊挑兵這種現象,早就絕跡了。
不過楊越想得開,反正規則允許,不挑白不挑,至於到底挑到了什麼成色,完全看天靠信仰。
走着瞧吧。
打仗似的幾天結束之後,各部隊接兵幹部之間又恢復了其樂融融。
會議上的所有不愉快,都拋進了下水道里。
首都防化團的還特意來找過楊越,指着自己名單上的幾個,熱情地很:“我跟你說,朋友!我這幾個都不錯,去你們師一級的防化部隊絕對夠格。你那就開個口子,看有沒有條件好的,我要是不帶幾個門面回去,我交不了差啊!我們明年還有國際防化兵比武呢!”
“巧了!”楊越呵呵一笑,“我們也有,不過是軍區級的,我們是東道主,司令部死命令,拿不到名次果斷切腹謝罪。我也想挑啊,問題是我真沒挑中。回去還得自己親自上陣,一把老骨頭了,想想都心焦!”
“哎!”那少校搖頭晃腦,“你太不實誠了……”
楊越一邊曬衣服,一邊朝他的背影,一本正經地大聲道:“我們西北兵,講的就是一個信字!”
剛好張朝封叼着根菸從房間裡出來,聽見楊越在那吹牛逼,笑着上去就給了他一腳,“我怎麼就覺得你快把這個信字寫成了騙字?見人說人話,見鬼說鬼話,你嘴裡有實話嗎?跟張毅飛說我們最艱苦,跟羅家二兄弟說我們條件好!你就不怕人到時候到葉爾羌一看,把你抓起來吊打一頓啊?”
“你懂個錘子!”楊越回頭悄聲道:“那叫騙嗎?那叫哄!新兵蛋子背井離鄉的,心裡慌,不給他們吃點定心丸子,你覺得他們會心甘情願跟你走?別特麼廢話了,趕緊幫忙曬衣服……”
接下來的幾天輕鬆了,接兵幹部們沒什麼事,三三兩兩躲在一起諞傳子,打撲克。更多的是結伴同遊,在H市周圍繞彎子。
十一月中旬,天氣終於漸漸地冷了起來,楊越穿上了薄毛衣,看着門口不斷地有收到入伍通知書的新兵蛋子們穿着嶄新的軍服進入了集合場。
他們現在終於可以叫兵了,儘管只能叫新兵。
寬大的衣服沒有尺碼,誰穿都是一樣,肥。冬季作訓服,泛着光的布料墨綠墨綠的。腦袋上的作訓帽沒扣軍徽,怎麼看怎麼變扭。
他們在這裡集合之後,要去訓練基地裡集訓一到兩個星期,作爲入伍前的試訓,最後一次篩選身體不協調有問題的。
楊越把這個任務交給了塗元定他們幾個排長,輪流去檢訓把關。自己和蘇沐晨趁着時間不太緊,在H市的河裡租了一片漁船,遊蕩了一天。那些兵都是他們親自挑選過的,而且有周老的火眼睛睛,應該不會有問題。
最關鍵的時刻,楊越親力親爲,剩下的這一哆嗦,讓博爾吉去負責,他心安理得。
結果一天遊玩下來,剛剛上岸,張朝封突然打了個電話過來。
楊越一接,頓時臉色就變了。
“誰?”
電話那頭說着一個名字,蘇沐晨都聽見了。
“羅熙?羅熙不在?”
張朝封在電話那頭很肯定地道:“是,我和指導員去看了。我就沒找到羅熙,羅龍找的我們。他說他也不清楚,來的時候說得好好的,結果他從H市家裡直接來的基地,而羅熙卻遲遲沒來!他也正犯糊塗,可是打不了電話。”
“你等着!”楊越心說老子就看中了一個兵,也特麼要在老子頭上耍幺蛾子!
他怒氣衝衝地攔了一輛的士,就要去興師問罪,蘇沐晨一看這架勢,連忙和楊越一起上了車。
在車上她很想勸幾句,可是看楊越那表情,蘇沐晨頓時像把說出口的話咽回了肚子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