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停了吧,停了吧!”楊越擺了擺手,把跳的跟猴子似的兩個人安撫下來,“一個破水壺,不至於!”
鄒城比張朝封還激動:“不是一個水壺的事好嗎?這是在欺負人,欺負人曉得嗎?”
“沒那麼嚴重!”楊越坐在桌邊拿着一副撲克牌,“來來來,甩撲克……”
李成湊上去,“你真打算就這樣算了?”
“不這樣算了還能怎麼算了?請他吃個飯?”楊越一邊發着撲克牌,一邊道。
“臥槽!”張朝封氣呼呼地坐下來,指着楊越,“你們看,這貨慫起來就是這樣,我都想打他一頓。”
楊越笑了笑,內心卻說王德龍你個日狗的,我放過你我就不叫楊越。你運氣好,是我回來這兩年唯一想主動上去錘的那一個。
“愣着幹什麼,坐坐坐!”
“不打,沒心情。”張朝封抱着一堆衣服去洗,鄒城默默地爬到上牀去聽音樂。李成拿起一沓撲克牌,和楊越玩了兩圈跑得快後,也覺得無聊,睡覺去了。
張朝封回來的時候,看見楊越正坐在那悠哉看書,想了半天,坐到了他身邊,看着他。
楊越擡頭,“看啥啊?”
“狗子,你變了。”張朝封說。
楊越沒理他,張朝封繼續說:“你以前不這樣的。”
“來來來,轉過來,看着我!”張朝封把楊越的椅子一挪,讓楊越面對着自己。
楊越嘆了口氣,這書是沒法看下去了。他把書一蓋,認真地道:“兩年了,當了兩年兵,你還沒把該改的毛病改掉啊?做事之前多想想,用用腦子,沒壞處,你自己不也沒當時動手嗎?”
“我跟你不一樣,我是把水壺拿回來了,你沒拿回來,還拱手送給他了。”
楊越看着義憤填膺的張朝封:“行了,封子!我知道我該怎麼做的,你去睡覺吧。”
張朝封一看沒得談了唄,交涉無果,想了想,做了個鄙視的手勢之後,爬到上鋪睡覺去了。
楊越本來還想看一會書的,但被張朝封這一頓說,也沒這個心情了,熄了燈去跟周公商量一下,接下來要怎麼搞。
沒過兩天,是週日,中隊休息。
楊越一早就拉着張朝封幾個出了門,說是去逛街。張朝封一臉的不相信,平常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楊越怎麼主動要出門了,也是難得。
他們這個月發了工資,雖然還是學員,但不少,有八百多。這收入可比當時地方上上班的工人強,幾個貨在大巴扎裡逛了兩個多小時,吃了喝了,還打了個包,滿足地往回走。
一回到宿舍樓,就看見王德龍站在他們210門口,不知道因爲什麼事,貌似很氣憤的樣子。
楊越走過去,“咦,中隊長,怎麼了?臉色這麼差?”
王德龍看了一眼楊越,“楊越,是不是你?”
“什麼是不是我?”楊越有些詫異的表情,“到底怎麼了?”
“我曬樓下的被子,摔地上了。”
“臥槽,我還以爲外星人把你被子搶走了呢?”楊越“切”了一聲,轉身要回211。
掉個被子至於麼?誰曬被子還沒掉過似的!
王德龍在他身後吼道:“你站住!”
楊越停了下來,“有事啊?中隊長?”
“我曬被子的地方,還有一泡尿,是不是你灑的?”
楊越笑了,“啥一泡尿?我這個人愛乾淨,喜歡上廁所撒尿。”
“你不要狡辯了!”王德龍衝過來,揪着楊越的衣領子,他力氣還蠻大,一揪之下,兩月兩個腳尖都快踮起來了,王德龍隔着十釐米,往楊越的臉上噴口水:“有人看見你在樹下轉悠,不是你會是誰?”
“做賊心虛吧?”楊越冷笑一聲,低聲道:“你哪隻眼睛看見了?拍照了嗎?取證了嗎?你特麼有證據嗎?空口白牙地胡咧咧,你以爲你當了五年兵厲害了?牛逼了?你五年經歷都特麼喂狗了吧?”
王德龍張了張嘴,剛想說話,楊越接着罵:“你說你腦子裡是不是有坑?啊!?別人說什麼你都信?你特麼還中隊長呢?少先隊中隊長吧!?”
看熱鬧的人挺多,走廊上一堆人本來都準備區吃飯了,這個時候看見中隊長揪着楊越,都跑過來起鬨,聲音挺大。張朝封幾個一看這情況,就要上來幹架,李成一手拉一個,“別添亂!”
楊越也打了個手勢,讓他們別動手。他和張德龍捱得本來就近,噴了一頓之後,就把頭湊在了他耳朵邊上,用只有王德龍能聽到的音量嘲諷道:“撒泡尿照照你現在這個德行,我把你激怒了嗎?是我又怎樣?不是我又怎樣?傻13玩意兒,有種你錘我啊!你敢嗎?慫蛋子……”
“臥槽!”王德龍當場暴走,推開楊越擡手就是一拳,楊越根本沒有擋,也沒躲,看他揚起拳頭,還湊上臉去讓他呼,那一拳砸在楊越的腮幫子上,楊越二話不說,仰頭應聲就倒在了地上,閉着眼睛裝死。
鄒城大叫一聲:“中隊長打死人了!”
“你完蛋了,王德龍!”張朝封掙扎了幾下,叫嚷着,身後李成突然一鬆手,一高一胖一瘦三個人影上來對着王德龍就是一陣拳打腳踢,王德龍被錘得眼冒金星,想躲,人太多,根本躲不了。張朝封兩個大腳把王德龍踢倒在地,李成緊隨其後,悠着勁“哐哐”地跺了兩腳。
衆人一看這情況,有上來勸架的,有繼續看熱鬧的。也該着王德龍被打了一頓狠的,平常也許在中隊長這個位置上得罪人太多,同是學員,非要常年拿根雞毛當令箭,早就讓很多人不爽了,想幹他的多得是,這回他還先動手,這檔口,看戲的比拉架的多得多,沒上去湊兩腳就已經仁至義盡了。
張朝封甩了王德龍幾拳之後,就去看楊越怎麼樣,不行特麼地又要送醫院。哪知他剛一蹲下來,楊越就悄悄地拽了他的褲子一下。
“叫人啊……”他輕輕地說。
張朝封那默契馬上又回來了,“走,我們找教導員評理去!”
他橫着把楊越一抱,出門正好碰到聞訊趕來的教導員。
那老頭兒一看昏迷了一個,眼鏡後的眼神明顯就不對了。
“誰幹的?”
一堆人指着跟在後面出來,一臉鼻青臉腫的王德龍,幾乎異口同聲:“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