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在歷屆比武中,是從來沒有出現過的。但比武就是比武,雖然沒有實戰那麼殘酷,但它有它的道理。
郭廖後來安慰楊越說,如果是在真正的戰場上,你不能知道賽道的外面是什麼,也許是坦途,也許是雷區。更何況,就算他們抄了捷徑,也仍然只保持了兩秒的微弱優勢。如果當時楊越要求倒車原路返回,他們的時間還要耽誤地更久,那樣的話,比賽總時間仍然落後於防化團二營。
不得不說,防化團二營纔是真正的強者,楊越用盡了一切辦法,郭廖燒乾了所有腦汁。可最終,他們還是敗下了陣來。
楊越把失敗的原因歸咎於自己還不夠強大,如果他的體能能再上一個臺階,那最後的戰區越障,能換回來不少時間。
兩秒,不存在的!
從防化比武場回來,蘇沐晨把時間和空間留給了楊越,讓他自己靜靜地呆一會。她離開之後,楊越把自己關在房間裡,整整昏睡了一個下午。
他感覺自己太累了,身體累,心裡也累。林曾雪和張朝封叫了兩次門,楊越都沒有起來。午飯沒吃,然後晚飯也沒吃。
下午的比賽,十六師參賽隊集體缺席觀摩。對他們來說,防化綜合演練場已經失去了意義。
童雲飛晚飯過後來找楊越,被張朝封攔在了門外。
“我跟你說,因爲你們的比賽,作訓部都開了兩個小時的會了。”童雲飛激動地道。
“有卵用!”張朝封把童雲飛帶進了郭廖和歐陽山的房間,一臉怨恨,“他就是開兩個月的會,也跟老子們沒關係!老張我話就撂這兒,就他們這挖坑的態度,就算請我進決賽,老子也不去了。什麼玩意兒!”
“就是!”歐陽山抱着枕頭摔,郭廖則坐在牀上打坐,一臉的淡定。
一下午的時間,讓這三個人恢復了過來。畢竟是年輕人,情緒來得快,去得也快。
童雲飛很佩服這些貨的心裡素質,他道:“其實也不能怪裁判組,畢竟你們這場比賽的動作確實有點大。如果都按你們這樣比的話,那作訓處買護欄的錢都是一筆天文數字。而且規則存在漏洞,不殺雞儆猴的話,不利於往後的比賽。”
三人同時把視線移到了童雲飛的臉上,張朝封張着嘴,看了一眼他肩膀上的少尉軍銜,心說原本還以爲是來安慰我們的,沒想到是跑來說風涼話的,要不是特麼看你是個軍官,老子當場錘你!
童雲飛感受到三道火辣辣的目光,頓時也覺得這個時候說這種話不太妥當,他感覺到張朝封的不友好,訕訕一笑,“別在意,我也沒故意揭你們的瘡疤。說實話,你們的比賽看得我熱血沸騰,在我的心裡,你們都是這個!”
他豎起了一個大拇指,拍三個人的馬屁。
張朝封點點頭,“這還像句人話。”
“童長官,你們呢?比賽怎麼樣?”郭廖問。
童雲飛聳了聳眉毛,“怎麼,離這麼近,你們沒看?喇叭裡公佈成績你們也沒聽?”
郭廖搖頭道:“看個球毛,聽個雞兒!下午我們去軍區醫院了,恐怕只有楊越聽到了吧。”
童雲飛四腳八叉地躺在歐陽山的牀上,嘆了口氣,“輸了!和你們一樣,淘汰出局!一勝兩負,小組墊底。”
“嘿,那就恭喜你們了!”張朝封揶揄道。童雲飛握着張朝封伸過來的手,“客氣,同喜同喜!”
郭廖笑道:“比賽輸了,卻怎麼看你不是很失落的樣子啊?”
“我?”童雲飛坐了起來,“失落?你們想多了,我不僅不失落,反而覺得非常開心。你們是不知道,我們今天的比賽把防化團一營逼成了什麼樣子,他們差點都把車開進了溝裡。”
“臥槽,還有這種事情?”
童雲飛確實沒誇張,今天下午的兩場比賽,二十一師是第一場,他們的對手是防化團一營,兩隊的比賽過程比之上午的精彩程度絲毫不減。二十一師一上場就拋棄了疆北兵的穩重,學着十六師用速度把防化團一營打得找不到北。要不是因爲他們壓了三顆雷,比賽最終誰勝誰負還真的不好說。
而防化團一營一直在他們的屁股後面追,越追心裡越納悶。
怎麼特麼自從十六師參賽以後,場上就各種橫衝直撞各種浪的隊伍?以前還只有個疆南軍區防化營是這種風格,怎麼二十一師也學十六師耍橫?這特麼以後的比武,還不得雞飛狗跳?
還能不能愉快地玩耍了?
一營的定力沒有二營好,他們的比賽心態在二十一師瘋狂的奔跑中直接爆炸。不就是壓雷嗎?老子也行,啪啪啪地也一頓壓了三顆。最後雙方混戰在障礙區,幾乎是攜手跨過了終點線。兩支隊伍也一同創造了本屆比武開賽以來的最高罰時記錄前兩名。
防化團一營是十分十五秒,而二十一師則直接罰時十一分整。防化團一營的駕駛員開着車回休息區的時候,因爲比賽中踩油門用力過猛,形成了肌肉記憶,一腳就差點把車給開進了綜合演練場邊的水渠裡。
這場面連趙參謀都看不下去了,比賽結束之後,他在喇叭裡不斷地重複呼籲所有的參賽隊冷靜,不要亂來。都特麼這樣比,往後乾脆撤掉防化作業點,就比汽車拉力賽,你們看好不好!?
一組的比賽也全部結束,而最讓張朝封們開心的事情是,十四師被突然爆發的疆南軍區防化營斬落馬下,同樣來自喀喇崑崙山山腳下的疆南軍區防化營,在比賽中一改往日的放蕩不羈,用幾乎從沒在軍區展露過的絕對實力碾壓了囂張的十四師,不多不少,也就整整領先了一分鐘而已。
萬年攪屎棍的疆南軍區防化營,以小組高於十四師和防化團一營兩分的優勢,第一次殺進了防化兵比武決賽。
只是他們的比賽出現了個小插曲,趙喜發宣佈完成績的時候,疆南軍區防化營的幾個貨一人拿出一本比賽規則,像敬神一樣地在那拜。
他們是在無聲地抗議裁判組對十六師取消成績的判罰,總裁判長萬般憤怒,直接以藐視裁判的原因,判了個全隊技術犯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