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莫獨自去了雲南,這個時候不是旅遊旺季,沒有導遊拼命的催促,她也倒悠閒自在。雲南的美用驚心動魄形容也不爲過,常年被翠綠色包圍,遠處的山野連綿相接,頂着薄暮,更增添了一份神秘,雲南的清淨讓莫莫深陷其中,山水交相輝映,彷彿身在畫中。莫莫選擇在一個家庭旅館中住宿。
莫莫早早便睡下,養足了精神準備第二天的遊玩,結果早上拉開窗簾,風雨正肆虐着這片大地,站在窗前望着,雨水徹底沖刷着窗外的美景,樹木綠的發亮。
莫莫乾脆在椅子上躺着就這麼愜意的看着窗戶外,她不想頂着風雨穿行在泥濘的山路間,冒然的出行只會破壞了這份寧靜。
一個小孩子穿着雨衣在院子中嬉鬧,莫莫一眼便認出了這個小男孩,他是房東的孩子,具體點是房東領養的孩子,房東是對中年夫婦,面容隨和,給人一種很好接近的感覺,這也是莫莫選擇住在這裡的理由。
房東撐着傘站在雨中並不急着喚回孩子,房東太太在屋檐下微笑着囑咐着什麼,莫,莫想着,這些囑咐無外乎是,‘慢點’‘別摔着’之類的。想到這,莫莫感到了幸福。
她打開房門走了出來,伴隨着房門‘吱’的聲音外還有房東太太的驚呼。突然的摔倒讓小男孩趴在地上哭得不知所措,房東把小男孩抱進屋裡,幫他脫下雨衣,小男孩的哭聲仍然沒有停止。
莫莫側着頭看着小男孩,溫柔地說:“乖,阿姨給你唱歌好嗎?”
小男孩擦了擦鼻涕,躲在了爸爸身後。
莫莫拿起客廳牆角的吉他,調試了一會便自顧的彈唱起來。她的思緒也在這一刻得到宣泄,小男孩眨巴着大眼睛,大人的世界他不懂,更聽不懂這歌曲飽含的思念,但這個旋律配着窗戶滴答的雨聲,反倒讓
他咧開了嘴笑了,他不再躲在爸爸身後,步伐也逐漸走向莫莫。
曲畢,莫莫眼角也溼潤了。
房東抱着孩子去換衣服,屋裡只剩下了她和房東太太。
她靜靜地聽着雨聲,思念並沒有因爲她的逃避而停止。相反,她更加思念喬宇。
“這個孩子是我們在汶川地震之後撫養的。”房東太太的一句話打斷了莫莫的思緒。她張大嘴不知怎樣回答。
“地震的時候,他很小,只是擦傷了身體的幾處而已,傷口已經癒合,可是心靈創傷卻是不能彌補的,他起初並不跟我們交流,眼神都是空洞的,沒有同齡孩子眼中的色彩。你能想到一個幾歲的孩子那種眼神嗎?彷彿看透了世間所有的事情一般。置身那種瞬間摧毀所有的災難中,他所見的已經刻在腦子裡。我和他,就這樣,帶着這個孩子到處走走停停,一直到這,才定居了下來,慢慢地,他才願意開口講話,我在想,或許這裡是個不錯的地方,什麼事情都能在這裡慢慢的隨着時間而沉澱。”
莫莫擦掉眼角溢出的淚水,覺得自己沒有什麼資格再去矯情。
“每年都有許多的人在我們這裡來了又走,目的無外乎都是治療自己各種傷痛,就像我們當年選擇在這裡定居一樣,這裡有種讓人安心的感覺。但是不同的是,有的人來年還是獨自來到這裡,有的人第二年就是幸福的與人結伴再次來到這裡遊玩,這就是區別。”房東太太見了大多的人在這樣的美景中懷揣心事,她覺得和莫莫有緣,剛纔看見她惆悵的樣子,她才敞開心扉的說了這麼多。
房東倚在門框上看着眼前的兩個人,才緩緩開口:“我們兩個是從小認識的,磨合到將近中年才選擇了在一起生活,之前的分分合合現在想起來,完全就是在浪費幸福的時光。”
“你這個年紀,來到這裡,眼神裡的落寞就像是經受了感情的創傷。”房東太太補充着。
莫莫聽得出他們此刻語氣中的幸福,她的聲音有些發抖,“謝謝你們。”
“不用客氣,如果這番話能幫助你什麼,就最好了。”房東太太發自內心的說。
第二天天氣便恢復了晴朗,莫莫簡單的收拾了行李,便奔着幾公里外的瀑布而去,她從小就會收集各種瀑布奔流而下的圖片,她想起自己小時候的筆記本,上面有各種剪圖及文章,她仍舊記得那篇報道,在花季卻從瀑布縱身跳下自殺的少女。想到這,她啞然失笑,小時候,她覺得這一幕帥呆了,而現在,她美好的生活纔剛開始拉開序幕。
莫莫對這次旅行沒有什麼周密的計劃,完全是隨心所欲的憑着感覺在各處走走停停,她拿出相機各種鬱鬱蔥蔥的角落也不放過。
還沒有走到瀑布的時候,她已經聞到了泉水的味道,伴着這氣味和水流聲,莫莫繼續在小樹林裡穿行,時不時的有情侶牽手從她身邊走過,莫莫愣了愣神,恍惚之間眼前浮現了巧遇的面容。
終於到達瀑布前,一條條白色浪花從頂部傾瀉而下,底部的石頭上站着密密麻麻的人羣,遊客還是年輕人居多,聚到一起多少有些喧鬧,精力多的有些用不完。許多遊客也拿着照相機拍照留念,各種聲音交織在耳邊。
每個細微的情節都會觸動莫莫對巧遇的思念,各種回憶的片段拼湊在一起擠進他的腦海,她從踏進這景區時就一直在想,如果喬宇在這裡,眼前的景色是不是會更加吸引她的視線。
是的,莫莫還是忘不了喬宇,即使到了這樣美麗的地方,她也在想如果喬宇在,這裡會更加的美麗。喬宇這個名字,對她而言已是深入骨髓。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