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妖男!看我準吧!”許無言則是滿臉笑容的站在雪地裡看着一下子驚住的兩人,準備着下一個攻擊,
“好啊!你,狐尾,看我怎麼報仇!”說着子雅期也竄入雪中,拿起雪和許無言打了起來,
“無言!我來幫你!”雅各兔子一般跑到許無言身邊,伸手抓起一把雪,邊說邊朝對面的子雅期投了過去,
許無言巧笑嫣然,手中拿着兩個雪球看着身邊的雅各,“好啊!”清脆的聲音猶如初春的冰裂,臉上的笑容幾乎可以將冰雪融化,手上的雪球卻是塞進了身邊毫無防備的雅各衣領之中,
貼肉的冰冷感讓雅各頓感被偷襲,想要反擊無奈那雪球卻是順着衣領滑了下去,再加上體溫更是融化成水,來了個透心涼。
“無言!你偷襲我!”雅各看向早早跑遠的許無言,不禁也玩心大起,看似憤怒的指責着許無言的不知好歹,
“偷襲的就是你!怎樣!”雅各的話音剛落,子雅期的一個拳頭大的雪球又在自己身上開了花,隨之而來的是子雅期得意的笑聲,
“好啊!看我怎麼反擊!”
雅各這會兒真是全心玩了起來,追着他們兩個人,一個接一個的雪球投了過去。許無言和子雅期則是一邊跑,一邊互相攻擊。三個人在別院之中毫無顧忌的追逐、嬉鬧打起雪仗來……
站在屋檐下的子雅湛則是眸色清明而深邃的看着雪地裡玩的無比開懷的許無言,身旁的方卓涵則是露出了淡淡的笑意……
“無言!認識你這麼許久,還從來沒有見過你如此開懷的模樣。”
目睹了許無言和子雅期他們在雪地中那般忘情的玩耍。準備回京覆命的邵潛特地到許無言房中辭行。
換掉被雪浸溼衣服的許無言看了看邵潛,拿起妝奩上的樟木梳子,理了理有些微溼凌亂的鬢髮,心知他是爲如何覆命之事而來。身爲楚寒麟的心腹,能對自己做到此處,也算是不枉相識相交一場了。
“邵潛!今日雪景怡人,陪我出去走走如何?”許無言輕輕一笑,如落在春日裡的雪花,轉眼間便已香消玉殞。
“好!”邵潛點點頭。伸手拿起門後的梅花墨染油紙傘,先行走了出去。
許無言走出房門,今日邵潛一身青色綿綢冬服,腰間的錯金鑲銀琉璃扣的革帶上懸着玉佩、香囊等配飾,一件貂絨披風輕系在脖頸處打了一個八字結,後襬當風,才子玉樹。三千墨發只用一個青玉冠攏起,其餘垂在耳後,如玉的面龐帶着暖暖的淺笑,撐着油紙傘站在雪中。紛紛揚揚的雪片在他周身翩翩起舞。
想不到邵潛身居官場多年,還是這般如玉公子模樣,絲毫沒有沾染權欲、銅臭之氣。
“走吧!”許無言走到油紙傘下脣角微翹,話語在吐出的白氣之中纏繞,
許無言和邵潛兩人走在積雪覆蓋的青石板路上,腳步對鬆散積雪的踩壓發出細微的粘合聲響。雪依舊洋洋灑灑的下着,原本熱鬧、喧譁的漳州街道上此時靜悄悄的,偶爾經過的零落行人也都是步履匆匆。
“無言!我要回京覆命了!你可有什麼要囑咐我去辦的?”邵潛撐着油紙傘,目光悠遠的看着前方,和這天氣一般沒有什麼溫度的話語飄然而出。
許無言略略勾脣,伸手出去接住要落在地上的雪花,待拿到跟前的時候,雪花已經蹤跡不見,流下的只是一滴無色透明的水珠。
“邵潛,那日我在州丞府衙遇到楚寒徹。他逼我留在他身邊做他的王妃,我不願!便與他起了爭執,後來,我便像先前京郊發生的異象一般,動用了我身上的機關炸燬了州丞府衙的後院。以此來要挾楚寒徹不要再試圖剝奪我的自由。”
許無言毫無表情的說着,對邵潛臉上的震驚,沒有過多的反應,話語落地,扭頭給了邵潛一個淺到幾乎看不真切的笑容。
“我知道你一直在調查京郊異象之事,那其實並非異象而是我爲了除掉龐厲元而引起的爆炸。此事,在異象發生之初,我便告訴了楚寒麟!”
“你是說,皇上他一直知道你有着毀滅一處的能力?”
邵潛此刻明白了爲何楚寒麟會一再刁難許無言,原本一介女流,就算楚寒麟惱恨她挑戰了皇權,直接除掉就好,何何至於如此大費周章,煞費苦心。原來,楚寒麟對許無言是有這般忌憚的,所以纔會如此步步爲營,想要利用她的心高氣傲來置她於死地。
許無言點了點頭,“是的!也正是因爲如此我和楚寒麟達成了交易,他給我自由,我遠離楚寒徹並與之爲敵,成爲牽制楚寒徹的一股力量。”
說到此處,許無言的嘴角掛上一抹苦澀的笑意,“不過這樣也好,就算我不與楚寒徹爲敵,爲了我想要的自由,也決計不會和他共結連理的。”
邵潛看着此刻一臉平靜的許無言,似乎就在這一刻明白了許多,同時也更加靠近了眼前這個一直覺得離自己很遙遠的女子。
“你是要我對皇上據實以告?”邵潛從來沒有像此刻這般瞭解許無言對自己說這番話得意圖,許無言絕對不是一個一味隱忍、退避的女子,楚寒麟如此對她步步相逼,她絕對不會一味逆來順受的,只是她要反擊了嗎?
許無言扭頭看着邵潛,眉梢染上祝賀之色,“邵潛,此次你帶着這批金器向楚寒麟覆命,也算是立了大功一件!想來離高升一步亦是不遠了。”
邵潛輕搖了一下頭,在外人看來榮寵隆盛的他嘴角掛着的卻是苦澀之極的笑意,“無言,我知曉你心中所想。的確,我不過是一個落入俗套的庸人,追名逐利,貪圖榮華。至少在我心裡還是有那麼些念想在的。無論如何,有我這樣的人在朝中,至於百姓終歸是沒什麼壞處的。你說呢?”
邵潛說的夠直白,論氣節,他的確算得上追名逐利之人,只是置身名利場也並非都一無可取,比如邵潛,官場有他是百姓之福。
“邵潛如果有一天我決意和楚寒麟反目,和如今的天和朝廷對峙,你又當如何?”許無言目光灑的更遠,讓人從無盡的白茫茫處看到了另一番世界。
邵潛淡然一笑,“我忠於天和,而並非忠於楚寒麟。”
許無言收回目光看着眼前的邵潛,流露出欽佩之色,愚忠雖可圈可點,但還好,邵潛不是那樣的人。
“邵潛如實向楚寒麟稟報天雷一事吧!有些事就如這初春時節要下雪一般,你我都是阻止不了的。”
許無言仰頭看了看無盡下灑着雪花的天空,雖然萬物還沒有復甦,但畢竟是初春時節了,無論如何這一場大雪也阻斷不了春日的進程的。
“無言,朱府一案期限將至,你可有應對之策?”
原本楚寒麟就想借朱府一案除掉許無言,如今許無言被囚禁在地牢數日之多,本就不多的時日,這會兒更是捉襟見肘了。
“邵潛,依你看來,這囚禁我的人會是誰呢?”許無言沒有回答邵潛的問題,反而問出了一個毫無關聯的疑問,
邵潛搖了搖頭,“我實在想不出除了皇上還會有誰想要至你於死地。若說是駿國公府,他們還沒有這個能力,若說是皇上,他又怎麼會把你囚禁在這批金器的儲藏之所呢?”
許無言輕笑了一下,隨手彈去了因爲微風吹落在衣袖之上的雪花,“無須多日,此事便能水落石出了吧!”
堅定的神色,說出的卻是推測的話語,看來許無言對自己接下來要做的事已經運籌帷幄了。
“無言!雪大了,我們回去吧!”此刻邵潛卻是不想知道許無言以後會做什麼,相反對此卻是有着一種對驚喜一般的期待。
許無言贊同的點了點頭。
“狐尾!阿中不見了!”
許無言前腳剛踏進別院,便聽到了子雅期略帶氣惱的聲音,
“可是丟了什麼?”許無言看了一眼子雅期,這傢伙巴不得阿中立刻消失,如今這般模樣估計是掉了什麼東西吧!
子雅期眉頭一皺,不滿道:“這個阿中真是恩將仇報,咱們救了他沒有半分感恩之心不說,不打招呼就走,還偷走了銀兩。”
“不過是一些銀兩而已!”許無言瞅了子雅期一眼,什麼時候他變得這般小氣了,銀兩對他來說還不是身外之物。
“但是些銀兩就罷了!他還偷走了藍非墨送給你的那隻耳環。”
“什麼!”許無言一驚,下意識的伸手摸自己的耳朵,一直戴在上面的耳環,昨天因爲洗澡的緣故就摘下來隨手放在了桌子上,後來讓子雅期收着收着了。今早起來,一時也沒顧及到耳環的事。
“喏!他房間裡只留下這個!”子雅期撇撇嘴,心裡對偷許無言耳環的阿中當真是鄙夷極了,很是不情願的將在阿中房裡發現的一封信遞到許無言的手上,
許無言接過信打開,信紙上只歪歪扭扭的寫了一行字:借去白銀百兩,不日即會歸還;耳環且是你我定情之物,喜結連理之日便是物歸原主之時。
這個阿中究竟是何人?許無言將信拿在手中,若有所思。子雅期和邵潛瞥到了信上的字則是無不睜大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