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映襯下,路燈閃閃的金光照射在王兵那油乎乎的腮幫子上,把王兵的狼狽照的一覽無餘。
臉上陰雲密佈,那略有肥碩的橫肉,把五官擠得有些變形,讓王兵的窘態更甚了。
到底要不要接陳飛的招,要不要繼續拼下去?此刻的王兵就像是熱鍋上的螞蟻,不知道該如何是好。
酒勁正濃,但是這股強勁沒有給王兵帶來足夠的勇氣。
“咋啦老王,不敢拼了嗎?這才哪到哪?呵呵,要是不敢,直接認個輸,吹上一瓶子我也就算了!”
陳飛掃了王兵一眼,用筷子夾了一口有機菜花,饒有興致地咀嚼着。
這個夏天夠炎熱的了,可是,王兵卻感覺今天最炎熱。
雖然涼風陣陣襲來,卻也無法幫助王兵帶走臉頰上一絲汗滴。
咯咯...
本來還處在掙扎之中的王兵,突然聽到了李莉幾個女生的嬉笑聲及嘀咕聲。
‘特碼的,老子拼了~!’王兵心裡一橫做出了決定。
儘管他沒有聽清李莉她們到底說的什麼,可是,男性的自尊上來了,他顧不了太多了。
“好,老子就陪你玩下去!”
王兵直接拎起眼前的一啤酒瓶,一仰脖子,咕咚咕咚地喝起來了。
“好,有水平,老王你行的~!”
陳飛帶頭鼓掌,開始助興了。
有了陳飛的帶頭,那一幫女生便更加熱鬧了,開始起鬨,鬧王兵了。
吳耀民和丁曉霞交流着工作及雜事,時不時地撇頭看向陳飛和王兵,說說笑笑地沒當回事。
咳咳咳,隨着吞嚥的減緩,王兵嘴角就像是泉眼一般,往外不停地涌流,那一件淡藍色的T恤上,早已沾溼了一大片。
第一瓶進去之後,王兵大口喘息着,用一種惡笑凝視着着陳飛。
陳飛嘴角那股詭笑依舊,用眼神掃了掃另一瓶啤酒,沒說話,示意王兵你過了一個火焰山,還有另一座等着你呢。
“小...小陳啊,真...有你的,算...算你狠,你已經喝了那麼多,我就不信你還能撐多久!”
眩暈感更濃的王兵,怒睜環眼,顫顫悠悠地拎起另一瓶,咕咚咕咚地灌起來了。
也是,陳飛到現在,喝下的啤酒已經一捆多了,這似乎快要趕上王兵兩倍的量了,王兵的估測不無道理。
狹路相逢勇者勝,王兵此刻就在和陳飛賭了,他不信,陳飛還能撐下去。
咳咳...噗....
突然,一股噴泉,從王兵的嘴巴里射出,穿越了烤串,濺在了他眼前的燒烤桌上。
“小王啊,不行就別逞強了,不就是喝喝酒逗逗樂嗎?差不多行了!”
丁曉霞看到王兵有些支撐不住了,做了個好人。
陳飛倒是笑呵呵看着王兵沒有說話,他耐心很大,正等着王兵低頭呢。
“不...不行,丁姐,你甭勸我,今天...我一定...要和陳飛比個高低~!”
王兵喘息少許,掃了一眼凝視自己的陳飛,斷然拒絕了丁姐的好意。
“諾,還有半瓶呢,你喝完了就該我咯~!”
陳飛繼續唆使王兵。
此刻的王兵,就像是一個爬山的攀巖者,在馬上快要望到山頂的時候,那沉重的腳步似乎怎麼也提不動了。
但是,現實就是現實,容不得你後退。
剩下的半瓶,在衆人的注視下,王兵愣是分了三四次才喝完。
“該...你了,該...你了~該...你了!”
直到最後一口進肚的時候,王兵好似一隻趕了許久路程之後疲憊甚久的老馬,一下子趴在了桌子上,眼角的餘光掃視着陳飛,氣喘吁吁地喊着。
雖然意識已經有些模糊了,可是此刻的王兵依舊等待着看陳飛的熱鬧,硬是努力強行撐開那撲朔迷離的雙眼。
陳飛嘴角的笑容更加肆虐了,一股戲虐之意閃過,只見他打開一瓶啤酒,放在鼻尖,輕輕嗅了嗅,遂即一仰脖子,咕咚、咕咚地喝了起來。
陳飛瀟灑地喝完之後,看了看趴在桌子上已經一動不動的王兵,嘆息了一聲,淡淡地搖了搖頭。
“看來狗哥的名號你是拿定了~!”
陳飛笑呵呵地蔑視了王兵一眼。
本來抱有很大希望的王兵,撐着那惺忪無比的雙眼,看到陳飛把最後一滴酒吞進肚中的時候,最後一絲希望破滅了,那沉重的眼皮再也撐不起來了。
自此,陳飛在公司內部有了另外一個綽號——酒聖。
......
生活雖然平淡,但也總得去過;工作雖然枯燥,那也總得去幹。
陳飛知道自己的弱項,那就是對陽州的小區還未吃透,還不太熟悉目前的市場,想要做出業績,最根本的基礎就是需要吃透房源。
1號,新的一個月開始了,陳飛充滿精神,準備開始大幹一場了。
新月份的第一天,陳飛就接到了一個極好的消息,那就是教育小區的房東夫妻雙方都商量好了,同意給一部分錢就過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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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飛很是欣喜,王姐的事終於可以解決了。
事不宜遲,陳飛當即給王姐打電話,當天下午就去房管局,把戶給過了。
了卻了一頭子心事,陳飛心無旁騖,專心地做業績了。
7月份的上半個月,陳飛致力於跑盤,跑小區,他把注意力全部放在了打基礎上面了。
同時,網絡端口也開始增加房源發佈量,以來提高來電量。
有時市場並不是你想努力就能成功,你下了一番苦功夫就會立刻有回報的。
陳飛深刻的感受到了來自市場的壓力,他上半個月的工作量實在是不小,每天都是打半天電話,然後約出幾套房子去實勘。
這半個月來,陳飛幾乎把陽州城內幾個目前來說賣的最火,規模最大的十來個小區都跑遍了。
對於陳飛這種老鳥來說,即便是不太熟悉小區,他也能在陽州的地產界廝混下去。
更別說,他饒有功夫,深耕其中了。
近半個月,陳飛接到的電話倒是不少,但是,近期有購買慾望的倒是不多。
準客戶有,但是,沒有一個是讓陳飛眼前一亮,即將成單的。
雖然是多年的老手,不過現在,陳飛的內心也有了一絲急躁。
隨着時間的推移,時間已經到了7月19號,離着月末,僅剩下12天了。
而此時,王兵那傢伙,已經成了三套買賣,4套租賃了,佣金收取了1.7萬餘元。
幸運女神似乎在駛向陳飛的軌道上偏移了一些,更加傾斜向了王兵。
王兵做了這麼多的業績,也是他來嘉佑房產業績最好的一個月了,只是令他沒想到的是,給他壓力、給他動力的竟然是一個死對頭。
中午飯後,店內的人員離家近的已經回去午休了,離家遠的都在公司貓着,兩匹的空調呼呼地敞開着,吹着那一陣陣涼爽的勁風給人們帶來陣陣清涼。
魯濱斜躺在沙發上,像一具乾屍,一動不動,那時有時無的鼾聲告訴人們,他似乎已經進入了溫柔的夢鄉。
坐在後座上的王兵,兩腳耷拉在桌子的一角,悠閒地嗑着瓜子,看着電影。
地上,那瓜子皮雜亂地扔了一地,直接凸顯了王兵的素養。
最前排的陳飛,還沒有休息,他在爲上午剛上的一個客戶找房子,隨着陳飛面部表情的漸變,以及聽着陳飛嘴裡的言語,這個客戶似乎挺刁鑽。
不過,對於陳飛來說,只要他肯下苦功夫了,就說明這個客戶挺急的。
‘西區實驗學校的學區房,要大三居,低樓層,首付還非得十五六萬,這個有些棘手啊~!’
陳飛喃喃着瀏覽了一頁房源之後,那緊皺的眉頭更深了。
西區實驗學校的三室低樓層,只要是三室的,價格基本都在七十多萬,而且,之前陳飛和吳耀民瞭解過,現在的購房首付,基本都在三成左右,也就是入門首付就得二十來萬。
這個客戶顯然是一個難辦的主兒,沒成想,被陳飛給碰到了。
“哼哼,小陳啊,真努力啊,你這是第幾個無眠的晌午了?有時候啊,不光是你努力就行了,在絕對的實力面前,一時幸運只是過眼雲煙!”
磕了一個瓜子之後,王兵享受着咀嚼着瓜子的味香之餘,開始對陳飛挖苦起來了。
陳飛聽到王兵的嘲諷,那遊走在鍵盤上的雙手,略作停頓,眉宇間瞬時騰起一股殺氣。
“路還長,別太狂,這才19號,離着月底還遠呢,我三天兩單的成績你沒見識嗎?狗哥的外號咋來的,難道你忘了?這人哪,都是好了傷疤忘了痛,屬什麼的呢?”
把頭一側,陳飛回擊了王兵一句。
就在此時,穿着超短裙,身材曼妙的李莉從店外走了進來,惹得王兵那豆粒大的小眼擴張了不少。
“哼!能喝點二馬尿就能了?那個能當飯吃嗎?月底還有十來天,老子這個月都豁出去了,只要能讓客戶買上房子,我連七大姑八大姨都請出來介紹客戶了,還能再輸給你?”
王兵用一種近乎絕對鄙視的眼神望向了陳飛,繼續挖苦起來“你找房子的客戶是不是姓江啊?專門買實驗學區房,手裡就是十四五萬?還交中介費和過戶費不?哼哼,這個叼客戶,你沒來之前,就在我手裡捏把了個把月了,是買不起實驗學區房的,我早就把他扔了,他那點破錢買三中的還差不多,指望他打個翻身仗,做夢吧你,你兜裡那毛爺爺,準備好孝敬本大爺吧!”
王兵高昂着那肥碩的頭顱,滿臉的自信使他看上去更加威武了一些,說出來的話,也更加囂張了。
似乎在美女面前,神氣的樣子真的能夠當飯吃。
大街上的汽笛滴滴答答,就像鐘錶一樣沒有休止,沒有一刻得閒,在燥熱的映襯下,惹得人心發燥。
陳飛就是喜歡挑戰,你越是刺激他,他的鬥志就越高。
“要是老子拿下了他你能咋地?”
陳飛詭笑着回過頭來,食指指着王兵大聲地故意激他。
“你?你特麼要是能拿下他,我...老子當衆學狗叫!”
王兵掃了一眼李莉,似乎更添了一些勇氣,語氣更加堅定了。
白了王兵一眼,李莉坐在了座位上,沒有再關注他,她擡起頭看到陳飛這有些火冒三丈的樣子,心裡有些好奇,黑黝黝的小眼直盯着陳飛一動不動。
“哈哈,好,狗哥果然名不虛傳,我給你一個實現願望的機會!”
陳飛哈哈一笑,點了點頭。
“哼,我說的是月底之前,大兄弟!咱們當着李莉的面,咱們把話說清楚的好,另外競爭也要公平一些,你要是在月底把這個哥們拿下了,我當衆學三聲狗叫,你要是拿不下他,你就給老子學一分鐘狗叫咋樣?小子敢不敢賭啊?”
王兵果然是個卑鄙的偷樑換日高手,給陳飛下套那是玩的一溜一溜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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臉上掛滿了關切與愛護,李莉面朝陳飛,一臉柔情,淡淡地搖了搖頭,那可人的眼神在告訴陳飛,不值得和王兵這樣的人鬥氣。
陳飛笑了笑,王兵這老小子怎麼這麼好打賭呢?難道對王兵來說,那些得不到的女人在他前引力就這麼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