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算是談起了戀愛。
一個總是主動,一個總是不爲所動。
沒想到,小休還記得那隻黑狗。當他知道穗子還是把狗送給周德深之後,他不甘心的送了穗子一隻兔子---- --一隻乖巧的袖珍兔,就當是我在你身邊,多可愛啊!不知道多可愛是指的兔子還是人,小休把兔子遞給了穗子。
穗子立在門邊,拿着陶休給她的兔子,時不時的伸手進去撫摸它倒着的毛茸茸的小耳朵,問它:你說啊!你說啊!吃飽沒有,你倒是說啊!
陶休嚴肅的看着兔子,問它:你聽懂她說什麼了麼?
穗子探過來的腦袋,越來越近,底下不知道是誰的手偷偷繞着陶休的手心裡去了。
陶休裝作被嚇了一跳,擡起頭,看着她,他要急急放開。穗子一隻手加重捏着他,佯裝怒道:你什麼態度,我要告你,法院見!
陶休笑了:那你以什麼名義告我呢?
穗子大聲回他:耍流氓!讓你把牢低坐穿。
陶休辯道:那我也要告你呢!你應該要判死刑了!
穗子有些激動:只許我耍,不許你耍,而且我想耍就耍。
陶休微笑看她:那你就耍吧!想怎麼耍就怎麼耍。
穗子明白起來:你站我便宜,不行!我要告你。
就這麼糾纏了一會,穗子該回家了。
兩人走在路上,穗子拿着兔子,一腳踢着小石子,她小跑追逐着落跑的石子,一會迅速的跑回來,告訴後面落下的陶休,剛倒的咖啡店又開了一家,往南,也有一家。
陶休看着她,他像是不認真聽,卻一字也沒差的記在心裡。他落在穗子臉上的目光被她發現,眼角眉梢的笑意,讓穗子被他的笑容撓的心癢癢。隨即牽起他的手,和他說話,他也變得不一樣,和穗子說話時的暖暖強調,讓人忘記曾經那個冷漠和古怪的陶休。
沒有人是冷漠的,如果他不愛說話,不愛表現,只可能是,你不是他更喜歡的人。他如果真的很喜歡你,又怎麼不會心甘情願的放下身段來迎合你呢!
行走在回家的路上,平淡而愉悅人心。直到,穗子遇上外婆,外婆被曾校長牽着手,穗子牽着小休的手。隔着遙遠的路,兩人兩下一望,她們把手急急放開。
曾校長問外婆怎麼了?外婆搖了搖頭:沒事!手有些出汗。陶休問穗子怎麼回事?穗子搖了搖頭:外婆看到我了!
陶休讓她回去態度恭敬一些,好好交代。
穗子問他:你不害怕麼?
他不屑一笑:既然談了還怕被別人發現啊!那算什麼談戀愛。
有些奇怪,外婆沒有及時回來。她把兔子安置好,又想到給它做個紙飯碗,在揹包裡找着,她摸到一個小盒子,口香糖,仔細看看玫瑰香味。突然,她凝佇在那裡,手中的小盒子掉在地上,愣在那,一時間,回不過神。那分明是一小盒避孕套,是誰塞的?
穗子坐在那,在幽靜的房間裡沉思,思緒在腦裡擰成**花。攥緊了拳頭,望窗外眺望,又撿起地上的避孕套,認真的端詳,越發的惶恐不安,最終是確定下來,肯定是外婆!
手裡的小盒子被碾轉多次,外婆拿着它,坐在那,不說話,就認真的看着它。一會兒,小跑去穗子房間擺好,看是不是合適。又轉移它,塞在枕頭下,拍一拍枕頭,看是不是會被找到……反覆推敲,終於塞在書包裡,沒一會,又去反反覆覆的擺它。
穗子能夠想象外婆害怕自己發生不好事時的受傷表情,一定是滿心悲哀的。
她慢慢閉上眼睛,輾轉反側,她在想那是什麼?它不是傳統意義上的避孕套。它在那,可能它就是個避孕套,拆開,使用,它也就是個避孕套,可它現在卻是外婆送的------它躺在滿是皺紋的手心裡,幾乎是忐忑的揣回家,那是怕?是羞?最後鼓起勇氣放在書包裡,讓穗子看見的,都是每一處外婆對穗子小心翼翼的保護。
如她所想,外婆對她的愛,是老天爺真的厚待她啊!
末了,誰也沒說昨天的事,誰知道明天會發生什麼事呢?外婆,曾校長,穗子,小休,避孕套,白露,周德深,癌症,結婚……這些事以後再說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