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黑色的文字從天而降,飲火尊者根本就來不及逃跑或是抵抗,黑色的文字瞬間注入到他的身體內,飲火尊者近乎透明的紅色身體上,立即出現了一個極大的“封”字,這個封字周圍密佈着各種符文,只見符文剛剛落上去,飲火尊者的身體就開始劇烈的抖動起來。
這絕對是任何人都無法抵擋的力量,飲火尊者同樣無法抵抗,他身體猛烈的搖晃起來,從封字中演化出的無數刀刃已經全部侵入到他的體內,這些風刃浸入到他的每一個細胞,每一寸筋脈中,然後將它們全部割裂,全部毀壞,徹底的毀壞,不留下任何生的氣息。
這種直接傷及到本體的手段,就算能力再爲通天之人,也無法抵禦。
很快,只是幾秒鐘的時間,飲火尊者的身體就停止了抖動,他呆呆的站立在原地,目中無神,準確的說,他的眼眸已經失去了所有的光芒,他的身體從空中摔落到地上,砸出一個大坑。
飲火尊者在死之前可能做夢都想不到,自己竟然會死在封滅符下。
能被封滅符殺死,這對飲火尊者來說,也是一種榮耀,一種誰都不願意接受的榮耀,因爲被封滅符殺死的人,無一不是頂尖的強者。
但是又有誰,會甘願犧牲自己的生命,來驗證這種血一般的榮耀。
飲火尊者的身體跌落到地上,他的肉體雖然沒有破碎,還和往常一模一樣,胸口那黑色的“封”字也慢慢退去,但他的身體已經沒有任何的生機。這種境界的人,極難被人殺死,就算身體被人損壞上百次也可以憑藉能量重生,但封滅符,卻不會給人這樣的機會。
連肉體都不必毀滅,就可以將人殺死。
他已經徹徹底底的死了。
梵瘋從天空中落下,此刻他的身體已經盡數裂開,他的雙臂上露出森森白骨,胸口的肋骨也盡數折斷,就連自己的雙腿都無法站立,直接咔嚓一聲折斷,整個人都倒在了地上。
封滅符的力量太過強大,梵瘋的肉體根本不足以承受這樣的力量。
但在陳寧力量的維持之下,他的身體還勉強保持着完整的形態,並沒有發生爆炸和崩裂。
陳寧的力量從梵瘋身體內撤出的瞬間,梵瘋的身體直接碎裂成無數片,連骨頭都炸成了粉末,血肉四濺,慘烈無比。
這種疼痛,幾乎已經無法承受。
難道他也死了麼?
此時,地上的金蓮花座中散發出藍色的光芒,梵瘋的僅留的微弱意識準確的找到了這藍色的光芒,這正是魂玉碎片所發出的力量,憑藉着這些力量,他的骨肉正在慢慢的憑空生長出來。
最後,梵瘋的身體重新變得完整,不過他此時已經無比的虛弱,魂玉碎片中的力量正通過金蓮花座緩緩向他體內注入。
“你還活着。”陳寧此刻重新回到了夜行旗內,但他的身體已經虛弱到了極點,甚至比梵瘋更甚,現在他才真正的連站都無法站立,整個人都躺倒在夜行旗黑色的空間中。“沒想到你還能活着,我以爲你要死了。”陳寧微弱的聲音響起。
“你都還沒死,我怎麼能死,我可是能夠救了你的人啊。”梵瘋的笑聲傳來,雖然現在身體極爲虛弱,但他還是那麼的樂觀。
他擡起手,夜行旗中的尚火道人直接出來,尚火道人在其中看到了這一切的戰鬥,此刻從夜行旗中出來,還不敢相信所發生的一切。
“真沒想到,飲火尊者竟然死了。”尚火道人坐在梵瘋身前道。
梵瘋躺在地上笑道:“我就知道他會死,但在他沒死之前,我以爲我要死了,但他死的瞬間,我就知道,我活下來了。”梵瘋一連說了一堆廢話,現在能夠說話,是一件多麼開心和愉悅的事情。
“是啊,你活下來了。”尚火道人看着梵瘋的面龐也笑了起來,他突然覺得自己虧欠這個年輕人的實在是太多了,在最危險的時候,梵瘋把他送入了夜行旗中,卻選擇獨自一人來面對飲火尊者,在那一刻,梵瘋心中想的肯定是如何讓他們活下來,而根本沒有在意自己的生死。想到這裡,尚火道人也不禁有些動容。
“不過,現在可還不是高興的時候啊。”梵瘋突然道。
“也對,”尚火道人恍然大悟,他們在進入那古堡的時候,連同飲火尊者還有很多人都在那裡,可現在那些人都不見了,那些人到底去了哪裡呢。
“他們都走了。”正在夜行旗中的陳寧說道。
“這飲火尊者本就是孤家寡人一個,那些人包括顏若單在內,都有求於飲火尊者纔會來到這裡,當他們看到飲火尊者對你我出手之時,就已經想到飲火尊者必勝無疑。所以他們也就沒有過多的停留,既然目的已經達到,就離開了這九重疊焰樓。”陳寧在夜行旗中知道的,顯然比他們兩個要多的多。
梵瘋卻是搖搖頭,“不,我最擔心的還是那審判之子。”
話音剛落,尚火道人猛地扭過頭,只見那邊走過來一個男子。
審判之子腳踩審判光環,顯然經過剛纔的恢復,他體內的力量已經恢復到了將近八成。
他來到距離梵瘋有八十多丈遠的地方,遠遠的看着梵瘋。
“不走近些說話嗎?”梵瘋側過臉看着這審判之子。
他面陳似水,似乎根本沒有聽到梵瘋的話,但梵瘋知道,他一定聽到了。
審判之子依然沒有移動腳步,但卻說話了:“你殺死了飲火尊者,也算變相救了我一命,所以在這九重疊焰樓裡我不會與你動手。但是等到了外界,若你我再次相遇,我必定會取你首級,奪你手中寶物。”這審判之子話語陰森,滿含殺意,但卻絲毫不掩飾自己的野心,他在某些方面和白雲京相似,但卻比白雲京更有心計。
說罷,審判之子轉身離開了。
“他不是不想動手,而是不敢動手吧。”尚火道人說道。
梵瘋點了點頭,“魂玉碎片無論是誰遇到了,都會無比眼饞,這審判之子也不例外,只是他剛纔看到了我擊殺飲火尊者的一幕,但卻不知道夜行旗內陳寧的存在,所以這審判之子還是有忌憚,不敢貿然出手。”
誰都不願意拿自己的生命做賭注。拿自己的生命去驗證一件拿不準的事情,只有傻瓜纔會這麼去做。
審判之子離開之後,梵瘋長出了一口氣,倒在地上,任由那魂玉碎片內的力量覆蓋在自己的身體上,不斷的修復着身體內還有損傷的地方。
“簡直就像是做了一場夢。”梵瘋說罷這句話,直接睡過去了,現在他只想好好睡一覺,尚火道人則在他身旁坐着。
梵瘋再次醒來的時候,已經過去了三天,他沒想到自己竟然一覺會睡過去這麼久,看來自己真的是太累了,人在身體和心理都極度疲憊的情況下,往往會大睡一場,他也不例外。
可當他醒來的時候,他就壯的像是一頭牛了,身體內的傷勢已經完全恢復完畢,體內的力量也已經充盈。這全都要歸功於這魂玉碎片能夠源源不斷的給予他力量,雖然這速度有些慢。
“咱們回去吧。”梵瘋笑道。
此時夜行旗內的陳寧還在沉睡,他知道,陳寧原本就經受了四石鎖魂大陣的煉化,體內早已經虛弱無比,又經過了那樣一場戰鬥,甚至使出了那麼恐怖的招數,所受到的傷害遠遠要超過自己,所以梵瘋將金蓮花座中魂玉的力量不斷的注入到夜行旗中,那些力量也都進入到了陳寧的體內。
梵瘋看着那陳寧身旁的女子,這女子正是和禹夕長得一模一樣的那個人。另外,在女子的身旁還躺着一個男人,此人正是白雲京。梵瘋無法將他拋在這裡等死,所以也將他收在了夜行旗內,他索性將金蓮花座放入了夜行旗內,金蓮花座漂浮在三人的身上,從魂玉碎片中散發的力量如汪洋大海一般,源源不斷的注入到三人體內。
如果沒有金蓮花座的救治,那陳寧梵瘋說不準,但他卻是知道這女子和白雲京必死無疑,他們兩個人都已經陷入到無意識狀態,體內的力量已經完全枯竭,全都被那飲火尊者吸收殆盡,如果任由他們繼續昏迷,體內的肌肉很可能會進一步的衰竭來維持他們的生命,然後當肌肉內的力量完全用完時,他們也就會永遠的死亡了。
現在金蓮花座中的力量不斷的注入其中,兩個人的身體狀況立即有了很大的改善,狀況顯然好了許多,臉色不再是那麼蒼白,身體內的生機正在重新恢復,但現在仍然陷於昏迷中,沒有很長一段時間是很難醒來的。
梵瘋靜靜的看着這女子,不管這她是不是禹夕,不管她身上隱藏着什麼秘密,但至少梵瘋已經鎮定了許多,看着女子柔美的面龐,他內心依然說不出的苦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