梵瘋一拱手道:“在下只是來訪問一位朋友,現在看到那朋友相安無事,就準備離去了。”他竟然感受不到眼前這女子的絲毫氣息,也就是說,這女子的境界,要比他高。說着,梵瘋起身準備離開,並不想爲此過多的糾纏。
“慢着,”那女子喝道,“你說屋內躺着的人,是你的熟人?”
梵瘋點了點頭。
眼前的紫袍女人突然大笑了起來,“我妹妹二十餘年從未邁出這房門一步,你和她有哪般的熟人關係!”說到這裡,紫袍女子的語氣陡然冰冷。
“你說錯了,我不是來找那躺着的女人,而是她身邊的嬰兒。”說罷梵瘋一轉身化爲一道光芒飛上天空,但他身後的女子顯然更快,一道紫光閃過,直接超越到他的前方,組攔住他的去路。
“莫不是想要阻攔我走?”梵瘋面色冷峻。
這紫袍女子卻像沒有聽到他的話,慢慢悠悠道:“你說,你是來看那嬰兒的,此話怎講?”
“哼,講了你也聽不明白,不奉陪了!”說話間他突然從手中結出無數支寒冰長矛,長矛一出現便全部朝紫袍女子刺去。只聽得一陣巨響,長矛紛紛碎裂,化爲寒氣消失在空氣中。紫袍女子抖抖衣物,身上竟然沒有沾染到半點寒氣。
她一擡頭,眼前已經空空如也,梵瘋早已不知逃到了何方。
“逃跑的速度還挺快,不過,我對你所說的話,倒是有幾分興趣。”說着這女子看了一眼遠處,轉身消失在了天空中。
擺脫了女子之後,他一路逃竄,最後確定那女子並沒有追上來,纔回到了旅館中。回來之後,天色已經微亮了,去崇凡兒的屋子裡看了一眼,她還在熟睡,梵瘋這才安心的回到自己的屋子中。
就在他轉身的剎那,突然一個聲音在自己背後響起,將他驚得一身冷汗。
“你到哪裡去了!”
梵瘋猛地扭頭,卻看到崇凡兒身着睡衣,一眼嚴肅的盯着他。
“你、你不是已經……”
“怎麼,真的以爲我睡着了?”崇凡兒像抓住正在實施罪行的罪犯一樣,盯着梵瘋道:“你出去的時候我確實不知道,不過我卻在半夜醒來了一次,去你屋中查看,發現你竟然不在那裡。”
“說,你是去幹什麼壞事了,難道說,你是採花大盜?”崇凡兒說的很認真,臉上一幅嚴肅的表情。
“好吧……你就當我是採花大盜吧……”梵瘋也無力解釋,面對這麼一個小女孩,你能說什麼呢。
他這麼一說,崇凡兒頓時喪失了興趣,她屬於那種你越和她解釋,她就說的越厲害越開心的那種,如果你突然不理她,讓她一個人自己去說,自己去猜,她反而沒有多大的興趣。
她嘟嘟嘴,彷彿知道梵瘋在糊弄自己,轉身回到自己的牀上又開始睡覺了。
“你別叫我啊,我要睡到大中午。”丟下這麼句話,就不再理梵瘋了。
梵瘋無奈的搖搖頭,也回到自己的屋中。
他們兩個此刻卻沒有發現,就在他們不遠處,有着一絲紫色的氣息正在陰暗處盤旋。在他們兩個各自回到自己屋中之後,那紫色氣息隨即消失不見。
梵瘋回到房中,思考着接下來應該怎麼辦。現在擺在自己面前的,有兩件重要的事情,一是找到小瀾等人,二是幫助崇凡兒找到魂玉碎片。現在兩件事情都毫無頭緒,讓他心中像是懸着一塊巨大的石頭,隨時都會落下,但你又不知道它會在什麼時間下落。就這麼懸着,讓人心中時刻充滿着不安。
他閉上眼睛開始修煉,這一修煉就是一天的時間,當梵瘋再次醒來的時候,外面天已經暗了下來。他不知不覺中一坐就是一天的時間。
這還不算什麼,如果他內心抱定要修行的年頭的話,一坐一個月甚至半年都不是不可能,相比之下,一天已經是極爲短暫的了。
天色暗了,屋中卻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掌上了燈。
頓時,他感覺有些不對勁,但說不清是哪裡。他走下牀去,卻看到自己的桌子上擺放着一張類似於信函的東西。他記得清清楚楚,自己進來的時候,桌子上只有一盞燈一壺酒和幾個杯子,並沒有眼下的這東西。
檢查過信函上並沒有機關之類的東西之後,把它拆開,發現裡面是一張紙片,紙片上寫着幾個秀麗的字。
“今夜二更,來昨晚你到過的地方,否則,你的小情人將會有危險。”
梵瘋猛地放下信函,奔出房門,卻看到崇凡兒那屋房門打開,裡面卻空空如也。
“該死!”他握緊拳頭,一看便知道是那晚的紫衣女子所爲,這女子竟然用這麼卑鄙的手段,抓走崇凡兒,逼迫自己現身。
“不對,”梵瘋轉念一想:“她既然擁有進入我房間而不被我發現的實力,那完全可以趁我不知不覺之時將我殺死,爲什麼還要抓走崇凡兒來威脅我呢。”
也就是說那紫衣女子定然有某種不可告人的詭計。
現在沒有任何辦法,他也只有按照對方說的來了,畢竟主動權掌握在了對方手裡。
在不到二更時梵瘋便到達了他們約定的地方,站在那富麗堂皇的宮殿上方,等着對方。
果然,從空中直接浮現一個身穿紫袍的女子,女子依舊面無表情,如一座古井波瀾不驚,彷彿世間沒有任何事情能夠提起她的興趣。這一點,卻是讓梵瘋想起了禹夕。
“我來了,崇凡兒呢?”他開門見山的問道。
“這女孩兒原來是崇風陽的孩子,說起來我還和崇風陽有些交情呢,自然不會傷害她,我之所以會把她帶到這裡,也正是想讓你現身。”
“哼,憑藉你的實力完全可以把我也綁過來,你爲什麼要出此下策?”
這紫衣女子哈哈一笑,臉上終於有了些表情,“這樣豈不是更有趣,你在你的小情人面前上演一番英雄救美的事蹟,她大概知道你來救她,會被感動的要死吧。”說罷女子一揮手,崇凡兒的身影在她背後出現,崇凡兒一看到梵瘋頓時一臉興奮,正準備張口說話,這女子卻在她身上一點,崇凡兒頓時暈了過去。
“你幹什麼!”
“沒什麼,這小丫頭嘴巴實在太欠,所以我就讓她暫時昏迷了過去。”
說着這女子把崇凡兒拋到了梵瘋面前,梵瘋一把摟住崇凡兒,將她安放在屋頂的一角。
“說吧,你這所謂的費盡心機的將我引到此處,所爲何事?”
女子臉上笑容早已消失,她緩緩道:“你說,那嬰兒是你的朋友,這到底怎麼一回事。”
梵瘋一攤手:“跟你說你也不會明白,而且我也沒有必要告訴你,就算你知道了,也沒什麼用,既然此事對你我都沒有什麼影響,我又爲什麼要說?”
“如果我偏要知道呢?”說話間女子手中閃爍起紫色的光芒,順着這紫色的光芒,頓時有一株植物從中冒了出來。
梵瘋一看,心中頓時大驚。
“木屬性!”
擁有木屬性的人,一般上都是極爲強大的存在。正因爲木屬性極難修煉,所以一旦修煉成功,會擁有極大的威力。而且木屬性的強大並不在於它的攻擊性,最主要的是,木乃天下生命的精華所化,修煉木屬性的人,都擁有驚人的再生和恢復能力,這樣的人極難被殺死。梵瘋在人間遇到的千葉就是如此,不過,千葉的木屬性,和眼前的這女子比起來,明顯不如。
對方修煉的木屬性,還在千葉之上。
這讓梵瘋更爲驚訝,這個女人到底是什麼來頭。
看到她手上纏繞着的力量,他知道這下是絕對逃不掉了,上次之所以能夠逃脫,完全是因爲對方的大意,而且即使是那樣,還是被對方找到了自己的住所。現在又加上一個昏迷中的崇凡兒,自己想要逃走,簡直難於上青天。
梵瘋無奈的攤了攤手:“好吧,你是老大,你的實力比我強,所以我就得聽你的,所以你讓我說什麼,我就得說什麼,敢不說就會被你殺死,被你這樣一個境界比我高出很多的人殺死。”
這一番話說的簡直太妙了,梵瘋故意把對方擡得很高,讓對方放不下身份對自己出手。不過他不敢確信這一招對她管用。
女子又是冷冷一笑:“哼,若是極爲自負之人,恐怕因爲你這番話會直接放了你們。可是我卻不同,不問出我想知道的事情,說不定我心情不好,就會隨便想殺幾個人呢。”
“你問吧,你想知道什麼。”
“嬰兒。”她話語簡潔,直抒胸臆。“你最好不要騙我,因爲我隨時可以殺死你,你和那個小女孩死或者不死,就在我一念之間。”
看來這女子最感興趣的,還是有關於這嬰兒的事情。
梵瘋故意裝作有些難爲的樣子,思考了一會兒,道:“這嬰兒的的確確是我的一位朋友,在一年前我們兩個失散了,從那之後我便一直在尋找他,但卻怎麼都找不到,直到最近,我才能隱隱約約感受到他的氣息,所以順着那氣息找到了這裡,但卻沒想到他已經變爲了嬰兒。”梵瘋攤攤手,他說的話半真半假,只有這樣才能徹底的迷惑對方。
“哦?”這紫衣女子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梵瘋看,好像想要把他看穿一般,好一會兒,目光才從梵瘋身上移開,梵瘋頓時感覺心中一鬆。
“我就暫且相信你說的話,我再問你,你這朋友在很久之前,有沒有發生過什麼怪異的行爲,或者換個說法,他有沒有發生過類似於奇遇之類的事情,比如說突然消失,或者突然性情大變這種不同尋常的現象。
女子仔細的盯着梵瘋,顯然她極爲的認真。
梵瘋連連搖頭,臉上無比真誠,“我那朋友是一個胖子,他一聲碌碌無爲,只會吃飯和睡覺,別說有什麼異常了,他連發生異常的機會都沒有,幾乎和你那姐姐一樣,從來都不出自己的房門。”
紫衣女子瞪了梵瘋一眼,不過顯然沒有把他的話放在心上,隨後接着問道:“真的沒有麼?”
“呃……這個……”他故意裝作極力思考的模樣,好像以前的事情已經發生的太久遠,十分難以回想起來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