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來這裡是想要嘲笑我一番順便諷刺幾句麼?”黑巫面色陰沉。
此時房間中的氣氛猛然間凝固下來,從黑巫山上散發出來的氣息雖然和先前已經遠遠無法相比,但仍是讓人不敢小覷。
“我並沒有那種意思,若是那樣,當初也不會費力將你帶到這裡,我來此處是因爲有一些事情想要告訴你。”
黑巫坐在那裡,閉着眼睛,沉默。
“我想說一些你所不知道的事情,不管你相信不相信,我都會如實的告訴你。”
黑巫仍是沉默着,看也不看梵瘋。這個男子青澀的男子曾經三番兩次阻撓過自己的計劃,可以說是黑巫以及整個巫族如今最痛恨的敵人。黑巫之所以還坐在這裡,而沒有對梵瘋出手,正是忌憚屋外的盜神老人等人。
梵瘋絲毫不在意黑巫無所謂的樣子,而是繼續道:“當年巫族之所以會侵略人族,並不是因爲巫族貪婪人族的地盤和資源,而是另有別的原因。”
說到這裡,黑巫突然哈哈大笑了起來,他睜開眼睛,眼中充滿笑意的望着梵瘋道:“你在講笑話麼,巫族爲什麼要侵略人族難道你比我更明白麼,當年就是我帶領着巫族進攻人族,我就是貪圖人族的資源和土地,想要將其佔爲己有。憑什麼人族可以生活在廣袤的土地上自由自在,而巫族就必須偏居一方,生活在狹小的世界中?”黑巫說到這裡冷笑連連,顯然是根本沒有把梵瘋方纔說的話放在耳中。
梵瘋不理會他,繼續道:“不,你自以爲是你帶領着巫族來進攻人族,可你難道就沒有在無形之中受到別人的蠱惑麼?”梵瘋認真的盯着黑巫。
黑巫又是冷笑連連,“進攻人族乃是我們幾位君主商議所得出的結論,怎麼可能受到他人的蠱惑。”
梵瘋也是一笑,道:“難道你們就不會在不知不覺中被別人施展了幻術,控制了心神麼?”
看着黑巫一臉的不屑,梵瘋繼續道:“比如那天在隱秘叢林中見到的紫衣男子,你覺得你的實力和他相比,怎麼樣?”此話一出,黑巫頓時臉色一變,那日在天空中出現的紫衣男子實力的確強悍的嚇人,連黑巫都抵不過他的一擊。
“若是他這種層次的人,對你們施展了幻術,難道你們可以發覺麼,恐怕不能吧。”
黑巫卻是睜開眼睛,看着前方,陷入了沉思之中,顯然梵瘋的話引起了他的一些興趣。
“我要給你講一個故事,你聽不聽?”梵瘋看黑巫似乎有了些興趣,繼續道。
“有話快說,不要繞彎子。”黑巫顯然是那種心直口快之人。
“原本人族君主是沒有打算參加這場戰爭的,他們常年處於修煉之中,對世事不聞不問,根本不知道巫族已經對人族發起了進攻。但是人族中卻又一位叫做千葉君主的人,他是人族四位君主中年齡最長的一位,也就是他提出建議,要讓人族四位君主來對戰巫族的四位君主。這千葉爲什麼會這麼做,是因爲在千葉的身後,有着一個更爲強大的神秘人,這神秘人和千葉達成了一項交易,只要千葉能夠鼓動人族君主參戰,那麼便會給千葉夢寐以求的東西。所以千葉就答應了,在巫族進攻人族時,他率領其他三位人族君主挺身而出,果然,人族的君主所向披靡,百戰百勝,很快便將巫族擊潰,直到殺到了巫族的大本營之中。”
黑巫顯然想起了從前的事情,面色極爲難看,當年被人族君主幾百的事情,他一直耿耿於懷,更是他心中揮之不去的傷痛。
“人族的君主,將我二弟以及三弟殺死,更將四弟封印。”黑巫自言自語道。
“對,”梵瘋接着道,“就在人族君主以爲自己大獲全勝的時候,你卻拿着一件巫族傳說中的至寶‘詛咒之神’將人族的四位君主全部擊潰,是這樣嗎?”
黑巫臉上浮現出一絲獰笑,道:“當然,那可是我巫族創始人親創的寶物,是整個巫族的鎮族之寶。”
“可是,這詛咒之神因爲過於強大,被巫族之祖封印住了,你又是怎麼將封印解開的呢?”
梵瘋這句話卻是讓黑巫說不出來話了。
“是在最後的生死存亡之際,這詛咒之神自動落在了你的手中,對麼?”梵瘋直接道。
黑巫卻是一愣:“你怎麼知道的?”顯然,他認爲這等細節,除非是現場經歷過的人,否則不可能有人知道的。
梵瘋搖搖頭,苦笑道:“這個你不必在意,我只是想問你,你對詛咒之神自動解開封印飛回你手中這件事情怎麼看?”
黑巫說道:“當然是詛咒之神感受到巫族有難,自動解開封印來保護巫族,不然便是巫族的始祖泉下有知,將巫族的詛咒之神大印解開,化解爲難。”
梵瘋卻是又搖了搖頭,“你錯了,詛咒之神大印不是自動解開的,更不是巫族之祖泉下有知,而是被認爲解開了封印。”
“什麼!”黑巫十分驚訝,道:“詛咒之神一直都供奉在我巫族的最深處,很少有人知道它的所在,就是我們四位君主中有人想去,都要經過其餘三人的同意方可進入,有誰能夠在不知不覺中將詛咒之神解開,那簡直是不可能的事情,在這言之,我巫族之祖的封印,豈是什麼人都可以解開的?”
“這你可就錯了,我想還有一個人可以解開,便是那暗中指示人族君主千葉的神秘人!”
黑巫猛地一驚,如此回想起來,當初的確是這詛咒之神自動飛回了自己手中,當時情況危急,黑巫並未多想,只以爲是這詛咒之神感受到了巫族的爲難,自動解開了封印,可如今聽梵瘋一說,才知道原來事情還存在着這樣的可能。
“可那人爲何要這樣做?”黑巫問道。
“爲何?”梵瘋冷冷一笑,“你一向聰明,怎麼會猜不到,這神秘人之所以會這樣做的目的,定然就是要勾起人族和巫族之間的戰爭,使得人族君主與巫族君主兩敗俱傷。”
“兩敗俱傷……”黑巫喃喃自語。
“不得不說,他的確成功了,人族君主四散逃往,而巫族君主也死的死傷的傷,整個大陸的最高戰力,就在這場戰鬥中化爲了烏有。”
“他爲什麼要這麼做?”黑巫一臉的迷茫。
“那神秘人的目的,我以前也不明白,但是現在,卻是有些懂了。”梵瘋面色嚴肅。
“自隱秘叢林回來之後,我便將我的所見和這些事情聯繫在一起,終於明白那幕後的神秘人爲什麼要將人族和巫族的君主們兩敗俱傷。”
“什麼?”黑巫眼中充滿着迫切,顯然他也極爲想知道答案。
“通天之路。”梵瘋一字一字道。
“通天之路!”黑巫大驚,他當然知道這代表着什麼意思。
“人族和巫族的君主乃是這個大陸上處於最巔峰的幾個人,這幾個人翻手即可遮天蔽日,他們代表着這個大陸最爲強大的實力,也代表着這個大陸上最有可能觸及到那個秘密的幾個人。”
“這個秘密便是通天之路?”黑巫道。
梵瘋點點頭,繼續說:“幾位君主處於這個世界的最巔峰,自然能夠感知到除了這個世界之外,還有天界的存在。所以,他們自然也就成爲了最有可能打開通天之路的人。所以,這神秘人害怕下界有人將通天之路打開,便操控了人族和巫族的自相殘殺,將這最爲強大的幾個戰力徹底消除,唯有這樣,才能讓天界之上的某些人放下心來。”梵瘋說到這裡,面沉似水。
黑巫也愣在那裡,一動不動,梵瘋說的不無道理。
“你看這!”梵瘋擡手,一幅畫從袖中飄出,在空中鋪展開來。
“這是……!”黑巫看到空中的這幅畫頓時臉色大變。
“你看第三幅圖案,是不是與隱秘叢林建造的那通天之路一模一樣!”
黑巫的眼睛就在這幅畫上,久久不肯離去。
“這幅畫正是那千葉和神秘人交易之物,千葉幫助神秘人與巫族開戰,而神秘人則將這幅畫交給千葉,告訴他關於通天之路的秘密。”
“原來如此……”
“你是從什麼地方得來的這東西?”黑巫又接着問。
“人族君主,秋一楓。”梵瘋道,“在秋一楓死亡之前,將這幅畫交與我,並且讓我一定要向你解釋清楚整件事情的來龍去脈,以保全這個大陸的和平,使得人族和巫族不要再被人利用被人當槍使,更不要平白無故成爲別人局中的棋子。”
“而我也一直沒有機會向你解釋,直到你被那紫衣男子重傷之後,我纔想到這個辦法,將你帶到這裡,告訴你這件事情。”梵瘋看着黑巫,緩緩道。
黑巫又陷入了沉默,低着頭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我並沒有借這情形壓迫你的意思,只是想要將事情的全部過程告訴你,至於信還是不信,那就要由你自己決定了。”梵瘋話說的很真誠,他也的確是出自真誠的告訴黑巫這件事情,畢竟當初人族和巫族之間的戰爭,大家都是受害者。
黑巫低着頭思考了很久,繼而擡起頭道:“你先回去吧,讓我暫時放棄對人族的仇恨,恐怕不容易,我要再思考一番。”
梵瘋一聽到此話,便知道有戲,這黑巫定然已經相信了自己所說的話,所以纔會這麼說。
“好,那你在這裡好好的療傷,我出去了。”說着梵瘋和一直在一旁沉默的禹夕轉身離開了房屋。
盜神老人以及飛天盜等人果然等在屋外,見到梵瘋出來之後,問他事情進行的怎麼樣,梵瘋自然回答很是順利,至少現在是有了和黑巫平等對話的資格。
“他的實力怎麼樣?”禹夕在回去的路上問梵瘋。
“魂之境,未到巔峰,不是我們的對手。”梵瘋道。
“沒想到他已經下滑到了這種地步。”
“他是被那紫衣男子傷的太重了,一時之間定然難以恢復,如今單憑我們兩人中的任何一人,都能將這黑巫死死壓制,但是絕不能這麼做,若是我們殺了黑巫,反而會再次激化人族和巫族的矛盾。”梵瘋道。
“小兄弟果然是深明大義之人。”聽到梵瘋的計劃之後,連飛天盜也是不住的稱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