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終樂王

這天傍晚,宮外突然想起了歡快的奏樂聲,隨即還有號角聲響起,聲音極爲的寬澈明亮,似要穿透整個蒼穹,讓整個國家的人都能聽到。“應該是終樂王回來了,除了他,沒人敢有這麼大的陣勢。”梵瘋道。

果然,終樂王在民間歡愉了兩日,體會了一番宮中沒有的“野味”之後,滿足的回到王宮中。期間他也接到了宮中有刺客的消息,不過並未放在心上,這些事情,他一擺手,便會有無數的人替他去做,似乎人間的瑣事他依然不在乎,而是向“仙”發展。雖然沒有親眼所見,但梵瘋能從聽覺裡感知到,這終樂王定然是對此次的行程非常滿意,不然不會有如此興奮激昂的樂曲。

“啊……父王他回來了,你們快快跟隨我一起去面見父王,我一定帶你們去儲血池。”被揭開穴道的胖子迫不及待道,擡腳就想從屋中出去。

這期間,他一共嘗試了23種從這個房間逃走的方法,不過被梵瘋一一識破。他倒是也明白,梵瘋不敢殺他,所以行爲方式不像先前那般小心,有些隨意自在了。

“慢着。”梵瘋冷冷道

“大哥有話好好說,本王子不是那不識好歹的人。”感到有一把冰涼的東西纏繞在自己的脖頸上,這胖子方纔火熱的心,逐漸冷卻下來。

正是梵瘋腰間的軟劍。

“好,你派人去找一些蠻族的衣物,以及告訴蠻族行事的風格和禮儀,我們要準備一番,再和你一同上殿。”

“是、是。”胖子不敢反抗,滿口答應。

隨即,他讓一個宮女去宮中找了幾件蠻族的衣物,這幾件衣物是以前有蠻族來這裡做客的時候,換洗剩下的,忘了帶走,便留在這裡,胖子也沒有扔掉,誰知道今天正好派上用場。

穿上衣服後,梵瘋笑小瀾還真像個蠻族人,可是胖子卻笑梵瘋像蠻族,再梵瘋犀利的眼神下,胖子立即收起了笑容。

準備好了一切之後,三人一起朝正殿走去,就要面見這終樂王。

走了好一會兒纔來到大殿之上,梵瘋舉目望去,只見大殿金燦燦一片,幾乎都是純金打造,連地毯都是金子鍍的邊。“這要是隨便撕下來一塊,夠給粗眉毛做好幾件袈裟了,估計能把他樂死。“梵瘋心裡暗想。不過他隨即打量殿中,發現殿裡站滿了人,都是一些大臣貴胄之類的,他們在下面三言兩語的討論着,不知道在說些什麼。梵瘋和小瀾兩人跟着胖子立在隊伍的後面。

而最上面坐着的便是終樂王,終樂王坐在一把完全由純金打造的巨椅之上,一臉的冷漠,誰也看不出他現在是喜是怒。這是做君王的極高境界,讓臣民們看不出自己的表情,也更能夠對臣民具有威懾力。

“在我出去之時,聽說宮裡有些不太平,誰能給我說說這是怎麼一回事?”梵瘋看見那終樂王坐在前方最高的座椅上,樣貌威嚴,不怒自威,彷彿有一種天生的王者氣質一般,梵瘋又扭頭看了看胖子,不禁搖了搖頭。

“本王子我以前那是英俊瀟灑,風流倜儻,只是如今發福了一些而已。”胖子似乎是看懂了梵瘋的眼神,抱怨道。

此時,一箇中年人走出列隊,站在大殿的中央,低着頭,彷彿是不敢與終樂王的目光直視一般。

“微臣知道怎麼回事,在兩天前,陛下您出宮不久後,便有人潛入了宮中,趁我們的衛兵不注意,殺了幾個人,隨後,當我們的大隊人馬趕來時,那幾個小賊早已經逃之夭夭,不見了蹤影。隨即,我命人徹徹底底的搜遍了王宮,仍不見他們的蹤跡,應該是逃了出去。”這人邊說,邊小心翼翼的擡起頭,看着終樂王。

“幾個小賊,闖入了王宮,殺了幾個人,最後逃走了。是這樣嗎?”終樂王語氣平淡。

“是、是的,不知他們是趁得了什麼空隙,溜進了王宮。”這人顫顫巍巍的說道,梵瘋看到,他渾身似乎都在顫抖,眼神中透露出一種說不出的恐懼,似乎前面的人會一口將他吞食了一般。

“那好,來人,把他、以及他手下的人拖下去,五馬分屍。”終樂國王拿手一指他,很隨意的道。

“國王饒命啊,我保證不會再發生這樣的事情!”那人似乎已經料到了這樣的結局,在國王的話剛出口便嘶吼道。

“身爲王宮的安全大臣,竟然不能負責王宮的安全,實在是罪大惡極。”國王說完這一句話,便不再言語,拿冷漠的眼光打量着下方。

隨即,有幾個人被拖了出去,遠方傳來一陣撕心裂肺的慘叫。

終樂國王似乎很不屑、又有些煩躁的拿手捂住了耳朵,隨即又鬆開,然後冷漠的道:“下面誰還有什麼事情需要稟報。”

“父親,我有一些事情。”胖子走了出來,而梵瘋和小瀾緊跟在他的身後,梵瘋手微微上擡,放在腰部的位置,以防這胖子耍花招。

“父親,我有幾個蠻族朋友,這您也是知道的,昨日他們來到我的殿中,求我借儲血池一用,我尋思着我國與蠻族世代交好,而且蠻族的一些首領便經常來我國借用儲血池,所以,這次我想讓我的朋友也借儲血池一用,希望父親能夠應允。”這胖子說話的語氣平靜,調理清晰,毫不紊亂,似乎就像是真的一樣,可是梵瘋還是不敢放鬆絲毫,一手微微置於腰前,以防有什麼閃失發生。

“蠻族的幾個朋友……”終樂王一臉的冷漠,大量着梵瘋和小瀾,似乎要從他們兩個身上看出點什麼來,這一瞬間,梵瘋彷彿有種被看透的錯覺,他覺得自己就像沒有穿衣服,甚至沒有皮肉一般,被終樂王的目光直接刺入了骨頭。

“這終樂王好厲害,我先前以爲他只是單單喜好享樂,沒想到,在武功方面的造詣竟然也是如此的高超,目光如此厲害。”梵瘋知道,如果面對一個人有一種被看透的感覺,就是說明自己和這個人差距太大。以前在驚雲寺中,面對老方丈的時候,梵瘋就是這種感覺。

不過,老方丈的目光是讓人感覺到溫暖的目光,而這終樂王的目光,則幾乎可以殺人!梵瘋終於明白,爲什麼下面的大臣不敢擡頭看終樂王,恐怕是心中又蹊蹺的人,只一個目光的對視,便會被看穿全部的心思。

幸虧梵瘋在驚雲寺中當了那麼多年的和尚,早已練得心如止水。如果梵瘋不想有表情,那麼任何人都不會從他的臉上看出一絲一毫多餘的東西來。

“好吧,明天就准許你們進入。”這終樂王收回目光,臉上依舊的無比冷漠,沒有絲毫的表情。

“謝父王。”

“謝國王。”梵瘋學者蠻族的人,施了一個表示感謝的禮儀,這是從胖子那學來的,既然是演戲,就要儘量裝的像一些。

待梵瘋再擡頭的時候,上方的座椅上已經空無一人,原來終樂王不知什麼時候已經回去了。此時,梵瘋能聽到,下面的人都是長長舒緩了一口氣,彷彿自己重生了一般。的確,伴君如伴虎,每次面見國王,都不知道會發生什麼樣的事情,也許今天發生在別人身上的慘象,到了明天就會落在自己身上,對這些大臣們而言,每次面見國王,能平安的回去,就像是重獲新生了一般。

梵瘋三人回到胖子住的地方,吃了些送過來的飯,現在梵瘋和小瀾可以正大光明的出現在王宮之中了,畢竟除了胖子和他屋裡的幾個宮女之外,沒有人見過他們的相貌,因爲見過他們相貌的人,都已經死了。

翌日,國王派人帶領梵瘋和小瀾去儲血池,而梵瘋也強行帶上了胖子,他是梵瘋的一張王牌,真到了萬不得已的時刻還可以用胖子來威脅終樂王,就算這終樂王不在乎兒子的死活,但總會有些忌諱。三個人從胖子的宮殿出來,順着一條頗爲隱秘的道路向前行走,很快,就來到了一處造型古怪的房屋面前。這間房屋像一個大椎子,上面窄,下面寬,與這裡宮殿的風格截然不同。而後,那人領着三人走了進去。

裡面頗爲的寬敞,只是三人才剛走了沒幾步,就發現前方出現了一座巨大的石門,石門的長一丈,高二丈,梵瘋心說,就算拿幾頓炸藥來,都不一定能把石門炸開,這要是強行闖入的話,實在是難於上青天,他也爲當時選擇了這個計劃而慶幸。領路的人不知用什麼方法,打開了石門,三人又繼續行進,前前後後一共打開了三座像這樣的石門,而且,在有的石門裡面還能看到各種的機關設施,還有一些老者在其中打坐休憩,這些老者一定是王宮裡的一些不出世的高手。最後,三人來到了一座正方形的、寬闊的池子邊上,這池子在一個巨大的圓錐物件的頂端,所以從三個人站的位置,根本看不到池子裡面有什麼,於是三人爬上這圓錐,這時整個儲血池的全貌才盡收眼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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