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好像所有和染衣有關的人都變得陌生。轉眼暑假一過,初二如願以償的來到了。初二還是原班人馬,沒有分班,不過聽說到了初三就會分重點班了,染衣成績中等,她也不盼望能進重點班,只是希望自己保持着這個節奏,在某個階段努一把力,也算是對自己問心無愧了。
初二唯一的變化就是班主任換了位迂腐的老教授,他厚厚的眼鏡無疑在告訴我們他是教什麼的,還有,初二多的一門功課—物理無疑讓染衣頭疼,除了剛開始的理論知識能撐下來外,後面的電力畫圖和計算題都讓染衣倍感絕望,所以每次的小測試,染衣總是在及格的邊緣徘徊。偶爾的七十幾分都會很興奮,只是這種興奮總是持續不了多久。
然而初二的時候,位置變化已然有了規律,前面一兩排是成績好的,中間是中等,而後面自然不用說了。染衣在第四排,沽源在最後一排,他除了語文能在七八十分外,其他的科目都及不了格,他總體的成績只夠在最後一排。所以,自然而然,總是出現這樣極端的兩個場面,前面奮筆疾書,後面悠然自得。因爲對班主任這種安排不滿,後面的差壞生總是搞出點動靜,當然,不排除青春期躁動叛逆的性格有關。
自從開學以後,班裡就沒安生過,自習課,後面的男生總是要逗逗前面的好學生,尤其是女生,而前面的學霸們總是一副淡然的表情。後來,這個沒了興趣以後,又開始在班裡各種吵鬧來反抗自己的不滿,老師在也沒用。這時,班主任不得不出面,只是以他的年紀和觀念完全落後於他們,所以每次他都是在上面唾沫橫飛,而後面的人置若罔聞,後來越演越烈,直至午休時一位男生當衆向一位女生表白,班主任才徹底憤怒,請了家長,並且美其名曰在家教育一週。因爲這件事,後面的男生逐漸收斂了些,後來那位男生回來了,從此班裡的男生經常遲到鬥毆導致開學一月都沒有得過一次文明班級。
染衣也不是真的什麼都不關注,反而她經常觀察後面幾排的動靜,尤其是沽源,其實沽源是比較早熟的,抽菸喝酒泡妞這種事,他小學五年級就會了,他的叛逆期也已早早提前。不過重義氣的他和愛出頭的他總是不甘心就在後面安心的過着。染衣每次偷瞄他,總覺得他好像真的已經不在乎自己,整個人都變了,這不免讓染衣有些傷心,她不知道原因,卻又拉不下面子去問。每次後面飄來的淡淡煙味總會讓染衣遐想,這裡面是不是也有沽源身上的煙味?
據說是學校要拼出一個老大,兩大勢力自然就是沽源這一夥和張痞這一批,而讓染衣萬萬沒有想到的是閔行也插足,並且是張痞現在最信任的小弟。這一次火拼,自然是不會讓校領導知道的,同時這不僅是要拼出一個老大,同時也是爲了給文皓報仇,張痞用了下三濫的手段毀了一個勁敵,明明就沒有那個必要,他還是毫無顧慮的這樣做了,所以,這也不難猜測出他現在的勢力,估計他背後還有人,不然文皓也不會遲遲不動手。染衣沒有那興趣去看,況且聽說是一個隱蔽的地方,去的女生沒幾個,基本都是有勢力或者是當中男生的女友。
染衣早早的回家,結果還沒走到站臺,就看到一個人影扔掉菸頭朝她走來,染衣有些疑惑慌張,但等那人走近,染衣才放下心來。沽源匆匆跑過來,看樣子他似乎憔悴了許多,兩眼有些無光,染衣正想開口說話,卻被沽源搶先一步開口了,“我們邊走邊聊,不介意走段路吧。”染衣點點頭,走了一會,染衣看着沽源的側臉,很想開口問這一個學期爲什麼對她如此冷淡,但還是被生生堵住了,沒想到兩人似心有靈犀,沽源一開口就有點被嚇到了,“我知道你想說什麼,你想問我爲什麼突然對你這麼冷淡,其實我也是迫不得已,熊甜甜有個職高哥哥,是個難惹的人物,如果我一意孤行,恐怕你會有危險,所以我只能和熊甜甜在一起,爲了能壓制住內心的喜歡,我沒有多看你一眼,也不敢看你。”沽源站定,深深的看了染衣一眼,“我知道你最近發生了什麼事,你的表哥和張痞有了瓜葛,現在走了,我知道你心裡不會有多好受,但我沒有辦法,因爲熊波暗示過我。”染衣有些憤怒脫口一問,“那你暑假爲什麼和熊甜甜去文皓的店裡和她說說笑笑?”沽源一驚,莫名開心起來,“那是她自己要求要跟上的,至於有說有笑,我只是偶爾笑笑而已。”染衣嘆口氣,又走起來,“聽說你要一決雌雄,估計是因爲這個纔來和我說清楚的吧。”沽源點點頭,“不管這次我是成功還是失敗,我都不願在熊波的威嚴之下任他支配了,如果我成功當然最好,不能,我也會確保你的安全,你不介意我送你上下學吧?”染衣搖搖頭,“我打算完全和熊甜甜撕破臉,不過我相信我和她說清楚她還是會理解的。”染衣看着他,不作聲。沽源定眼,“之前,其實我並不是完全迫於熊波的淫威,更多的是你對閔行的感情。”沽源說到這,故意停了下來,染衣低下頭,心裡想着,那是一種什麼樣的情感?“我一直都知道你喜歡的是他不是我,我也一直天真的想要感動你,但是似乎很難做到啊。”沽源在這看了染衣一眼,染衣心裡默默的想着,閔行,可有可無的人物,爲什麼一出現就會在心裡騷動?染衣不知道應該說什麼,她只說了句,“祝你成功”就搭上了公交,染衣知道沽源就在後面看着,但是染衣不敢回頭,車裡沒有什麼人,染衣往後移,直到坐定,染衣細細回想沽源的每一句話,這些話似乎是慷慨就義的最後陳詞,成功或者失敗,兩大勢力都會在校園明爭暗鬥一年,可能沽源想至少留下一件最珍貴的東西。染衣看着窗外,心裡不禁爲沽源捏一把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