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是怕她的屍骨被人發現所以連傭人都不敢請吧。
傾暖心頭冷笑連連。
說來,這還是盛煜楠第一次邀請外人來家裡。
只因爲傾暖表現的太過乖巧,潛意識裡,盛煜楠覺得傾暖不敢隨便亂闖。
不敢請傭人,不敢邀約朋友到家裡,原因無非是他有見不得人的秘密。
伺候着盛煜楠吃過粥,傾暖推着盛煜楠上了二樓,讓他在牀上躺好,監督着他吃過藥後。
傾暖轉進洗手間把毛巾浸溼後回到了臥室,把溼毛巾放在了盛煜楠的額頭上降溫,“你睡一會吧,煜楠哥,我等你退燒了再走。”
此刻的盛煜楠,早就被傾暖的溫柔迷的東南西北都分不清了,藥效上腦很快,他迷迷糊糊的點了點頭,昏睡過去。
“煜楠哥,煜楠哥……”
傾暖叫了兩聲,確定他已經睡死毫無反應後,眼神瞬間就冷凝下來。
牀頭的牆壁上,還掛着盛煜楠和嚴落雪的結婚照。
看着照片裡笑的幸福無比的兩人,傾暖脣角諷刺的上挑,偷來的幸福,能有多長久?
她會一直看着的,看着他們決裂,看着他們自相殘殺……
找遍了房間每一個角落,傾暖也沒有發現暗門的開關,甚至連牀頭的相框她都移動過了,如果不在臥室,那會在哪呢?
她的時間並不多。
抱着試試的態度,傾暖走進了盛煜楠的書房,終於在書櫃上,找到了進入地下室的開關。
轟的一聲之後,書櫃打開了,看着一眼望不到頭的旋轉走廊,傾暖吞了吞口水。
打開手機的照明,她一步一步往地下室走去。
越是接近地下室,她就越緊張,心跳好似都要跳出胸口一般。
好似又回到了那不堪的過去,傾暖痛苦的捂住了胸口,小臉上蒼白一片。
死亡的感覺是怎麼樣?
痛苦、窒息、絕望。
過往的片段走馬燈一樣在眼前放過。
母親的笑臉,父親的笑聲,還有,盛煜楠經深情地注視着她,說我愛你時候的賤樣。
也是他所謂的愛,讓她陷入了萬劫不復的深淵。
作爲凌若暖,她的一生其實很簡單,短短的三十五年而已。
這小半生裡,她從來沒爲自己活過,****夜夜做替身辛苦賺錢,成名之後爲讓盛煜楠過上好日子,依然沒日沒夜的奮鬥。
最終,全都做了他人的嫁衣。
也許冥冥之中有操縱命運的人同情她,讓她再度醒來。
不是凌若暖,而是傾暖。
給了她一個爲自己而活的機會。
每往下走一步,傾暖的心就更沉一分。
當走到盡頭,她看到一具森森白骨孤零零的被碼放在中間的時候,心像是被掏空了一般,淚水溢出,模糊了眼前的一切。
估計這天下沒有幾個人有這樣的機會看到自己的屍骨,可看到了,又能怎麼樣呢。
生前,盛煜楠沒有讓她過過一天好日子,就連死後,也要讓她的屍骨無法安生。
顫抖着身子,傾暖終於緩緩地朝前邁了一步,朝着地上的屍骨一點點靠近,一人一屍的距離近在咫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