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1章 不甘心
玉茗苑內,黎葭正握着一張寫有生辰八字的玉帛暗自發狠。
玉帛上的生辰八字是白毅天爲她挑選的議親之人的。
“終於還是來了。”黎葭臉色極爲難看,喃喃道。
黎葭的不滿當然不是讓她去議親,而是她對這個人並不滿意。
被調派玉茗苑服侍黎葭的侍女阿紫見她狀態不對勁,便問道:“表姑娘說什麼來了?”
“沒什麼。”黎葭面無表情道。
黎葭緩緩將拳頭鬆開,平復心情後問道:“你是自幼在白府長大的?”
阿紫點了點頭,老實回答道:“婢子是家生子,母親是在庫房做事的。”
黎葭眼神隨即一亮,一時起了心思。
白府這樣的大戶,庫房內定是有不少好東西。
若是她以這位小婢女的性命作爲威脅,阿紫的母親可會爲了女兒背叛白家?
不過此事還需要從長計議,不可草率。
很快,她的神情便恢復正常,就像從來沒有變化過那樣。
“三姑娘最近在做什麼?”黎葭看似隨意地問道。
阿紫認真地想了想,答道:“三姑娘經常出門,婢子也不曉得她去了何處。”
表姑娘問三姑娘的行蹤作甚?即便是知道也不能隨意說出來的。
黎葭從衣袖中取出一個錢袋,悄悄塞到阿紫的手裡,繼續問道:“三姑娘出門都去了哪裡?”
阿紫一下子就蒙了,不是說表姑娘沒什麼銀子嗎,這個荷包好像還挺沉的……
見阿紫神情恍惚,黎葭忙笑着補充道:“我只是想跟表姐親近親近,畢竟我們姐妹也許久沒見了。”
阿紫從善如流地點了點頭,然後說道:“表姑娘說的是,婢子想起來了,前兩日有人約三姑娘出門。婢子出門採買的時候見到三姑娘跟鎮南王世子與拓拔將軍走在一起。”
黎葭嘴角微微一抽,原來當她在府裡等着被表姨夫安排婚事的時候,她的表姐正在府外與這樣的男子相伴。
表姐能做到,爲什麼她就做不到,憑什麼?
她們不是表姐妹嗎?
恨意涌上心頭的黎葭極力剋制住怒火,擺手示意阿紫退下。
“今日我問你的話,莫要讓第三個人知道。不然你會有什麼樣的下場,不用我多說吧?”黎葭神情冷漠道。
面對這個情緒變化無常的表姑娘,阿紫不敢有絲毫懈怠。
阿紫連忙點頭,保證道:“表姑娘放心,婢子不會瞎說的。”
走出玉茗苑後,阿紫露出了一副鄙夷的神色。
“不就是個無依無靠的表姑娘嗎,裝什麼主子?”阿紫小聲嘀咕道。
阿紫以爲她的話聲音極小,卻沒想到黎葭的聽力極佳,因而能將她的話盡收耳中。
黎葭憤怒地握了握拳後,壓制中怒火擡腳去了流蘇苑。
她恨這些看不起她的人,但她畢竟寄人籬下,若想要改變命運,還是要仰仗白家。
而最佳的切入點,恐怕就是白素心。
黎葭很快走到了流蘇苑門前。
“表姐。”黎葭站在院內甜甜地喊了聲。
聽到屋內的腳步聲,黎葭又連忙理了理衣裳。
守在院子裡的小婢女跑出來回答道:“表姑娘好,我家姑娘出門去了。”
黎葭臉上的笑容一滯,問道:“表姐可說何時回來?”
白素心出門去了?她去哪了?
黎葭心中滿是疑問,更多的是對白素心的嫉恨。
小婢女搖了搖頭,恭敬道:“姑娘沒吩咐,淺秋姐姐跟着姑娘呢,想必不會有什麼事。”
黎葭故作漫不經心地挽了挽耳邊的碎髮,淡淡道:“既然表姐不在,我就先回去了。”
她要忍住,只有忍耐才能讓她改變命運。
看着黎葭離去後,小婢女又重新退回了屋子。
黎葭剛纔流蘇苑走出幾步,就遇到了前來流蘇苑傳信的小廝。
“表姑娘。”小廝躬身行禮道。
黎葭攔住了小廝,指了指小廝手裡的東西,問道:“這信是要給三表姐的?”
小廝連忙答道:“正是,小的正要進去送信呢。”
“三表姐不在,你先給我吧,等她回來我再交給她。”黎葭不緊不慢道。
小廝猶豫了一下。
“難不成你覺得我還不如流蘇苑的婢女妥當?”見小廝遲疑不動,黎葭臉上掛着一絲不悅道。
“小的不是這個意思,”小廝將信遞給黎葭,“那就麻煩表姑娘了。”
黎葭點點頭,望着小廝消失在了視野中。
小廝走後,黎葭毫不猶豫地將信封打開,卻見到裡面裝着的竟然是鎮南王妃生辰宴的請柬。
她垂眸望着請柬,心頭的恨意難以掩藏。
憑什麼白素心可以收到鎮南王妃的請柬,而她卻只能窩在府裡?
這樣下去的話,白素心未來議親的對象必定是家世顯赫的。
表姨夫卻隨便找了個六品小官兒子塞給她?
大表姐嫁給了闕滎公長子,二表姐嫁進了永淳伯府,可見白家若是願意,她也能嫁入豪門貴胄。
可表姨夫沒有,怕是擔心她過得比三位表姐好吧。
所以這一次鎮南王妃的生辰宴,她必須要脫穎而出。
只有這樣,纔有可能超過白家的女兒。
即便是被人發現她拿了白素心的請柬又怎麼樣?
只要去的人是她,她總有法子讓自己成爲焦點。
內心憤憤不平的黎葭將請柬收到衣袖中,恍若無事地回到了玉茗苑。
黎葭坐在屋子裡,心中久久不能釋懷。
表姨夫已經開始找人爲她安排婚事了,怕是再拖下去,根本等不到鎮南王妃生辰那日她就要出嫁了。
她母親亡故,父親娶了姨娘,還有誰真正在意她的人生?
怕是所有人都想讓她隨意嫁了,從此眼不見爲靜。
可她不甘心。
即便是嫁人,她也要非富即貴。
好在母親給她留下過不少銀子,因此在錢這方面她絕對不會讓人看扁。
沉思片刻後,黎葭以去逛成衣坊爲由離開了白府。
一勞永逸的方法,就是與她議親的人死去。
百姓最忌諱剋夫這樣的名頭,她卻樂意被人這樣說。
只要有了這樣的名頭,怕是很長一段時間都不會有人敢找她來說親。
帶着斗笠的黎葭彎脣露出一個冷然的笑容,闊步來到了成衣坊。
一個時辰後,黎葭從成衣坊緩緩走了出來,臉上卻是掛滿了喜悅。
第二日消息便傳到了白府,與黎葭議親的那位公子暴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