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吧爲了給你一個表現的機會,我下週末接了一場歌會,淺言妹紙,我決定讓你雙控活麥(N控指一副花式一人佔了N個麥序進行)!”
“槽,老大,搞毛線!”是可忍孰不可忍,胖紙終於卡麥了,“首先,我是字幕組的管理,麥序的問題由我決定;其次,你什麼事時候又接了歌會?不是說這段時間都拒接嗎?!你不知道組裡的妹紙做花式多麼的辛苦嗎???最後,爺,你不是愛上我家淺言了吧,老是找茬。所謂的愛他就要整死他?”
“呵,胖紙啊,腦補真的要不得。”浮爺低聲反駁,“接的是個小型歌會,花式簡單點,四麥就行了,兩死兩活,上下蓋,多容易。”
——也就是說,到時花式裡所有的歌詞都由丁緘凱負責。
“再小的歌會有您老在也不小了!”胖紙氣得不輕。
“小胖紙……”浮爺利用他的聲線,低聲打斷了胖紙下面的話。
“……”戰略成功,胖紙那邊暫時沒了反應。
“爺的意思是……不讓淺言妹紙好活+毀滅我們字幕組的聲譽!”宵小抗住了誘惑發出一溜字,之後似乎覺得有點不對,又立即補充,“別人會以爲我們已經連像樣的花式都拿不出來了,江郎才盡。”
丁緘凱看着大家討論的話題越來越偏離軌道,終於秉着“我不入地獄,誰入地獄”的偉大情操,發出這麼一句話:“好的,歌會我參加,兩首從頭雙控到尾。現在還練不練了?不練我去試試雙控是什麼感覺。”
這段時間相處下來,丁緘凱基本已經熟知了YY的操作模式,也知道了不少字幕組的“專用術語”。當然,也僅限於知道,他暫時都沒去實踐。因爲自認手速還不夠快,實踐了也沒啥用。
話又說回來,他一直都只有一個YY賬號,所以,爲了練習雙控還得多去註冊一個,順便再多註冊幾個,以備不時之需。至於到時候自己雙控出了問題,是毀了字幕組還是丟了這位浮爺的臉,就是不是他的考慮範圍之內了——讓他一人入地獄,總要支付點代價吧?
“咳,”浮爺咳嗽了一聲,“當然要繼續,今晚我的任務也挺重的不是?至於下週六的歌單,我大概明天上午給胖紙。”
即使發生了這麼一個不大不小的插曲,排練還是需要繼續的。
丁緘凱地處2M,死麥居多,壓力不大,整個練習下來算是順風順水。練習中途浮爺興起,應了之前的承諾唱了幾首歌,譬如《好久不見》。這首是屬於十分悲傷的情歌,在浮爺的嗓音下特別有那種感覺——悲傷、懷念,然後求而不得的釋懷。雖這跟丁緘凱對這首歌的理解有些細微的不同,但是表達出來的強烈的情感也讓他心裡一痛。
難怪會擁有這麼多的粉絲。丁緘凱在心裡默默地說着,手裡不變地快速換着花式。
不論是他本身嗓子的資本,還是他對歌曲裡感情的演繹都是丁緘凱在YY上遇到的最好的——當然,和現實裡那些歌星比是自討沒趣。
“恩,我決定了,不用等明天了,”在練習宣佈結束的時候,浮爺突然說道,“歌會的時候就唱《好久不見》和《天劫》。胖紙,辛苦組裡的妹紙趕花式了,記得四麥上下蓋。淺言妹紙,做好準備,明天晚上我還會來看一眼,明天策劃書劃下來事情就有點多了。”
丁緘凱回了一個1當做回答。
這兩首歌丁緘凱都聽過,屬於並不是很快的歌——看來,這個浮爺也沒多想搞臭自己和字幕組的名聲。
對於自己的這個想法,他只有聳肩默哀:在潛意識裡,他果然還是偏袒這個人,也不知道是因爲對方和那個鄭浮相似的聲線,還是因爲自己已經……
——
練習散會之後丁緘凱去YY官網申請了四個號(如果沒下多開器,一臺電腦最多登陸五個YY賬號),又看了眼已經下好了兩首歌,打開字幕包準備練習。
爲了能讓每個字幕組可以私下自己練習而不受到干擾,身爲字幕組的頻道的黃馬使他們可以自己建立自己的小房間。所以,丁緘凱在自己建立的小房間裡準備開工。
忙到歌曲高潮,丁緘凱卻聽到了咳嗽聲。正處於第一次雙控而有些手忙腳亂的丁緘凱沒有理會,繼續複製粘貼,導致的結果就是咳嗽聲開始接連不斷地想起。
“嘖,”第十次將原本該複製到新號上的歌詞複製到舊號上之後丁緘凱放棄地按下了播放器的暫停,點開了正在閃爍的喇叭。
一看驗證消息,又是他。
通過了驗證,關掉其他多餘的提醒,點開對話框:“有事?”
“沒事,~(~o ̄▽ ̄)~o”浮爺後面還加了一個欠扁的自定義的得瑟表情。
“……”
丁緘凱原本就因爲雙控初試的不順利有些煩躁,所以直接關掉了企鵝,來個眼不見心不煩。
然後右下角的狸貓變作了熟悉的頭像開始閃爍。
丁緘凱真有一種拉黑他算了的感覺,但是,他還是捨不得——見鬼,他居然會捨不得。
他努力地平復了一下自己的心情,點開聊天框,對方的頭像已經灰掉了,這剩下三句話。
“生氣了0.0?”
“哎呀,別這麼小氣。我只是來道句晚安的。”
“晚安親愛的,一夜無夢。”
最後那句話,丁緘凱彷彿感覺到對方拂在自己耳後的嘆氣,帶着誘惑的意味——真他M的是見鬼了!
丁緘凱放任自己靠在電腦椅的靠背上,取下耳機後聽見的就只有空調和電腦的發出的機械聲,原本喧鬧的蛙鳴蟬叫似乎都消失了,整個世界都消失了,只有這個小空間還存在着。
閉上眼睛後他就這麼迷迷糊糊地睡着了。
開着16℃的冷氣,沒有蓋被子的後果當然只有一個,感冒。
丁緘凱一旦感冒,就會引發無數的症狀,頭疼,鼻塞,扁桃體發炎,渾身發冷。在這個炎熱的暑假感冒真不是一個好事。丁緘凱吸了吸流出來的鼻涕,喝下唐姨剛熬好的藥水。
空調雖也開着,可是溫度卻定在30℃,對丁緘凱來說,和沒開沒啥兩樣。
因爲昨晚是在凳子上睡的,所以除了忽冷忽熱的難受,還有些腰痠背疼。他在牀上躺了沒有十分鐘,汗水就流了一枕頭。
“阿凱,今天就別玩電腦了,好好休息。”唐姨爲他蓋好被子,低聲叮囑,“晚上我再來看你。”
丁緘凱的腦袋越來越昏沉,所以也就隨意地點了點頭,然後翻身睡了過去。
唐姨看着他的樣子,嘆了口氣走出了房間,站在客廳裡猶豫了一會兒還是掏出手機,撥了號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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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公司裡的人都覺得營銷部的鄭經理心情很好。雖然他平時心情也很好,但是今天特別好,借用某職工的話來說:幾乎是蹦躂着上了電梯,蹦躂着進了經理辦公室。
“難道是桃花運?”一個下屬小聲和同事八卦。
“你傻呢,鄭經理和女友交往了快兩年了你又不是不知道。”同事狠狠剜了他一眼。
“難道是求婚成功了?!”
此言一出,驚得辦公室衆人都一震。
“哎,好男人都被人定好了。”辦公室一朵花長長地嘆氣。
“可不是麼!”
鄭浮呆在劃分出來的小隔間,美名曰經理辦公室暗自開心。外面那些下屬談論的聲音他能聽到,可是他也不在意,他和薇薇交往了兩年,也有了結婚的約定,但是自從上次那晚之後,就有些事情開始變得不一樣了。
當然,他不會爲了前面那句話說的事情開心,他只是突然想起昨晚被自己報復的小字幕而有些開心。
在網絡這個虛擬的世界,誰都無法想象對方長什麼樣子,靠的全是想象和腦補。
而在他的想象裡,淺言就是一個沒有劉海,一個馬尾結束的女孩,乾淨利落。每當自己調戲報復的時候,對方回覆的省略號對他而言就像是一個笑點。
這也是他爲什麼在工作的高壓力下仍舊喜歡迷戀網絡的原因,可以讓他放鬆,甚至是愉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