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馬超的調動下,兩萬五千西涼鐵騎分開,如同一支鋒利無比的三叉戟,狠狠地刺向官軍大方陣。
三部西涼鐵騎一衝擊,官軍大方陣根本撐不住,這從三個方向猛烈的衝擊,立即被破陣。方陣一破,就如同大壩崩壞了三個大缺口。爭先恐後、奮勇爭先的西涼鐵騎隨之涌入,就如同洪水氾濫,從三個缺口涌出大壩。
坐鎮在大方陣正中的皇甫嵩,面如死灰;剛剛僥倖從小方陣中死裡逃生的鮑鴻,也無助地閉上雙眼。這下,官軍的慘敗已經不可逆轉了。
但皇甫嵩繼而睜開雙眼,並非沒有逆轉的可能!因爲還有預備隊!預備隊的作用,就是爲了這一刻而準備的。
皇甫嵩趕緊命令傳令兵打出旗號,命令預備隊前來救援。
在預備隊這裡,由袁滂統領七千騎兵,守在戰場之後一個高高隆起的高岡。站在這裡,可以從數丈的高度,俯瞰整個平曠的戰場。
看到在馬超用甲騎具裝燒燬了中軍陣前的武剛車後,西涼軍的左右兩翼正在向官軍的左右兩翼衝鋒而來。袁滂內心裡十分焦急,他很想率預備隊前去爲左右兩翼助陣。
但袁滂仔細一看,原來西涼軍的左右兩翼,左翼由五千鐵騎和五千步兵組成,右翼由五千鐵騎和數百步兵組成。而官軍的左右兩翼,則各自都有兩萬騎,是西涼軍左右兩翼的數倍。袁滂便決定先按兵不動,畢竟預備隊不能輕動,必須要留到最後時刻才能出動。
然後,袁滂就眼睜睜地看着中軍被西涼鐵騎給蹂躪得潰不成軍。先是中軍混亂不堪、以弓弩手爲主的前部,被西涼鐵騎殺得一乾二淨;後是鮑鴻指揮的由一萬多人組成的小方陣,被勢沉力猛的甲騎具裝輕易破開,隨即又衝進來五千輕騎,把小方陣徹底擊潰;然後是皇甫嵩在短時間內結成的大方陣,又在西涼鐵騎的三叉戟攻勢下,不堪一擊,一擊就被破開三個大缺口。
就在這時,袁滂看向了左右兩翼,望見左右兩翼,居然也遭遇了形同中軍的潰敗。先是官軍的右翼與西涼軍左翼的騎兵衝撞在一起,形成混戰。雖然官軍右翼騎兵是西涼軍左翼騎兵數量的四倍,但因爲西涼鐵騎更爲驍勇善戰,又因爲西涼軍左翼暫時形成了局部優勢,故而一時之間官軍還被西涼軍左翼壓着打。
袁滂想着,若是周慎足夠聰明,就應該趁着西涼軍左翼五千鐵騎停滯下來,派部曲左右迂迴,把西涼軍這五千人給吃下去。然後袁滂就看到,周慎和他想到一塊了,周慎果然指揮幾個部曲,向左右迂迴,意圖迂迴到五千西涼鐵騎的背後,形成包圍。
但袁滂忘了,西涼軍的左翼,可不止張濟和伊健姬妾那五千鐵騎,還有樑興和楊秋五千步卒。就在張濟和伊健姬妾的五千鐵騎與官軍右翼陷入焦灼之時,樑興和楊秋五千西涼步卒也很快不失時機地衝了上來。
恰逢官軍右翼正有左右迂迴之勢,樑興和楊秋五千步卒竟也分成兩部,分散開來,排成長線,向官軍右翼包圍了過來。
袁滂看得心噔噔跳!他知道,官軍右翼兩萬騎因爲與西涼軍左翼的騎兵陷入混戰,停滯了下來。西涼軍的五千步卒卻在此時圍了上來,官軍右翼的騎兵根本衝鋒不起來,也很難衝破步卒的包圍。
果然如袁滂的預料一樣,在看見五千步卒趁勢圍了上來後,周慎便命令騎兵向步卒陣型衝鋒而去。但陷入困頓後,距離太短,不足以衝鋒,積攢勢能。如官軍中軍的步卒一樣,西涼步卒也以盾牌手結成盾牆,之後排布長槍手,最後安排弓弩手。
官軍騎兵因衝鋒距離纔有十幾步,積攢不起太大的勢能,因此根本衝不破那五千西涼步卒結成的薄薄一列盾牆。而與此同時,躲藏在盾牌手之後的長槍手,紛紛用長槍捅刺官軍騎兵。官軍騎兵頓足於盾牆前,擁擠在一起,又坐在馬背上,動彈不得,也躲不開。西涼長槍手攢刺,就能輕易把官軍騎兵給紮下馬背。
而躲藏在長槍手之後的西涼弓弩手,又趁機射箭,官軍騎兵因爲擁擠在一起,又無騎盾,在箭雨之下倒下衆多。
官軍騎兵便這樣,在近距離在長槍手攻擊,在遠距離被弓弩手射中,一個接一個倒下。而盾牌手趁機慢慢地推進,配合着長槍手和弓弩手的殺戮,一步一步踏着官軍騎兵倒下的屍體,將剩下的官軍騎兵驅趕着,收緊包圍圈。
在樑興和楊秋的五千步卒,全面壓制住動彈不得的兩萬官軍右翼騎兵後,之前就在與官軍右翼騎兵混戰的張濟和伊健姬妾,就逐步向後撤,留給樑興和楊秋的步卒,收拾這些敵軍騎兵。
兩人則在退出戰團後,發揮機動性能,率騎兵迂迴到官軍右翼的背後,展開攻擊。就這樣,樑興和楊秋率領五千西涼步卒在前面列陣,一步一步向前踏進,用盾牌頂住官軍騎兵微弱的衝擊,用長槍和弓弩進行打擊;而張濟和伊健姬妾則率領五千鐵騎,在官軍右翼的背後,與步卒陣型形成嚴密的包圍圈。兩倍於西涼軍左翼的官軍右翼,竟然就這麼被包圍住了。
一支軍隊,一旦被包圍,也就基本宣告死刑了。
但即便如此,袁滂也沒有那麼擔憂。因爲他知道,比起右翼兩萬人,中軍這七萬人,纔是官軍的主力。而且右翼雖然被包圍住,但一時半會還不會被擊垮;而中軍卻已經有了被擊垮的跡象了。
若是最後的大方陣被擊垮,中軍潰敗,隨之與中軍脣齒相依的左右兩翼,也會隨之被擊潰;官軍就會全敗。
袁滂焦急萬分,汗流浹背。袁滂在心裡祈禱着,皇甫嵩趕緊傳令,命令他前來救援。
這時,袁滂終於看到,皇甫嵩的旌旗變動,旗號傳遞的命令,就是命令他率預備隊前來救援!